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血仇代庖逞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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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複仇,并請他出面相助,以增勝算。

     齊逸群說道:“這樣吧,我明天就差人去趟武陵山,找那葉方去,令師姊妙善來信,也是找他,不過,聽說他現在武陵山,正随着仇總壇主,練習一種什麼厲害無比的武功,隻不知練成沒有哩。

    ” 齊逸群當下眉頭一皺,又接口說道:“宇文傑這人,最近已響遍了江湖,山東崂山二聖,那麼高的武功,聽說在他手裡,未走上三招就落敗了,若果真要與此人為敵的話,确是件棘手的事哩。

    ” 妙貞面帶微愠道:“那麼,我們就這樣罷了不成嗎?” 齊逸群解釋着,說道:“你不要誤會,我這樣一說就是怕他,我對這件事的意思,是事先應詳加策劃,以求萬全,謀定後動,以多勝算而已。

    ” “唉呀!我真懶得聽,哪來的這麼多的道理。

    ” 齊逸群又附耳悄聲說道:“我看,還是以先恢複你的武功,最為要緊,晚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不知我的力量,能否助你複元哩。

    ” 那臧妙貞聽罷紅暈雙頰,轉動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向坐在一旁的邝青雲、靳三絕兩人臉上,輕輕一掃後,并沒言語。

     大寨裡派來了兩名丫環,一名小厮,侍候三人,在這偏寨分住了三間寝室。

     齊逸群奉陪了一陣後,也就起身告辭。

     時已午夜,月色朦胧,君山全寨,除了臨班值夜的舵主之外,其餘的人們均已入睡了。

    這時,臧妙貞寝室的窗門,忽無風自開,了無聲息。

     接着,有條黑影如精靈鬼魅般,輕飄飄地落身床前,隻這份輕功,已令床上那人,暗地裡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向本人附耳悄聲說道:“傷勢就在胸前,看似無甚痕迹,但隻要一經提氣行功,即感刺痛。

    ” 來人聽罷,返身關好窗門,燃起燭光,解開妙貞上衣俯首向那胸前雙峰之下,仔細一看,并無絲毫傷痕。

     即伸出左掌,拊着胸前,稍一推拿,亦無甚異狀。

     他遙遙一掌,将桌上燈光扇熄,脫去外衣,輕身上床,将妙貞兩腿并攏,己身騎坐在她的兩腿之上。

     然後,屏息凝神,調息行功,将自己周身真力,自氣海提集兩臂,雙掌向她的丹田上一拊。

     他是江湖上有名的鐵星掌,能于五七丈内劈空碎石,内功精湛,素負盛名,故有鐵掌鎮八方之稱。

     那武陵三元幫的總壇主雲夢羽士仇元迪,對他非常賞識,除了畀以長江總舵的總舵主一職外,還授權他負對外交際一切,對内便宜行事之責。

     依其如此,可見一斑。

     那齊逸群當下默運玄功,自她的“丹田”穴起,掌分左右,循着她身周身各大要穴,以及督、任二大經脈,各推拿了一遍。

     然後,俯身貼耳問道:“如何?” 她隻在枕上,連連搖首。

     齊逸群心頭不禁一愕,暗忖:“這受的是什麼傷呀?怎的我這推血過宮的功夫,今晚竟失了效呢?真是奇怪?” 想罷,又将全身真力,運集兩掌,掌上再吐真氣,先拊着“丹田”,分左右循序向上而至“玉枕”,推血過宮,助其真氣,能上達“天靈”再由“玉枕”,循序向下而至“丹田”,助其真氣,能下通“湧泉”,然後,又打通她的胸前的督、任二脈,以這樣又來回的推拿了數遍。

     他心頭又暗自琢磨道:“她周身經脈,以及各大要穴,均通暢無阻,并沒毛病呀?她為什麼竟不能提氣行功,哪有這樣的怪事呢?” 又俯身貼耳,悄聲說道:“你再提氣,試試看!” 她仍舊搖首不說。

     這時,他也沒法,自己已經累的一身大汗,隻得摸索着将濕衣脫掉,伏在她的身邊睡了。

     那臧妙貞因與他是多年的稔友,且許久未晤,對他今晚的要求,自然不好堅拒,更何況自己,正有求于人呢! 次日一早,臧妙貞心事重重,雙眉不展,獨自一人,正在庭前花圃間,踱步消遣,耳聽一陣細碎的步聲,遠遠傳來。

     她那玉首微仰,即瞥見齊逸群,由大寨那裡,極輕巧的向這廂走來,她也急忙停步相待。

     那齊逸群至臨近,即輕聲悄語,說道:“昨晚,你那身内功,也被毀了麼?” 臧妙貞聽得雙靥绯紅,低首不語,旋又頻頻搖首,面帶一陣慘笑後,徑向那偏寨前回身就走。

     齊逸群說罷,一眼見她那種懊喪神情,方自悔失言,不該觸其隐痛,以緻引起了她的傷心。

     也就默無一言的,随着身後,步進客廳。

     客廳中,早已經擺好早餐,齊逸群陪着她們師徒三人,分賓主人座,邊吃邊說的回答着。

     “今天一早,我就派了本寨裡,一名輕功最好的舵主過天星楊旺,赴武陵去了,動身時,我曾交代他,取道華容、石門,抄近路走鶴峰。

    再向西南折入武陵山丁甲砦總壇,如總壇或中途不耽擱的話,論他那身輕功,最多不過五七天的光景,就可打回轉啦。

    ” 臧妙貞即席稽首,道謝不疊。

     齊逸群臉上現出一陣謙虛的笑容,說道:“本寨一切簡慢,殊非待客之道,我想留你們三位,在這裡寬住幾天,候葉方來了,再一同啟身,怎樣?” 臧妙貞說道:“謝謝你的好意,總舵主,我廟裡無人,還是早點回去為是,不過,你答應為我助拳之事,究竟怎樣呢?” 齊讒群正色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隻等葉方一到,我們就馬上商量行事,必要時,我或許還要親來武昌一趟哩。

    ” 臧妙貞這才由衷地向他報之一笑。

     飯罷,臧妙貞寫了一信,交靳三絕面呈乃師,另寫一條,囑其同船動身,仍取道皇螺矶,回轉大洪山。

     不一會,湖下夥計回報,包赴武昌的專船已經雇妥,請示開船的時間。

     臧妙貞等三人,随即起身告辭,齊逸群率領大小舵主多人直将她們送上船後,她乃遙立船頭,始與岸上衆人,連連稽首,殷殷道别。

     她一到水月庵就把自己對面的那間禅房,收拾一淨,作為師姊來此後的寝室,這禅房裡面,另有套間,心想:“就是啞巴來了,也隻好這樣安置嘛。

    ” 長江的氣候多變,這時,雖是十月小陽春的天氣,應較溫暖,但因連日下了幾天毛毛細雨,昨又刮了一夜秋風,故天氣仍舊陰晴不定,寒意頓重。

     不料次晨,天公雖已風息雨停,可是,大江中心以及南北兩岸,又漫起了一天的蒙蒙大霧。

     這時水面上,無論是來往渡江,或是上行下遊,所有的船隻,均已停航。

     這為的是,船行江中霧阻視線極易發生危險之故,除了一些因有急事的人們,不計危險,非要開船不可的,那隻能算是例外。

     還有,那些專在水面上,做沒本錢生意的人們,正好趁霧行事,飽掠一頓,得手後,更借這滿江裡漫天大霧,放膽地張帆遠航。

     清晨,汐陽江邊,由岸上來了一位年約三十歲上下的貌美道姑,隻見她,生得玉首蛾眉,雙靥映春,目如秋水,口似垂櫻,雲髻高挽,玄袍長披,髻頂白色道冠,肩插三尺龍泉,姿采飄逸,宛似玉樹臨風。

     獨行霧中,恍如文殊再世,正由那岸上向江邊款款而來。

     待在江邊船上的一群舟子們,擡頭一看,都不覺一呆。

     那道姑到江邊,輕綻櫻唇,微啟貝齒,說道:“船家!我要過江去,不知你們哪個願去。

    ” 衆船家異口同聲的說:“大師傅,你不看,這漫天的大霧,視線太差,叫我們怎麼走嘛。

    ” 那道姑笑道:“這樣說來,你們都是不敢去的啦。

    ” 船家們都連連搖首。

     那道姑又笑道:“連我都不怕,你們還怕什麼呢?你們這些船家們,竟一個大膽的人也沒有麼?” 忽聽得右首排尾一條船上,有人高聲答道:“大師父,我渡你過江,但是,你可得多給我點錢。

    ” “給你二兩銀子,怎樣?” “成,大師父,請上船吧!” 這個船家,卻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生得一身虬筋,力蠻如牛,今見這個貌美的道姑,隻身渡江,心頭早已有點蹦蹦跳。

     假使沒有濃霧的話,就是不給船錢,他也願意,當下他就載着那位道姑,運槳轉舵,朝對江鼓浪前進。

     這一葉扁舟,行至江心,正在浪裡向前鑽動之際。

    這時,于霧幕層層中,忽瞥見下遊五六丈遠處突出現了一條大船,船重載滿,正揚帆西上,直向這隻小船攔腰撞來。

     這小船頓感進不及,退又不可,隻吓得那個小夥子的船家,亡魂皆冒,盡向來船大聲疾呼,哪裡還有回應。

     船中的道姑見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