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團亂的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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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心,各使奇招,花招百出,把别人打垮了便多一分勝算,男人的寵愛是後宅女子唯一的生存目标。

     杜雲錦的「風寒」讓多少女人高興得嘴都笑得阖不攏,巴不得她一病不起,就此香消玉殒,若非忠心的丫頭翠花拚死闖入主屋向大少奶奶求藥救命,她真的如衆女所願就挂點了。

     不過也差不多了,真正的杜雲錦确實死於那場高燒,徹底地逃開生不如死的沐家後宅,而她,來自現代複合式咖啡廳的女老闆杜雲瑾卻頂替了她的身分。

     「小……姨娘的身子才好一些,别開着窗子吹風,要是再有個不适,可就不好了。

    」姨娘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病剛好就傷春悲秋地叫人擔心不已。

     視線由窗外的景色移到面如圓盤的丫頭身上,杜雲錦莫名想笑,明明一張頗具喜感的臉卻異常嚴肅。

     她開口問翠花,「你說過姨娘的配給……呃,我是說服侍姨娘的丫頭應有四名,為什麽我隻看到你,其他人去哪裡了?」 她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曉得府裡的大小事,連一個姨娘該有多少丫頭、婆子伺候也是一無所知。

    之前翠花說了她才知道,自己也挺威風的,四名大丫頭、八名粗使丫頭、兩名看守門戶的婆子,拉拉雜雜的奴才擠在小院子裡。

     原主的記憶模模糊糊,她隐約得知杜雲錦和娘家的姊妹都處不好,對父親有孺慕之心卻畏於親近,生母田姨娘是少數對她好的人,不時拿出體己銀子給她買些好吃的。

     再來就是一片空白,杜雲錦的過去她得知不多,隻怕就算害她落水的嫡姊站在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她們……很忙……」翠花不敢說實話,怕姨娘聽了傷心,遺花院的丫頭、婆子從不當姨娘是主子看待。

     杜雲錦這次的風寒也是在衆人刻意的忽略下病情加重,翠花求看門的婆子請來大夫為主子看診,但門上的婆子風言涼語的數落一番,道是姨娘太嬌貴了,一點點頭熱體寒多喝點水就好,用不着裝模作樣的求診問醫,她們沒空做這等跑腿的小事。

     她們忙着閑磕牙,說各房主子閑話,自然誰也不肯挪腿,杜姨娘既不受寵又沒賞銀拿,誰有那閑功夫跑那麽一趟? 逢高踩低是下人們的天性,她們短視的眼睛裡隻看見寸長的利益,沒有好處的事誰樂意去做,陽奉陰違的事有哪個少做過,反正月例銀子照領,死了個主子無礙生計,照樣過日子。

     說不定換個主子還能攀高枝呢!杜姨娘這條路是走到底了,行不通,她不拖累她們便是萬幸了,還能指望她富貴連天嗎?連個通房都應付不了的姨娘能有什麽好前途? 杜雲錦眉頭深鎖,忙到沒時間來見她?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奴才,值得嘉許。

     「那青玉呢?她不是我的陪嫁丫頭?」 從杜府出閣,她一個嬷嬷也沒帶,因為杜夫人不給,隻勉勉強強地給了她兩名打小服侍的丫頭,打發乞丐似的了事。

     「咦!姨娘連這事也忘了?上個月青玉的老子娘來請求姨娘放人,說他們為青玉相中了一門親事,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戶,你考慮了一下便點頭了,還給了綴了珍珠的蝴蝶簪添妝,全了主仆一場的情分。

    」 翠花對青玉嫁人一事是不諒解的,她認為青玉忘恩負義、背主,她們是姨娘身邊最親近的人,比起沐府的丫頭、婆子更了解姨娘的處境,理應和姨娘站在同一陣線,幫姨娘争取到一定的地位。

     可是青玉在看到沐府上下對主子的冷落和虧待後便生了别樣心思,私底下和府外的小厮來往密切,透過老子和親娘與外面搭上線,尋了杜家在莊子上的小管事,說媒議親。

     沒有半點留戀,青玉拍拍屁股走人,臨了還拿走了姨娘的一支簪子,虛情假意哭了一場,佯裝不舍舊主。

     「唉!一條命能救得回來便是老天垂憐了,我這一病什麽都糊塗了,還要你多提點。

    」杜雲錦撫着額頭裝迷糊,一副「我也不願」的虛弱樣。

     單純的翠花沒什麽心機,一根腸子通到底,不疑有他地露出難過神情。

    「姨娘不用想太多,忘了就忘了呗!咱們也不希罕那些不好的事,以後有奴婢陪着你,再有什麽事也會過去的。

    」 聽她撓着腦門硬擠出安慰,杜雲錦心中略有溫意。

    翠花是心善之人,不因富貴而生異心。

     「翠花,扶我到外頭走走吧!躺了這些時日,骨頭都硬了,得動動手腳。

    」 人不動就全身僵硬,她翻身的時候都聽見關節咔哒作響的聲音。

     「姨娘的身子還行嗎?前兩日你還虛弱得連碗也捧不住,這會兒哪有氣力走動,多歇歇養好了精神再說,不要一時逞強壞了根基。

    」身子不養容易多病,像大少奶奶是天生帶疾,這輩子離不得湯藥。

     「不妨事,還能走個兩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