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走漏出無心 收回因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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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雲: 道道道,有真竅,窺見其門委實妙。

    有欲也靈通,無欲更深奧,信手拈來無不肖。

    難将蠡測海義辯證法,對馬克思主義哲學寶庫作出了重要貢獻。

    ,莫以管窺豹,下士從來隻會笑,豈識圓中颠與倒?荒荒唐唐是真傳,遊遊戲戲乃至教。

    自古真人不露形,所以取人不如豹。

    何不卮言獵大名?何不卮言收速效?已知富貴不可求,莫若從吾之所好。

     卻說小行者偷牽了龍馬,到後洞山岡邊扶唐長老騎上,加上一鞭跳出山岡,又撮了行李到山岡外,叫豬一戒挑着,然後與沙彌縱身跳出,趕上唐長老,護持而行。

    才走不上一裡多路,後面文明天王因尋不着四個和尚,早點了兵将,跨上烏骓,鑼鼓喧天,燈火耀目,飛風一般趕将來。

    小行者叫豬一戒、沙彌保護着師父前行,自家卻踅回身來,用鐵棒擋住道:“潑妖精,趕人不可趕上。

    我們昨日讓你赢一陣燥燥皮,今日可知趣,悄悄回避,你也算是十分體面夠了!怎又不知死活來趕我們做甚?”文明天王趕得氣喘籲籲,大罵道:“我把你這個壓不死的賊猴頭!既被我拿住捆綁,就是我的囚犯;怎敢弄邪術割斷繩索,盜馬逃走?真死有餘辜!快快自縛請罪,還有可原。

    若恃蠻不伏,我隻一筆壓倒,叫你粉骨碎身。

    ”小行者道:“我昨日是試試你的手段,讓你壓一遭遊戲遊戲,怎就認真?你看今日再能壓我麼?”随舉金箍棒劈頭打來。

    文明天王以文筆槍急架相還,這一場賭鬥與昨日大不相同: 一個要報壓身捆綁之仇,恨不一棒将頭顱打成稀屎爛;一個要正盜馬逃脫之罪,隻願一槍将胸脯穿個透心明。

    一個怪異端壞教,打點安放玉籠擒彩鳳;一個辨真心拜佛,隻思頓開金鎖走蛟龍。

    去的心忙,棒似飛雷留不住;捉的性急,槍如驟雨撥難開。

    槍到處焰焰輝輝,疑有文光飛萬丈;棒來時沉沉重重,果然佛力廣無邊。

    昨日狹路相逢,既難輕放;今朝騰雲起上,豈肯容情。

    不見輸赢,正是棋逢對手;難分強弱,果然将遇良才。

     二人鬥了半日,不分勝負。

    文明天王暗算道:“這潑猴棒法精純,難以取勝,莫若還是壓他為妙。

    ”把手中槍虛晃一晃,撤轉身連發幾個金錢铇,哄得小行者用棒去隔铇。

    他卻把槍仍縮成一枝文筆,望空中擲去,要照小行者當頭壓來。

    小行者原有心防他,一眼見文筆抛起,也不等他落下來,便先撥開金铇,一個筋鬥早跳在半空之上,及文筆落下時他已走了。

    文明天王看見,仍接住文筆大笑道:“好個賊猴子,任你走罷!我且拿住那三個,看你走到哪裡去?”将那烏骓馬一拎,如風一般從後趕來。

    豬一戒與沙彌雖然保護唐長老前行,卻記挂着小行者,不住回頭觀看,尚走不遠。

    忽見文明天王一騎馬趕來。

    那一戒、沙彌昨日被金铇打怕,綁縛難挨,先慌了手腳,也顧不得師父,竟自駕雲走了。

    文明天王趕上唐長老,一手抓住提過馬來,等後面兵将趕到,方摔下馬來道:“綁了!”又分付牽了龍馬,然後回山。

    到了殿上,就叫押過唐長老來跪下,問道:“我昨日因一時醉了,未曾審問定罪,怎敢擅自脫逃?我且問你,是哪裡妖僧,叫甚名字?那走了的三個又是何人?實實供招,免我動刑。

    ”唐長老道:“貧僧法名大颠,道号半偈,乃南瞻部洲大唐國潮州人氏。

    奉大唐天子欽差,往西天雷音寺見我佛如來,拜求真解。

    昨日路過寶山,并無幹犯,不知大王有何罪責苦苦見擒?”文明天王道:“你不為良民,而為妖僧,一罪也;逞弄幻術,詐騙飲食,二罪也;既被捉來,自應聽審領罪,怎擅自逃走?三罪也!怎說并無幹犯?你且說那三個是你甚人?”唐長老道: “一個叫做孫履真,是我大徒弟;一個叫做豬一戒,是我二徒弟;一個叫做沙緻和,是我三徒弟。

    ”文明天王道:“他三個既是你徒弟,為何不顧你竟自走了?”唐長老道:“此不過暫避大王之鋒耳,豈有不顧之理?況他三人頗能變化,或者此時原變化了暗暗在此保護,也未可知。

    ”文明天王道:“什麼變化?不過是些邪術。

    我且問你,昨夜捆綁甚牢,卻用什麼妖術得以脫去?”唐長老道:“我那大徒弟乃石中天産,心上家傳,有七十二般神通,要解昨夜那樣捆綁繩索,隻消用吹灰之力。

    此乃佛法無邊,怎說妖僧幻術?”文明天王笑道:“他既有這等本事,為何昨日被我一枝筆兒幾乎壓死?今日見我文筆影兒又走得無影無蹤!”唐長老道:“道足驅魔,魔亦有時而障道;魔雖害道,道終有力以除魔。

    大王雖得意于前,未必不失意于後。

    ”文明天王道:“好硬嘴和尚,身已被擒,早晚受戮,還争口舌之利,此佛法所以亂天下也。

    我文明正教也不與你鬥口。

    我昨日隻道你四個和尚身心安靜,故但将你束縛在此,誰知你還是一群野馬,被你弄虛頭走了。

    我如今也不用繩索捆綁,隻用這枝文筆放在你頭上,你師徒若有本事再逃了去,我便信你佛法無邊;若是逃不去,那時領死,再有何辭?”分付松綁。

    衆兵将得令,遂将唐長老扯起來,将繩索解去。

    唐長老身體既松,便不複跪,竟扭轉身盤膝而坐。

    文明天王恐怕他弄手腳,忙将文筆直豎在他頂上。

    唐長老雖是和尚,幼年間卻讀過幾本儒書,今又參觀經典,故頂着那枝文筆尚不十分覺重,轉動得以自如。

    石、黑二将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