吳山頂上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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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曾經孔子傳,由餘石佛識前緣。

     法蘭僧會通中國,洪昉禅師見帝天。

     這一首詩第一句“佛法曾經孔子傳”是怎麼說?從來道,佛法自漢明帝始入中國。

    明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夢。

    通事傅毅奏曰:“臣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将必是乎?”帝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竺,尋訪佛法,于是釋摩騰始入中國,此漢地有沙門之始也。

    雖然如此,佛法不始于漢明帝。

    唯我孔聖人,前知千古,後知千古,已早知西方有佛矣。

    商太宰見孔子曰:“丘,聖者欤?”孔子曰:“聖則丘何敢?”商太宰曰:“三王,聖者欤?”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聖則丘弗知。

    ”曰:“五帝,聖者欤?”孔子曰:“五帝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

    ”曰:“三皇,聖者欤?”孔子曰:“三皇善任因時者,聖則丘弗知。

    ”商太宰大駭曰:“然則,孰者為聖?”孔子曰:“西方有聖人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據這說看将起來,西方聖人不是佛菩薩是誰?又道:“周穆王時,西極之國有化人來,入水火,貫金石,千變萬化,不可窮極,穆王敬之如神。

    ”那化人便是文殊菩薩、目連尊者,二位來化,穆王從之。

     第二句“由餘石佛識前緣”。

    秦穆公時,撫風獲一石佛,穆公不識,棄馬坊中,污穢此像。

    護法神嗔怒,令公染疾。

    公又夢遊上帝,極被責罰,覺來問侍臣由餘。

    由餘答道:“臣聞周穆王有化人來此土,雲是佛神,穆王信之,于終南山造中天台,高千餘尺,基址現在。

    又于蒼颉台造神廟,名三會道場。

    公今所患,得非佛乎?”公聞大怖,語由餘曰:“吾近獲一石人,衣冠非今所制,棄之馬坊,得非此是佛神耶?”由餘往視之,對曰:“此真佛神也。

    ”公取像澡浴,安清淨處,像遂放光。

    公又大怖,謂神嗔怒,宰三牲以祭之,護法神将三牲擎棄遠處。

    公又大怖,以問由餘,答曰:“臣聞佛清淨,不進酒肉,愛重物命,如護一子,所有供養,燒香而已;所可祭祀,餅果之屬。

    ”公大悅,欲造佛像,并無工匠,又問由餘,答曰:“昔穆王造寺之側,應有工匠。

    ”遂尋得一老人,姓王名安,年百八十,自雲:“曾于三會道場見人造之,臣今年老,無力能作。

    所住村北,有兄弟四人,曾于道場内為諸匠執作,請追其造。

    ”依言作之,成一銅像,相好圓備。

    公悅,大賞赍之。

     第三句“法蘭僧會通中國。

    ”那法蘭是中天竺人,漢明帝時與摩騰同來中國,共譯《四十二章經》等共五部,深知佛法。

    昔漢武帝穿昆明池以習水戰,池底掘出黑灰。

    武帝問東方朔,方朔答曰:“此非臣所能知,可問西域梵人。

    ”那時并無西域梵人,直至明帝之時,法蘭至于中國,衆人将此事追問。

    法蘭道:“世界終盡,所謂天翻地覆之時,劫火洞燒,盡成灰土,此黑灰是也。

    ”衆人方知東方朔之言信而有征,那時東方朔已知有佛矣。

    那僧會原先是康居國人,因曰康僧會,世居天竺,後入中國。

    那時孫權已制江右,而佛法未行。

    僧會欲使道振江左,興立圖寺,乃杖錫東遊,以吳赤烏十年來于建業,營立茅茨,設像行道。

    吳國竟以為怪。

    有司奏曰:“有異人入境,自稱沙門,容服非常,事宜省察。

    ”孫權曰:“昔漢明帝夢神,号稱為佛,彼之所事,豈其遺風耶?”即召康僧會诘問有何靈驗,作此怪事。

    僧會曰:“如來仙迹,忽逾千載,遺骨舍利,神曜無方。

    昔阿育王起塔及八萬四千。

    夫塔寺之興,以表遺化也。

    ”孫權以為誇誕,乃謂會曰:“若能得舍利,當為造塔。

    苟其虛妄,國有常刑。

    ”會請期七日,乃謂其屬曰:“法之興廢,在此一舉。

    今不至誠,後将何及。

    ”乃共潔齋靜室,以銅瓶加于幾上,燒香禮請,七日期畢,寂然無應;更求二七,亦複無應。

    孫權曰:“此欺诳也。

    ”将欲加罪。

    會更請三七日,遂以死誓。

    三七日暮,猶無所見,莫不震懼。

    既入五更,忽聞瓶中铿然有聲,會自往視,果獲舍利。

    明旦,孫權自手執瓶,瀉于銅盤,舍利所沖,盤即破碎。

    孫權大驚曰:“真希有之瑞也。

    ”會進而言曰:“舍利威神豈直光相而已哉?乃卻燒之火不能焚,金剛之杵不能碎。

    ”權命試之,會更暗禱以祈威靈。

    乃置舍利于鐵砧磓上,使力士擊之,于是砧磓俱陷,舍利無損。

    權大嗟伏,即為建塔。

    以始有佛寺,故号“建初寺”。

    因此江左大興佛法。

    至孫皓即位,性極苛暴,廢棄淫祠,并欲壞此寺,诏會诘問。

    皓曰:“佛教所明,善惡報應,何者是耶?”會對曰:“夫明王以孝慈訓世,則赤烏翔而老人見;仁德育物,則醴泉湧而嘉苗出。

    善既有瑞,惡亦如之。

    故為惡于隐,鬼得而誅之;為惡于顯,人得而誅之。

    《易》稱‘積善餘慶’,《詩》詠‘求福不回’,雖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訓。

    ”皓曰:“若然,則周、孔已明,何用佛教?”會曰:“周孔所言,略示近迹,至于釋教,則備極幽微。

    故行惡則有地獄長苦,修善則有天宮極樂,舉此以明勸沮,不亦大哉?”皓無以折其言。

    皓雖聞正法,而昏暴不減。

    後于地中得一金像,高數丈,皓使放不淨處,以小便澆之,共諸群臣笑以為樂,遂舉身大腫,陰處尤痛,呼叫徹天。

    太史占,言犯大神所為。

    因迎像置殿上,香湯洗數十遍,燒香忏悔,叩頭于地,自陳罪狀,方才痛止。

    遂遣使至寺,請會說法,皓即就會受五戒,旬日疾瘳。

    至晉,平西将軍趙誘,不信三寶,入此寺,謂諸道人曰:“久聞此塔屢放光明,吾不自睹,不足信也。

    ”言訖,塔即出五色光明,照耀堂剎。

    趙誘肅然敬信,于寺東乃更立小塔焉。

     第四句“洪昉禅師見帝天。

    ”那洪昉戒律精嚴,一毫不苟,是一尊活羅漢,地獄天堂都請去講經。

    他于陝中建造一個龍光寺,又建病坊,養病者數百人,自行乞以救諸人。

    遠近道俗,歸者如雲。

    一日清晨,忽有一夜叉至其前,左肩頭上負五色氈而言曰:“釋迦天王請師講《大涅盤經》。

    洪昉默然。

    夜叉遂挈繩牀置于左臂膊曰:“請禅師閉目。

    ”因舉其左手,而伸其右足,倏忽之間,便道:“請禅師開目。

    ”視之,已到天上善法堂矣。

    禅師即到天堂,那天光眩目,開之不得。

    天帝曰:“禅師可念彌勒佛。

    ”禅師遂念之,于是目開不眩,然而人身卑小,仰視天形,不見其際。

    天帝又曰:“禅師又念彌勒佛,身形便大。

    ”禅師如言念之,三念而身三長,遂與天帝一樣。

    天帝與諸天合掌作禮道:“弟子聞師善講《大涅盤經》為日久矣。

    今諸天欽仰,敬設道場,特請大師講經聽受。

    ”禅師曰:“此事誠不為勞,但病坊之中,病者數百人都倚老僧為命,常行乞以給諸人之食。

    今若流連講經,人間動涉年月,恐病人餓死,不能如命。

    ”天帝曰:“道場已成,斯願已久,固請大師,勿為辭也。

    ”禅師不允,忽空中有大天人身,又長數倍,天帝敬起迎之。

    大天人言曰:“大梵天王有敕!”天帝撫然曰:“本欲留師講經,今梵天有敕不許。

    然師已至,豈不能暫開經卷,少講經旨,令天人信受。

    ”昉許之。

    于是命左右進食,食器皆七寶,飲食香美異常。

    昉食畢,身上諸毛孔皆出異光,毛孔之中盡能觀見諸物,方悟天身騰妙也。

    既登高座,敷以天衣。

    那時善法堂中諸天數百千萬,兼四天王各領徒衆同會聽法,階下左右則有龍王、夜叉諸鬼神非人等,皆合掌而聽。

    禅師因開《涅盤經》,首講一紙餘,言詞典暢,備宣宗旨。

    天帝大稱贊功德,開經已畢,又令前夜叉送至寺。

    那時在天上不上頃刻之間,寺中失禅師已二十七日矣。

    那佛經上道:“善法堂在歡喜園,天帝都會,天王之正殿也。

    其堂七寶所作,四壁皆白銀,階下泉池交注,流渠映帶,其果木皆與樹行相直,寶樹花果,亦皆奇異。

    所有物類皆非世人所識。

    階下寶樹,行必相直,每相表裡,必有一泉夤緣枝間,自葉流下,水如乳 色,味如于乳,下注樹根,灑入渠中。

    諸天人飲樹本中泉,其溜下者衆鳥同飲。

    以黃金為地,地生軟草,其軟如綿。

    天人足履之沒至足,足舉後其地自平。

    其鳥數百千,色名無定相,入七寶林,即同其樹色。

    其天中物皆自然化生,若念食時,七寶器盛食即至。

    若念衣時,寶衣亦至。

    無日月光,一天人身上自有光明,逾于日月。

    要至遠處,飛空而行,如念即到。

    ”洪昉禅師既睹其變,備言其見,乃請畫圖為屏風,凡二十四扇,觀者驚駭。

    禅師初到寺,毛孔之中盡能見物,既而弟子進食,食訖,毛孔皆閉如初。

    乃知人食天食,精粗之分如此。

    洪昉既盡出天中之相,人以為妖。

    時武則天在位,為人告之。

    則天命取其屏,兼召洪昉。

    洪昉即至,則天問之而不罪也,留昉宮中。

    則天手自造食,大申供養。

    留數月,則天謂昉曰:“禅師遂無一言教弟子乎?”昉不得已言曰:“貧道唯願陛下無多殺戮,大損果報。

    ”則天敬信之。

     列位看官,世上有一種迂腐不通之儒,專好謗佛,隻因終身讀了這幾句臭爛文字,不曾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