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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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顯得沒禮貌。

    我們就聊起天來,他甚至比他看上去還要可愛,我相信是我遇到過的最與衆不同、說話最風趣的人,我從來沒有笑得那麼厲害過,也不知道笑了多久。

     他首先問我有沒有聽過洛克菲勒之歌,我說沒有,他就開始唱《隻有石油》。

    然後他問我知不知道桔子水歌,我還是跟他說沒有,他說唱的是“桔子水,對不起你讓我哭了”。

    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十分鐘,我就幾乎笑岔了氣。

     他叫弗蘭克·卡斯韋爾,一年前從達特默思學院畢業,今年二十四歲,還不算特别老,隻比沃爾特大兩歲,比戈登大三歲。

    我不喜歡弗蘭克這個名字,不過卡斯韋爾這個姓挺好,而且他很有意思。

     他去年冬天在加利福尼亞,去過好萊塢,誰都見過,他說話讓人聽得着迷。

    他見過諾瑪·希勒,他說他本來覺得希勒是他所見過的最漂亮的人兒,他說的是“我的确覺得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兒,直到今天”。

    我想裝作沒聽懂,不過最後我跟他說還是理智點吧,否則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話了。

     對了,他想讓我今天晚上晚餐後跟他跳舞,馬上就有個問題,就是怎樣跟耐特姑父和朱爾姑姑解釋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弗蘭克說這件事交給他吧。

    一點沒錯,耐特姑父打球回來後,他向耐特姑父做了自我介紹。

    晚餐後,耐特姑父把他介紹給我和朱爾姑姑,我們整晚都在一起跳舞,不包括朱爾姑姑。

    他們去睡覺了,謝天謝地。

     他跳得出色之極,跟戈登跳得一樣好。

    我們正在跳一輪舞,作為加演節目之一,樂隊演奏起了《在瀑布旁邊的小屋裡》,我真的沒法跳了,隻是站着不動,說:“哎,我受不了了,我透不過氣來了。

    ”可憐的弗蘭克以為我病了還是怎麼樣,我隻得跟他解釋那天晚上我在巴尼·蓋倫特餐館坐在傑克·巴裡莫爾旁邊那張桌時,樂隊演奏的也是這首曲子。

     我讓他在那首曲子中間坐着不跳舞,也不讓他說話,直到他們演奏完。

    後來他們演奏起别的,我又沒事了。

    弗蘭克跟我說了認識傑克·巴裡莫爾的事。

    想想看吧,竟然認識他。

    我活不下去了。

     我答應朱爾姑姑十一點睡覺,現在早就過了十一點,不過我完全準備好睡覺了,現在隻是寫這個。

    明天戈登要打電話來,我該跟怎麼說?我真的不願意去想。

     7月14日 戈登今天上午從芝加哥打來電話,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很高興,可是線路很糟糕。

    他問我還愛不愛他,我想跟他說不,可是知道那樣說,就意味着得解釋半天,線路那麼糟糕,我怎麼說也不能讓他理解,我就說愛,可我有意幾乎是悄悄說的,想着他聽不到。

    可是他聽到了,他說那樣就萬事如意。

    他說他還以為我已經不再愛他了,因為我沒有再寫信。

     我真希望線路沒問題,就能跟他說清楚,可現在真是要命,他打算在我回到紐約的當天也趕到去,天曉得我該怎麼做,因為沃爾特也在那兒。

    我真的不要再想了。

     我剛跟戈登打完電話,朱爾姑姑就進了我的房間,謝天謝地。

    房間裡放滿了花,沃爾特送了一些,弗蘭克也送了。

    我又收到了沃爾特發的一封長長的夜間電報,跟第一封一樣傻。

    我真希望那些話他都寫到信裡,而不是發夜間電報,這樣就不會讓全世界每個人都看到了。

    朱爾姑姑想讓我大聲念給她聽。

    我快窘死了。

     她還在我房間裡的時候,弗蘭克打電話給我,要我去跟他打高爾夫,我說行,朱爾姑姑說她挺高興我頭不痛了。

    她隻是想逗我而已。

     今天下午我跟弗蘭克打高爾夫球。

    他是個球技高超的球手,看他擊球很讓人興奮,他的揮杆動作比沃爾特的還要優雅得多。

    我讓他看我揮杆,跟我說說我哪兒有問題,可是他說他除了看我的臉,别的什麼都看不到,我的臉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告訴我原來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小夥子被叫回去了,他挺高興,因為我也許會更喜歡那一位,而不是他。

    我跟他說不可能,他問我是真的嗎,我說當然,可是我說的時候,是笑着說的,好讓他不會太當回事。

     今天晚上我們又跳舞了,耐特姑父和朱爾姑姑跟我們坐了一會兒,他們自己也跳了一兩輪,可是他們之所以在那兒,實際上是想跟弗蘭克更熟悉一些,看看我跟他在一起,他讓不讓人放心。

    我知道他們自己當然不可能跳得開心,老人們沒有誰會真的跳得開心,因為他們真的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對弗蘭克印象不錯,我覺得,至少朱爾姑姑沒說我必須十一點睡覺,隻是說别待得太晚。

    我想對一個女孩的父母、姑姑和姑父來說,看到跟你一起玩的小夥子讓人放心,肯定會大吃一驚。

    他們總似乎覺得如果我好像喜歡誰,那個人也稍微注意一下我,那人肯定就是個罪犯或者警昨晚剛洗的衣察,要麼醉鬼,要麼什麼古怪角色,什麼呀。

     今天晚上弗蘭克又給我唱了幾首歌。

    他問我知不知道哮喘歌,我說我不知道,他就說:“哦,你肯定知道,是這樣唱的:‘對,先生,哮喘孩子。

    ’”他又跟我說了内衣歌:“今夜我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