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塔人奧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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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注:施勒比格列爾和拉索是安徒生一個朋友的兩個兒子;他們在一次抵抗德國的進攻中戰死。

    )和他們的夥伴們的墳上飄揚。

    另外有一顆落到陸地上:落到‘蘇洛’——它是落到荷爾堡墳上的一朵花,表示許多人在這一年對他的感謝——感謝他所寫的一些優美的劇本。

     “最大和最愉快的思想莫過于知道我們墳上有一顆流星落下來。

    當然,決不會有流星落到我的墳上,也不會有太陽光帶給我謝意,因為我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人感謝;我沒有得到那真正的皮鞋油,”奧列說,“我命中注定隻能在這個世界上得到普通的油脂。

    ” 第二次拜訪 這是新年,我又爬到塔上去。

    奧列談起那些為舊年逝去和新年到來而幹杯的事情。

    因此我從他那兒得到一個關于杯子的故事。

    這故事含有深意。

     “在除夕夜裡,當鐘敲了12下的時候,大家都拿着滿杯的酒從桌子旁站起來,為新年而幹杯。

    他們手中擎着酒杯來迎接這一年;這對于喜歡喝酒的人說來,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他們以上床睡覺作為這一年的開始;這對于瞌睡蟲說來,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在一年的過程中,睡覺當然占很重要的位置;酒杯也不例外。

     “你知道酒杯裡有什麼嗎?”他問。

    “是的,裡面有健康、愉快和狂歡!裡面有悲愁和苦痛的不幸。

    當我來數數這些杯子的時候,我當然也數數不同的人在這些杯子裡所占的重量。

     “你要知道,第一個杯子是健康的杯子!它裡面長着健康的草。

    你把它放在大梁上,到一年的末尾你就可以坐在健康的樹蔭下了。

     “拿起第二個杯子吧!是的,有一隻小鳥從裡面飛出來。

    它唱出天真快樂的歌給大家聽,叫大家跟它一起合唱:生命是美麗的!我們不要老垂着頭!勇敢地向前進吧! “第三個杯子裡湧現出一個長着翅膀的小生物。

    他不能算是一個安琪兒,因為他有小鬼的血統,也有一個小鬼的性格。

    他并不傷害人,隻是喜歡開開玩笑。

    他坐在我們的耳朵後面,對我們低聲講一些滑稽的事情。

    他鑽進我們的心裡去,把它弄得溫暖起來,使我們變得愉快,變成别的頭腦所承認的一個好頭腦。

     “第四個杯子裡既沒有草,也沒有鳥,也沒有小生物;那裡面隻有理智的限度——一個人永遠不能超過這個限度。

     “當你拿起那第五個杯子的時候,就會哭一場。

    你會有一種愉快的感情沖動,否則這種沖動就會用别種方式表現出來。

    風流和放蕩的‘狂歡王子’會砰的一聲從杯子裡冒出來!他會把你拖走,你會忘記自己的尊嚴——假如你有任何尊嚴的話。

    你會忘記的事情比你應該和敢于忘記的事情要多得多。

    處處是跳舞、歌聲和喧鬧。

    假面具把你拖走。

    穿着絲綢的魔鬼的女兒們,披着頭發,露出美麗的肢體,脾氣地走來。

    避開她們吧,假如你可能的話! “第六個杯子!是的,撒旦本人就坐在裡面。

    他是一個衣冠楚楚、會講話的、迷人的和非常愉快的人物。

    他完全能理解你,同意你所說的一切話,他完全是你的化身!他提着一個燈籠走來,以便把你領到他的家裡去。

    從前有過關于一個聖者的故事;有人叫他從七大罪過中選擇一種罪過;他選擇了他認為最小的一種:醉酒。

    這種罪過引導他犯其他的六種罪過。

    人和魔鬼的血恰恰在第六個杯子裡混在一起;這時一切罪惡的細菌就在我們的身體裡發展起來。

    每一個細菌像《聖經》裡的芥末子一起欣欣向榮地生長,長成一棵樹,蓋滿了整個世界。

    大部分的人隻有一個辦法:重新走進熔爐,被再造一次。

     “這就是杯子的故事!”守塔人奧列說。

    “它可以用皮鞋油,也可用普通的油講出來。

    兩種油我全都用了。

    ” 這就是我對奧列第二次的拜訪。

    如果你想再聽到更多的故事,那麼你的拜訪還得——待續。

     (1859年) 這篇小品,發表在1859年哥本哈根出版的《新的童話和故事集》第一卷第三部。

    它的寫法具有寓言的味道,但内容則是辛辣的諷刺——安徒生的又一種“創新”。

    所諷刺的是當時丹麥文藝界的某些現象:“哥兒們”互相吹捧,黨同伐愚。

     但“明亮的星”隻會落到做實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的墳上,如為國捐軀的拉索,和給丹麥戲劇奠基的偉大劇作家荷爾堡的墳上。

    那些搞歪門邪道、沽名釣譽的人“隻有一個辦法,重新走進熔爐,被再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