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死刑難逃

關燈
的,我本來是可以這樣做的,易如反掌……可我今天就要給您自由,并大度地提醒您三分鐘之内必須離開這裡。

    ” “那麼您是鐵了心了?” “對。

    ” “你不想為吉爾貝做任何努力了?” “不一定。

    在他被捕後,該做的努力我會繼續做的,我會通過某些關系向司法部長施加壓力,從而使案件盡快得到審理,并且要按照我的意圖進行審理。

    ” “什麼?”羅平惱怒地叫道,“這全是你在裡面操縱,是為了你……” “是為了我——德珀勒克。

    我的上帝,你說對了。

    我手裡有一張王牌,這就是她兒子的腦袋。

    我正要打出這張王牌。

    等我拿到吉爾貝的死刑判決書時,等到那寶貴的時間一天天捱過去,等到那年輕人的最終赦免由于我的介入而遭到否決時,到那時候,羅平先生,你就再無需費心了。

    那位母親就再也不會拒絕被稱為阿理克西-德珀勒克夫人了,再也不會拒絕心甘情願地向我做出不可反悔的許諾了。

    這美妙的結局是上帝安排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我所需要你做的,就是在我們結婚那天,請你去做證婚人,還要請你參加宴會。

    同意嗎?不同意?你還是固守你那死腦筋。

    那麼,願你走運。

    您盡可以施陰謀、耍詭計,去磨刀擦槍,修你那本厚厚的強盜經去吧。

    那或許會對你有用的。

     這會兒,我祝您晚安了。

    按蘇格蘭式的禮節規矩,我該請您出門了,快逃命去吧。

    ” 羅平許久沒有說話,他雙眼死盯住德珀勒克,似乎在觀察對方的身長、體重和力量,考慮該從什麼地方下手給他緻命的一擊,德珀勒克也握緊了拳頭,準備進行自衛還擊。

     時間約莫過去了半個小時。

    羅平把手伸進背心裡。

    德珀萊克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并握住了手槍把。

    又過了片刻,羅平從背心裡掏出一個金色的小果盒,打開後,遞給德珀勒克: “吃一片吧?” “這是什麼?”對手驚訝道。

     “傑羅德藥片。

    ” “吃這個幹嗎?” “我看您要感冒了。

    ” 随後,他利用自己這偶發的幽默給德珀勒克造成的迷惑,急忙拿起帽子,往外走去。

     “沒說的,這次我是栽大了。

    ”羅平穿過前廳時心裡想道。

    “不過,最後這句俏皮話總算不落俗套。

    他本該吃一顆子彈的,卻得到一粒傑羅德糖衣藥片……這總有點讓他感到意外。

    我總算唬了他一下,這隻老猩猩!” 他剛關上花園門,一輛汽車就在他身後停了下來,車上急匆匆地下來一個人,後面緊跟着又下來幾個。

    羅平認出是普拉斯威爾。

     “秘書長先生,向您緻敬了。

    ”羅平嘲弄地說道,“我相信老天總有一天會安排我們相會的;但您并不能引起我多少敬意,為此我很遺憾。

    我們之間總有一天會有結論的。

    今天要不是我太忙,我會奉陪您一下,再去跟蹤德珀勒克,好弄明白他到底把孩子交給誰了。

    呵我确實不得不走了,誰能擔保德珀勒克不用電話處理我們這件糾葛呢。

    所以,咱們還是不要為這沒有結論的事浪費時間吧,還是快去找維克朵娃、阿西爾和咱們那隻盛寶貝的箱子吧!” 兩個小時後,羅平來到親伊的倉庫裡。

    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這時,他看到德珀勒克從街的拐角那邊出現了,疑心重重地朝這邊走來。

     羅平親自上前打開大門。

     “您的東西都在這裡,議員先生。

    ”他說道,“請您過目。

    這附近有一個租車行,您隻須去叫一輛車,雇幾個人即可。

    孩子在哪兒?” 德珀勒克先把他的東西細細察看了一遍,然後才把羅平領到奈伊大街上,有兩個蒙着面紗、上了年紀的女人跟亞克一起在路邊等候。

     羅平把孩子領到自己的汽車邊,維克朵娃也在汽車裡。

     一切進行得很快,像演戲一樣,雙方都把自己的台詞記熟了,沒有多餘的話,一招一勢也像事先排練好了的,次序井然。

     羅平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晚上10點鐘把小亞克交給了他的母親。

    此時,孩子因經受了諸多打擊,情緒極為緊張,神色十分恐懼,他們不得不請醫生給他診治。

     過了兩個多星期,孩子總算恢複過來,看來已經能夠再次經受旅行的考驗了。

    羅平認為再次轉移母子二人是非常必要的,并且,當他們動身時,梅爾奇夫人身心也恢複了正常。

    他們于夜間出發,羅平親自指揮這次轉移,而且采取了一切必要的防範措施。

     羅平将母子二人送到布列塔尼的一個小海灘上,然後把他們交給維克朵娃照料。

     “這下踏實了,”安置好了她們之後,羅平心裡也安定了。

    “我和德珀勒克之間的障礙消除了。

    他再也别想加害于梅爾奇夫人和她的孩子了。

    她也不會再莽撞行事使鬥争偏離方向了。

    可我們總共幹了多少蠢事啊!首先,我不得不在德珀勒克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其次,我不得不放棄屬于我的那一份戰利品;自然,我早晚還是要把它們弄回來的。

    可不管怎麼說,在這段時間裡,關鍵的大事毫無進展。

    而再過七八天,吉爾貝和沃什勒的受審日就到了。

    ” 在同德珀勒克的這次交手中,最使羅平感到沮喪的,是德珀勒克揭露了他在夏多布裡安大街的秘密住所。

    警察已經查封了這座房子。

    密歇爾-珀蒙的身份也被揭穿,部分證件已被搜走。

    在這種情況下,羅平一邊要朝着原定目标努力,堅定地實施某些已經開始的活動,竭力躲避警察的搜捕——搜捕行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緊張和嚴厲了——一邊又必須在新處境下重新調整自己的策略。

     所以,由于這位議員德珀勒克帶來越來越大的麻煩,羅平對他的仇恨也日益加深。

    羅平現在隻有一個願望,就是——用自己的話說——把他裝進自己的口袋,要他聽從擺布,不管他是否情願,都要從他嘴裡掏出他的秘密。

    羅平想着,用哪些最适合的刑罰來撬開這個守口如瓶的嘴巴呢?用夾棍、拷問台、燒紅的鉗子,還是用布滿尖釘的木闆……他覺得這種畜牲應當受到最嚴酷的刑罰和折磨,而且自己要達到的那個人道的目的也足以抵消這些刑罰的殘忍了。

     “哼!”他心裡痛快地想,“弄一間屋子,放上燒得通紅的刑具,再加上幾個狠毒的打手……準讓他不打自招!” 接下來的每天下午,當德珀勒克往返于拉馬丁公園、議會和俱樂部之間時,格羅内爾和勒巴努都在後面緊緊跟蹤。

    他們打算選擇一條偏僻的街道,在某一天晚上的适當時間,把他弄進一輛汽車裡帶走。

     羅平則在巴黎郊外,選擇一座花園房子。

    這地方既安全又僻靜,羅平把稱它為“猴宮”。

     然而,德珀勒克已經做了防備,甚至每次出門他都要走不同的路線,今天乘地鐵,明天又改換乘有軌電車。

    這樣一來,“猴宮”就派不上用場。

     羅平又拟定了一個新行動方案。

    他從馬賽請來了自己的一個老搭檔勃朗得珀瓦老人。

    他是一個受人尊敬的退休食品店主,住在德珀勒克的選區,并且對政治比較感興趣。

     勃朗得珀瓦在馬賽通知德珀勒克,說是要去拜訪他。

    德珀勒克熱情地接待了這位有影響的選民,并決定在下周請他吃飯。

     這位選民提議到塞納河左岸一家小飯店去進餐,說那兒的飯菜味道很好。

    德珀勒克欣然同意。

     其實這是羅平的意圖,這家飯店的老闆與羅平是好朋友。

    如此,下星期即将的行動就可保證成功了。

     就在進行準備期間,第2周的星期一,開始了對吉爾貝和沃什勒的審訊。

     這次審訊曆時不久,諸位一定還記憶猶新,我也就不必多費筆墨,詳述弄清法庭庭長是如何難以服人和不公正地審訊吉爾貝的過程。

    吉爾貝的案件受到格外的重視,審判也極為嚴厲。

    羅平從中看到了德珀勒克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