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團亂的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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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屋外的日頭正好,曬曬太陽暖暖身子也好,再不動真要懶出病了。

    」杜雲錦壓下微微的喘息,執意要走出屋子,老是悶在屋裡,不病也得病。

     這具身體體質真的很差,不過才受了小小的風寒,就去了半條命似的,走一步喘三下,胸口凝窒得快要斷氣一般,沒人扶持便手軟腳軟,比沒事葬花的林妹妹還要孱弱幾分。

     她調适了好久才适應了軟泥般的身軀,有好的身體才能圖謀以後,她要盡快讓自己康複,行走自如,而後才能尋求日後的出路。

     一輩子為妾?那是不可能的事。

     擁有現代女性靈魂的她做不到與人共事一夫,别說是小老婆了,就算是正妻也得斟酌再三,若對方有别的女人,她甯可舍棄也不願妥協,人的一生很短,是拿來開心的,而非虐心。

     翠花看了看廊外的陽光,又瞧瞧一臉病容的主子,她遲疑了一下便将人扶起。

     「隻能走一會哦!一喘不過氣來就要告訴奴婢,姨娘的身子骨尚未完全康複,得走慢點,别急。

    」 「嗯,走吧!」有這隻泡在話缸裡的老母雞不遺餘力的看護照料,她想走得快也很難。

     出了屋子,杜雲錦蓦然發覺這具身體确實虛弱,她以為好歹能走到園子賞賞花,吸兩口花香舒緩心頭的煩悶,呼吸新鮮的空氣才好身心舒暢,可是她太高估這身軀的能耐了,走不到三步路就開始發虛,手腳無力、額頭冒汗,咻咻咻的喘氣聲一聲大過一聲,她走得倍感艱辛,有種快死掉的感覺,兩眼出現重影。

     逼不得已,她隻好喊停,在翠花小心翼翼地攙扶下,坐在大樹旁的雲白石椅上,靜待這一陣暈眩過去。

     杜雲錦輕拭着汗,微閉上翦翦水瞳,感受日頭輕曬的熱度,以及微風拂面的清涼感,一切靜好。

     如果沒有那一聲猛然傳來、甜膩到讓人打哆嗦的嬌嗲就更好了。

     她冷顫一打,睜開昏沉沉的眸子,看向樹叢的另一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住。

     說花枝招展是一點也不為過,杜雲錦看得眼花撩亂了,有的是粉色身影、有的是淺紫色衣裙、有的是桃紅色繡花上衫搭配嫩黃湘裙、有的是杏花紅褙子配姜黃色比甲,也有一身素白的寡婦裝……五顔六色,色彩缤紛,顔色之豐富比滿園的花兒還鮮豔,叫人目不暇給,再搭配上滿頭的珠钗銀钿,那閃燦燦的光亮更為炫目。

     杜雲錦想着,被圍在中間的男人實在太可憐了,那一陣熏死人的脂粉香氣就夠嗆人了。

     思及此,她不禁笑出聲,帶了點看戲的幸災樂禍。

     驟地,兩道冷光直射而來。

     她……呃!似乎有些笑得太大聲了。

     「爺,你回府了,奴婢給你寬寬衣袍,讓你舒坦舒坦,别給束着了,氣息不順……」 「大少爺,你累不累?奴婢熬了蓮子香菇雞粥,就擺在屋子裡,給你補補身子。

    」 「大少爺到奴婢屋裡歇腳吧,奴婢的手勁大,捏捏手腳和肩頸還行,大少爺總說奴婢手巧,捏的力道最令你滿意……」 「大少爺,奴婢備了熱湯,你先泡個澡好洗去一身疲乏,奴婢心疼你呀!瞧你又瘦了……」 瘦了? 一早出門,過了晌午即歸,大半天的光景能瘦到哪去?這般誇張的話語着惹人發笑,但是這一群争奇鬥妍的女人沒有一個人笑,反而有志一同的瞪向說這笑話的人,力表癡情不減的一擁而上,你一言,我一語地靠向男子,無不嬌媚的展露最動人的一面好博取歡心。

     腳步變慢的沐昊然一臉興緻盎然地看着身邊的莺莺燕燕,嘴邊挂着一抹似嘲似諷的笑意,每一張粉妝玉琢的嬌顔上有着他所熟悉的急切和媚笑,俗不可耐又愚蠢。

     親娘早逝的他自在慣了,沒人管得動,加上祖母又護得緊,養成狂傲的性格,做事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把風花雪月的情事當是一件閑來無聊的風雅,擁美無數,是青樓柳巷的常客。

     不過他玩得精,玩得瘋,玩得狂,卻不見他帶回一名美嬌娘,恁是再美再媚再有風情的花魁也留不住他,鴛鴦帳裡紅被翻浪也僅是一夜春宵。

     沐大少就是有本事讓一幹女子為他癡迷,不求一生相伴,但求一夕貪歡。

     不單他出色的容貌招人惦記,光是沐府江南首富之名就足以招來一票貪慕榮華的女子把他當财神爺供着,他一雙似笑非笑的深邃黑瞳一勾,頃刻醉倒無數女子芳心。

     雖有風流之名,沐昊然的後院卻出乎想象的"幹淨",一妻一妾兩通房,并無一屋子的姨娘美姬。

     他這是對正室的敬重,不把外頭招妓宿柳的髒事拉回府裡,讓身子不好的正室操勞,元配胎裡帶來的病宜靜養,不可煩心,為了讓她寬心,他不會把府外的糟心事帶回府。

     而這一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