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冥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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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琅琊王凝之夫人謝氏,頓亡二男,痛惜過甚,銜淚六年。

    後忽見二兒俱還,并著械,慰其母曰:“可自割。

    兒并有罪谪,宜為作福。

    ”于是得止哀,而勤為求請。

     桓恭為桓石氏參軍,在丹徙,所住廨床前一小陷穴,詳視是古墓,棺已朽壞。

    桓食,常先以鲑飯投穴中,如此經年。

    後眠始覺,見一人在床前,雲:“吾終沒以來七百餘年,後嗣絕滅,嘗莫寄。

    君恒食見播及,感德無已。

    依君籍,當應為甯州刺史。

    ”後果如言。

     晉太元十年,阮瑜之居在始興佛圖前,少孤貧不立,哭泣無時。

    忽見一鬼書搏著前,雲:“父死歸玄冥,何為久哭!泣卻,後三年中,君家可得立。

    仆當寄君家,不使有損失。

    勿畏我為兇,要為君作吉。

    ”後鬼恒在家,家須用者,鬼與之。

    二三年,君小差,為鬼作食,其譚笑語議。

    阮問姓,答雲:“姓李、名留之,是君姊夫耳。

    ”阮問那得來,鬼雲:“仆受罪已畢,今暫生鬼道,權寄君家,後四五年當去。

    ”曰:“複何處去?”答雲:“當生世間。

    ”至期,果别而去。

    晉義熙五年,彭城劉澄常見鬼。

    及為左衛司馬,與将軍巢營廨宇相接,澄夜相就坐語,見一小兒赭衣,手把赤幟,團團似芙蓉花,數日,巢大遭火。

     劉道錫與從弟康祖少不信有鬼,從兄興伯少來見鬼,但辭論不能相屈。

    常于京口長廣橋宅東,雲有殺鬼在東籬上。

    道錫笑,便問其處,牽興伯俱去,捉大刀欲斫之。

    興伯在後,喚雲:“鬼擊汝!”道錫未及鬼處,便聞如有大杖聲,道錫因倒地,經宿乃醒一月日都差。

    興伯複雲:“廳事東頭桑樹上有鬼,形尚孺,長必害人。

    ”康祖不信,問在樹高下,指處分明。

    經十餘日,是月晦夕道錫逃暗中,以戟刺鬼所住便還,人無知者。

    明日,興伯蚤來,忽驚曰:“此鬼昨夜那得人刺之?殆死都不能複動,死亦當不久。

    ”康大笑。

    鄞縣故尉趙吉,常在田陌間,昔日有一蹇人死,埋在陌邊。

    後二十餘年,有一遠方人過趙所門外。

    遠方人行十餘步,忽作蹇。

    趙怪問其故,遠人笑曰:“前有一蹇鬼,故效以戲耳。

    ” 東魏徐,忘名,還作本郡,卒,墓在東安靈山。

    墓先為人所發,棺柩已毀。

    謝立在彭城,将有齊郡司馬隆、第進及東安王箱等共取壞棺,分以作車。

    少時,三人悉見患,更相注連,兇禍不已。

    箱母靈語子孫雲:“箱昔與司馬隆兄弟取徐府君墓中棺為車。

    隆等死兇喪破,皆由此也。

     宋世焦湖廟有一柏枕,或雲玉枕,枕有小坼。

    時單父縣人楊林為賈客,至廟祈來,廟巫謂曰:“君欲好婚否?”林曰:“幸甚!”巫即遣林近枕邊,因入坼中,遂見朱樓瓊室,有趙太尉在其中,即嫁女與林,生六子,皆為秘書郎。

    曆數十年,并無思歸之志。

    忽如夢覺,猶在枕傍,林怆然久之。

     京口有徐郎者,家甚褴縷。

    常于江邊拾流柴,忽見江中連舡蓋川而來,徑回入浦,對徐而泊,遣使往雲:“天女今當為徐郎妻。

    ”徐入屋角,隐藏不出,母兄媒勸厲強出。

    未至舡,先令于别室為徐郎浴,水芬香,非世常有,贈以缯绛之衣。

    徐唯恐懼,累膝床端,夜無守接之禮。

    女然後發遣,以所贈衣物乞之而退,家大小怨惜煎罵,遂懊歎卒。

     葛祚,吳時衡陽太守。

    郡境有大槎橫水,能為妖怪,百姓為立廟,行旅禱祀,槎乃沉沒,不者槎浮,則舡為之破壞。

    祚将去官,乃大具斤斧,将去民累。

    明日當至,其夜聞江中匈々有人聲,往視,槎移去,沿流下數裡,駐灣中,自此行者無複沈覆之患。

    衡陽人為祚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為移也。

    新城縣民陳緒家,晉永和中,旦聞扣門,自通雲“陳都尉”,便有車馬聲,而見形徑進,呼主人,其語曰:“我應來此,當權住君家,相為緻福。

    ”命緒施設床帳于齋中。

    或人詣之,齋持酒禮求願,所言皆驗。

    每進酒食,命人跪拜授闱裡,不得開視。

    複有一人疑是狐狸之類,因跪,急把取此物卻還床後。

    大怒曰:“何敢嫌試都尉。

    ”此人心痛欲死,主人為叩頭謝,良久意解。

    自後衆不敢犯,而緒舉家無恙,每事益利,此外無多損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