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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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彈把企圖燒山毀林的暴徒們鎮壓下去。

     因為這件事,我和李毛毛都受到了牽連。

    特别是我對村幹部“實施暴力”的罪惡行徑被部隊領導定性為官僚主義作風,險些就被打成反革命分子。

    好在指導員和趙青花一再為我作證,最後我隻是被象征性地革去了班長的職務,發配到喀納斯當了一陣子閑差。

    我當時年輕氣盛,還因為調任的事情跟指導員大吵了一架,後來想想,把我調離當地,完全是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和保護,害怕别有用心的危險分子借題發揮,鼓動村民們對我實行打擊報複,迸而把事态嚴峻化,造成當地軍民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想不到時隔多年,今天要被人上架火烤的卻成了自己,看着巨木下面越燃越烈的篝火,我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此刻也有一個思想進歩的野人正在籌劃着解救胡八一行動呢! 面具酋長跳完了表示娛樂天神的舞蹈,從臉上卸下了面具,我越看那枚三眼黃金面具越是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時,兩個肌肉鼓得像山一樣的野人走到我面前,一前一後将吊我用的木杆擡了起來。

    我像一個正要被人開膛破肚的野人,任他們擡到了巨木跟前。

    酋長得意地将面具交給身邊的一名印第安少女,又從少女手中接過一枚細小精緻的金柄人頭斧朝我走來。

     我看着這兩件精美的工藝品,心中疑窦叢生,照理說克瑞莫人的生産技術落後,至今依舊是部落制的公社群體,使用的武器都是石制,部落裡沒有馴養牛馬,更不可能懂得冶煉金屬。

    酋長佩戴的三眼面具和現在這柄人頭斧做工精細,面具一隻眼睛上嵌有紅寶石,一隻眼睛上鑲着綠松石,鬼臉中間的眼睛是一個空洞,與金斧人頭上的式樣一緻,屬于同一個系列的古物,有着強烈的印加色彩。

    這樣有配套意識的藝術品不應該出自如此落後的野蠻人部族的,這有可能是古文明遺留下來的産物,可能與我們尋找的印加神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危機之際,我被自己腦中閃現的靈光叫了一聲好,可惜雙方語言不通,之前的幾次接觸效果不甚理想。

    此刻我和其他人都成了俘虜,想要從面具酋長口中探聽到有用的信息更成了天方夜譚。

     酋長兩手朝天,仰望星空。

    其他野蠻人紛紛蹲在地上,不敢直視他,他走到我跟前,用金斧挑開了我的手腳上的繩子,随即又叫人将我兩手朝後反捆,挂上了巨木,看來秦四眼的分析一點也沒錯,這群克瑞莫人當真要把我一把火燒了祭天。

     面具酋長舉着金斧走上前,在我胸口比劃了兩下,冰冷的刀口貼着外衣傳來了一陣陣的寒意。

    我心想難道火刑不夠,這哥們還打算挖我的心肝出來下酒? 仿佛是為了印證我的推測,他獰笑了一下,一手高舉金斧,—手扯開了我的外衣,作勢朝我的胸膛劈下來。

    見金光一閃,我腦中浮現出“一片丹心照紅旗,去留肝膽兩革命”的傳世名句。

     克瑞莫人辦起了聲勢浩大的祭祀活動,要拿我這個眼中釘當幹柴燒了祭天,無奈面具酋長與我有舊仇,行刑前還要假公濟私一把,用金斧取我的心肝洩憤。

     我心想既然要死,死得光榮肅穆些,像條真漢子,我索性瞪大了雙眼直視面具酋長的暴行。

    不想,那金斧砍到一半,硬生生地停在我胸口上,再也沒有往裡頭近一絲半毫。

    我道了聲奇怪,如果不是這位印第安兄弟轉了性,就是我胡八一得了什麼奇遇造化在不知不覺中練就了銅皮鐵骨,竟然叫鋒利的金斧摧不動半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後者,要真是這樣,我還當什麼摸金校尉,直接去中南海當保镖算了。

    可如果是前者,那這位前一秒鐘還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的酋長又為什麼在瞬間改變了主意,不殺我了呢? 面具酋長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好一陣子,最後尖叫了一聲,撲通給我跪了下去,嘴裡高喊着“歐拉崩,歐拉崩”不停地磕頭。

    其他野人一聽他喊話,立刻學起他的模樣,對着我虔誠地膜拜了起來。

    我心中好生郁悶,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去,想瞧瞧是不是有毛主席在暗中相助,給我刻了一個免死金牌什麼的。

    可我胸口空蕩蕩的,沒多一根毛也沒少一塊肉。

    唯有先前從胖子身上拿來的摸金符在脖子上一晃一晃地擺動。

    總不至于這些亞馬孫叢林裡的野蠻人還認得咱們摸金校尉的護身符,難道他們都是粽子僵屍的後代? 可我胸前除了摸金符再沒有其他特别的東西,要說他們是忽然被我的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所折服的話也未免有些離譜。

    酋長再擡頭看我,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敬畏,胖子他們原本被綁在一邊的大岩石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逆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胖子扭了扭被綁得無比結實的身軀對我喊:“老胡,你那邊怎麼回事?這幫驢日的怎麼都叫你給整趴下了?” 我苦笑道:“兄弟我心裡也沒底,不知道他們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 “那你倒是給他們威風一個,先把咱們放了再說呗!”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被吊在半空中,于是故意闆起臉,朝跪在巨木面前的酋長使了一個眼神。

    酋長惶恐地看了我一眼,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低下頭去為我解開繩索。

    我一落地,先是給他一腳,狠狠地踢在屁股上。

    接着從他手中奪過金斧快步走到大岩石下邊給胖子、四眼還有王少松了綁。

    克瑞莫土着一直跟在我身後,弓着腰哈着背,神情出奇地恭敬。

     胖子甩開斷繩,活動了一下手腕:“老胡,你什麼時候解放的南美洲,怎麼不早點言語一聲。

    ” 我解釋說:“千古奇冤啊,我哪知道他們又跪又拜的是怎麼回事!”我取下摸金符交給胖子,“依我的看法,他們怕的是你這枚摸金符。

    ” 胖子半信半疑地接過去,挂了起來:“不能夠吧,野人又不是穿山甲變的,對摸金符有什麼好忌諱的?” 他一挂上摸金符,面具酋長就從我後面跑了上來,這次看都不看我一眼,徑直給胖子行了個大禮。

    秦四眼從我們的帳篷中取出了火器,被跪成一團的克瑞莫野人弄得渾身不自在。

    他聽我描述完祭祀的過程之後,很肯定地說:“我同意掌櫃的看法,克瑞莫人頂禮膜拜的就是這枚摸金符。

    他們與傳說中的摸金校尉一定有着什麼聯系。

    ” 王清正可不管這些,他抄起秃瓢留下的手槍,一把揪起酋長:“我問你,跟我們一起的那個光頭呢?那個頭上受傷的人,他在哪兒?你們把他弄哪裡去了?” 土着自然聽不懂他說的中文,一個勁兒地搖頭,兩手護住自己的腦袋。

    秦四眼先後用西班牙語和現學現賣的克丘亞語對他連比畫帶說明的,他們總算明白了“大光頭”是什麼意思。

    一個黑黢黢的印第安小戰士指着山下的樹林一陣比劃,大緻意思是那個兇惡的光頭居然早就被他們擡下山喂野獸去了。

    王清正當場給了他一個耳光,差點一槍斃了酋長。

     我攔住他說:“你現在殺人已經于事無補了。

    還是讓他們帶路,先找到劉猛再說。

    ” 四眼想得比我仔細,他說:“找兩個土着帶路,我和王少去就行了。

    掌櫃的,你要留在這裡,搞淸楚事情的原委,另外還要小心堤防林芳,這個女人十分狡猾,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遒她的真面目,不可不防。

    ” 秦四眼和王少帶着兩個認路的克瑞莫野人下了山,去尋找劉猛的下落。

    我和胖子則留在了馬裡克巢穴,向面具酋長打聽事情的始末。

    不過我們雙方語言不通,隻好打起了手勢、比起了啞謎,半天下來,話沒聽懂半句,悶火倒是憋了一肚子。

     我和胖子好生郁悶,說話的聲音不禁大了起來。

    面具酋長似乎很怕觸怒我們,一直誠惶誠恐地站在邊上。

    這時,一個神色慌張的土着從山坡的另一頭慢慢地向我們靠了過來。

    他的位置很刁,一直卡在山坡中間,不停地探頭向我招手,又用手指貼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聲張。

    每當面具酋長向我這邊望的時候,那個山坡下的土着就會貼在地上,似乎躲避酋長不想被他發現。

     我對胖子說:“那邊有情況,我過去看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