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沙海魔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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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謎中的一個。

     考古隊中的幾個學生從沒見過巨瞳石像,掏出筆來在本子上又記又畫,商量着要把下面的沙子挖光,看看石人的全身。

    郝愛國給他們講了一些相關的知識,說今天大夥都累了,先休息吧,明天等沙暴停了,咱們清理一下這大屋中的沙子,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換了個地方,挖開黃沙,把那具遇難者的屍骨埋了,他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身份來曆的東西,連個簡易的墓碑都沒法給他做,唉,好好的在家待着多好,上沙漠裡折騰什麼呢,就在此安息吧。

     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外邊的黑沙暴依然未停,反而有越來越猛的勢頭,說不定還會刮上整整一夜。

     除了放哨的薩帝鵬之外,其餘的人都用細沙子搓了搓腳躺進睡袋休息了,這是跟安力滿學的,在沙漠裡,水是金子,洗腳隻能用細沙子。

    我找到在房頂破洞下的薩帝鵬,讓他先去睡一會兒,我來替他放哨。

     我坐在牆角,把運動氣步槍抱在懷裡,以防突然有野獸突然蹿進來傷人,一邊抽煙一邊聽着外邊的風聲,一想到陳教授他們還要接着往沙漠深處走就讓人頭疼,誰知道那黑沙漠的深處潛藏着多少危險的陷阱。

    今天遇到大沙暴,而隊員們沒出現傷亡,這絕對可以算是奇迹了。

     我想得出了神,一支接一支地吸煙,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邊的天已經黑透了,風聲還是那麼大,像是無數魔鬼在哭号,不時有沙子落進屋頂的窟窿,這風再不停,怕是前邊的破城牆就要被沙子吞沒了。

     這時我發現Shirley楊醒了,她見我坐在牆角放哨,就走過來,看她那意思是想跟我說話。

    平時,我很少跟她交談,主要是因為她跟胖子倆人不太對付,互相看着都不太順眼,所以除了必要的交流,我們不怎麼跟她說話,說戗了她扣我們點錢,那也夠我們受的。

     出于禮貌,我跟她打個招呼,Shirley楊走過來問我:“胡先生,你也去睡會兒吧,我替你兩個小時。

    ” 我說不用了,等會兒我叫胖子替我的崗,我讓她再去接着休息,她卻坐在了我的對面,跟我有一搭無一搭地聊了起來。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她,為什麼非要找那座古城,也許那座城市早就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從來沒人見過,她父親和那幾位探險家,未必是死在那座古城裡了,在沙漠中什麼危險都可能遇到,想找到那些迷路的遇難者遺體可真是太難了,而且這片黑沙漠裡還存在着很多解不開的疑團。

    我曾經看過一些小報,上面說有三個探險家也是來這裡探險,然後失蹤了,隔了很久以後,人們在沙漠的邊緣找到了他們的屍體,這三個人都是脫水死亡的,奇怪的是他們的水壺裡還裝着多半壺的飲用水。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我們人類對沙漠的了解太少了,沙漠中的動植物種類很多,有些屬于未經發現的物種。

    咱們盡力找也就是了,就算找不到,也不用太過自責。

     Shirley楊點點頭:“胡先生,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始終堅信我父親他們找到了精絕古城,因為自從他在沙漠裡失蹤之後,我不止一次地夢到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洞口懸着一具大棺材,棺上刻滿了鬼洞文,還纏了很多大鐵鍊,棺材上面還趴着一個巨大的東西,但是我看不清它是什麼,每次都是極力想看清楚,那棺材上的究竟是什麼,可是一到那時候,我的夢就醒了。

    這半年多以來,我幾乎每一晚都夢到同樣的情景,我相信這是我父親給我托的夢,那棺木一定是精絕女王的。

    ” 我心想怎麼美國人也這麼迷信,還信托夢的事,但是看她神色鄭重,也不敢說出反駁她的話來,隻是安慰了她幾句,岔開話題,問她那精絕國究竟是怎麼回事。

     Shirley楊說:“我父親和陳教授是多年的好友,他們年輕時是同學,都很癡迷西域古文化。

    四八年,我父親和家裡人去了美國,文革之後,他才再次回到中國。

    他在美國的時候,曾經買下了一批文物,都是十九世紀早期,歐洲探險家們在新疆沙漠裡發掘出來的珍貴文物。

    那些歐洲探險家曾在尼雅綠洲附近發現了一處古城遺迹,據考證遺迹和文物都是漢代的,由一些線索推測,那裡很可能就是西域三十六國中最強盛的精絕國的遺迹。

    而我父親和陳教授經過多年的研究,推斷尼雅遺迹隻不過是精絕國的一個附屬城市,真正的精絕主城應該在尼雅的北面,茲獨暗河的下遊。

    我父親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親自找到精絕古城的遺迹,才冒險組織探險隊進入沙漠的。

    關于這個曾經無比輝煌的古城,現存的記載并不多。

    精絕國是當時西域各小國聯盟的首領。

    那些小國家,現在看隻不過是一些貿易線路上,自然形成的大小不一的若幹城市,一個小城也以一國自居,而這些小國中最強大的,就是精絕。

    精絕人以鬼洞族為主,還混雜了少數其他民族,精絕國最後一任女王死亡之後,這個城市就在沙海中消失了。

    是毀于自然災難,還是毀于戰争,都無從得知,就像是這個國家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

    但是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有一位英國探險家,他帶領探險隊進入塔克拉瑪幹探險,最後隻有他一個人活着走了出來。

    他的神智已經徹底喪失了,但是相機裡的幾張照片和日記本,卻證實了精絕古城的存在。

    後來也有人曾經想按這條線索去尋找,可是随後就爆發了二戰,直到最近這三四年,各個探險隊才有機會進入沙漠尋找寶藏和遺迹。

    ” Shirley楊取出一個小包給我看,我接過來打開,裡面是一張發黃的黑白老照片,和一本寫滿英文的古舊日記簿。

    照片的畫面非常模糊,隐隐約約還可以辨别出拍攝的是一座在沙漠中的城市,中間立着一座塔,細節幾乎都看不清楚。

     我問Shirley楊這難道就是……Shirley楊說道:“是的,這是我父親從英國買回來的,這就是那位曾經親自到過精絕古城的探險家華特先生的日記和照片。

    這也給了我們一些線索,不過日記中隻寫到他們在茲獨暗河的下遊見到一座龐大的古城,準備早上進去探險,之後就沒有了,不知道他們在古城遺迹中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最後僅剩一個神智失常的人幸存了下來。

    ” 我跟她聊着聊着,無意中發現,在被屋中汽燈照亮的牆角處,那尊被挖出來一個大腦袋的巨瞳石人像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我一天兩夜沒合眼了,莫非看花了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