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有機物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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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部分地則是由于它們在感覺主體内有它們聯合的自在東西,有它們的比較深刻的規定。

    可以說,它們是一些類似于靈魂的結節。

    靈魂在人體内一般是以自我決定的實體出現的,而不單單順應肉體的特殊聯系。

     1)例如,嘴屬于一種特别的,即感受性的系統,因為嘴裡有舌,舌是味覺器官,是理論活動過程的一個環節。

    嘴裡還有牙,牙屬于末端,因為它的功能是抓取和撕碎外物。

    此外,嘴也是發音和說話的器官。

    其他類似的感覺,像渴的感覺,也在那個地方。

    笑和接吻也靠嘴來完成。

    由此看來,嘴包括多種感覺的表現。

    另一個例子是眼。

    眼是視覺器官,它同時也流淚,甚至動物的眼睛也流淚。

    視覺和流淚這兩種功能,盡管看來相距甚遠,但都發生在同一器官,在有感覺能力的生物中是有它們聯系的内部基礎的;因此,它們具有一種高級聯系,而我們并不能說這種聯系是包含于生命有機體的過程中的。

     2)還存在另外一種聯系,在這種聯系中有機體的現象表現于彼此相隔很遠的軀體部位,它們的聯系不是肉體的,而隻是潛在的。

    因此有人說,這些部位之間存在着一種交感作用,拟用神經解釋這種作用。

    但有機體的所有部位都有這種聯系,所以這種解釋是不充分的。

    此種聯系以感覺的規定性為根據,對于人來說則是以精神的東西為根據。

    噪音的發達和性的成熟就有這樣一種聯系,這種聯系存在于有感覺能力的生物的内部深處。

    妊娠期間乳房的鼓起也屬于這種聯系。

     3)如果有感覺能力的生物在這裡産生了不具有肉體性質的聯系,那麼,這種聯系就會又把各個具有肉體性聯系的部位分隔開。

    例如,我們可以讓身體的某一部位活動,而這一活動又是以神經為中介。

    然而這些神經本身是一些神經分支,它們同許多别的神經分支相聯系,在一個與腦髓相連的軀幹内合為一體。

    有感覺能力的生物無疑會通過這整個軀幹來活動,但感覺卻把這一活動點孤立起來;因此,這一點的活動是由相應的神經實現的,或者說,是以相應的神經為中介的,而沒有其餘的肉體性聯系參與。

    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I部分,§.937)引用下列例子來說明這一道理:&ldquo由内在原因引起的流淚是比較難于解釋的,因為伸向淚腺的神經屬于第五對神經,而這對神經同時也供許多别的部位使用,在這些部位憂傷的情感不會像在淚腺那樣引起任何變化。

    靈魂能夠在某幾個方向上向外活動,但這個流淚的方向卻不會受神經網絡的支配,我們能夠依靠個别肌肉使身體的個别部位按一定方向活動,雖然這種肌肉通過共同的神經軀幹也同其他許多肌肉聯系着,但這其他許多肌肉并不參加這一活動。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意志也是很明顯地僅僅通過所有這些肌肉的共同神經軀幹而活動的。

    這個神經軀幹的各條纖維是那樣複雜地相互交錯在一起,以緻如果把這根神經切斷或紮斷,靈魂就不能再對神經所涉及的肌肉産生任何影響,即使這些肌肉同身體其他部位的所有其他各種聯系,例如通過脈管、細胞組織等等,都沒有受到損害。

    &rdquo這樣看來,有感覺能力的生物的自在東西,作為至高無上的東西,支配着各個系統的有機聯系和活動。

    哪裡不存在肉體性聯系,有感覺能力的生物的自在東西就在哪裡建立這種聯系;反之,哪裡有肉體性聯系,它就在哪裡切斷這種聯系。

     在這種形态裡也有對稱,但隻在一個方面,在向外的方面[67];因為在同他物的關系中,自相同一僅僅表現為等同。

    形态的各種對内的環節,不僅沒有成雙對稱的性質,而且解剖學家也已經發現,&ldquo像脾髒、肝髒、胃、腎和唾液腺這樣的内髒器官,其形式、大小、位置和方向常常是不相同的,尤其是淋巴管,它在兩個主體中的數目和容積很少相同。

    &rdquo[68]正如畢夏頗為正确地指出的(前引書,第15&mdash17頁),在感受性系統中,感覺神經和運動神經是對稱的,因為它們在每一邊都受同一對神經支配。

    感覺器官也是如此,因為我們有兩隻眼睛和兩個耳朵,連鼻子也有兩個鼻孔,如此等等。

    骨骼系統也是非常對稱的。

    在應激性系統裡,肌肉和女性的乳房是對稱的。

    用于運動、發音和機械性捕物動作的末端的韌帶也是這樣,因為臂、手和腿都是成雙出現的。

    喉的非對稱現象屢見不鮮,畢夏把這看作一種例外,他說(前引書,第41頁):&ldquo多數生理學家,特别是哈勒爾69,指明嗓音缺乏諧調的原因在于喉(duLarynx)的相互對稱的兩邊不一緻,以及它的肌肉與神經的力量不相同。

    &rdquo另一方面,腦、心、肺、神經節、内部再生血管系統、腹肌、肝和胃都不對稱。

    神經節尤其突出,它們完全不規則,就是說,它們全然沒有分為兩側。

    &ldquo交感神經全部用來為内髒生命活動服務,其多數分支都分布得不規則;例如,plexussolaris,mesentericus,hypogastricus,splenicus,stomachicus〔腹腔、腸系膜、腹下部、脾髒和胃的神經叢〕等等都是如此。

    &rdquo[69] 然而,對稱成雙的器官也不完全相同。

    尤其對人來說,職業、習慣、活動和精神一般又會把形态的這種相同變為不相同。

    人作為精神的東西,特别能把自己的活動集中于一個點,可以說,人不僅能往嘴裡使勁以便取得動物營養,就像動物的嘴本能地使勁那樣,而且能形成自己的形式,對外建立起自己的個體性,以專門方式把自己的身體的力量集中于身體的某一點上,從而按照目的把這種力量轉到一個方面(比如,在寫字的時候),而不是使這種力量保持平衡。

    人的右臂比左臂發達,右手也比左手發達。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當然與整個身體有關,因為心髒在左邊,人總是不讓這一側突出,而用右側保護它。

    同樣,人的兩個耳朵很少有聽得一樣好的,兩眼視力往往并不同樣敏銳,人臉雙頰也極少完全相同。

    動物的這種對稱性遠比人要确定。

    四肢的構成和力氣都是一樣的,但敏捷的程度各異。

    很少由精神活動所制約的身體活動都保持着運動的對稱性。

    &ldquo動物能非常機靈地從這一山崖跳到另一山崖,極小的動作偏差都會使它們墜入深淵;它們能以驚人的準确性在那些幾乎沒有它們的胼胝寬的石面上行走。

    甚至連最笨拙的動物也不會像人那樣經常摔倒。

    在動物身上,兩側的運動器官的平衡&rdquo遠比人保持得嚴格,人是由于自己的意志而造成不平衡的。

    當人們獲得了特别精神技能,例如會流暢地書寫,會從事音樂、美術、手藝和劍術等等的時候,他的器官的平衡就歸于消失[70]。

    相反,較為粗笨的、純粹體力的活動,像列隊操練、體操、跑步、攀登、窄路通行、跳高、跳遠,卻都可以保持這種平衡。

    但這些活動有礙于技藝活動,并且是沒有思想的,所以一般都與精神的集中相矛盾。

     在這一節裡,形态首先被看作是靜止的,其次被看作是對外與他物有關系的,因此,形态的第三個環節也就是它同他物的關系,但這個他物同時屬于同一類屬,個體在他物中感覺自己,從而到達對自己的感覺。

    雄性和雌性産生了整個形态的一種規定性,一種不同的習性,它也擴張到人的精神領域,成為一種不同的天性。

     §.356 4.形态形成過程 形态作為活着的東西,實質上就是過程,而且作為這樣的形态,是抽象的過程,是在其自身内形成形态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有機體把自己固有的環節變成自己的無機物,變成手段,有機體消耗自己的力量,自己生産自己,即生産各個經過分化的環節所組成的這個總體,因此每一環節都交替地既是目的又是手段,既靠别的環節保存自己,又在同别的環節的對立中保存自己。

    這個過程的結果,便是簡單的和直接的自我感覺。

     〔附釋〕形态的形成過程作為第一個過程,是過程的概念,是非靜止的形态的形成過程,不過,隻有作為普遍的活動,作為普遍的動物性過程,才是這樣。

    這個過程作為這樣的抽象過程,就生命的力量在于把外在東西直接轉變為動物性的東西而言,誠然應當看作是同外部世界相聯系的植物性過程;但是,有機體作為一種發達的東西,卻把自身表現于自己的特殊分化裡,這種分化并不包含獨立的部分,而隻包含活生生的主觀性的一些環節,所以這些環節就是已經由有機體的生命力所揚棄、否定和設定起來的。

    它們既存在,又不存在,既被抛到主觀性之外,又被留在主觀性之内,這個矛盾表現為持續不斷的過程。

    有機體是内在東西和外在東西的統一,所以,&alpha)作為内在的東西,它是形态的形成過程,而形态是一種被揚棄的東西,這種東西仍然封閉在自我之内;或者說,這種外在東西、他物或産物又回複到了有創造能力的東西裡。

    有機統一體自己産生自己,而不像在植物中那樣,會同時變成别的個體;有機統一體是一種自我複歸的循環過程。

    &beta)有機體的他在,或外在的有機體,是自由存在着的形态,是與過程相對立的靜止。

    &gamma)有機體本身是作為兩個環節的統一的高度靜止,是自相等同的非靜止的概念。

    形态的一般形成過程是:血液在其發散中讓自己降為淋巴,而淋巴的遲緩不定的流質卻變成凝固的東西,得到分解,因為它一方面分解為肌肉的對立,這種對立是形态的内在運動,另一方面它又撤回到骨頭的靜止狀态裡去。

    脂肪或骨髓是這樣一種植物性東西,這種東西就像植物發展成矽土産物一樣,能轉化為油,并排出一種中性物質,這種中性物質不是水,而是中性土質,是石灰。

    骨頭就是介乎淋巴與骨髓之間的這種僵死的中性物。

     但是,個體不僅僅以這種途徑使自己客觀化,而且同樣使這種實在性觀念化。

    每一部分都同另一部分相敵對,又靠着另一部分保存自己,但同樣也揚棄自己。

    有機體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一切東西都會被再生産出來,就連骨頭也不例外。

    所以,關于骨頭的形成裡舍爾蘭德曾說(前引書,第II部分,第256頁):&ldquo用探針把内部periostium〔骨膜〕破壞,包在骨頭外的骨膜就脫離骨頭,從那些分布到骨頭組織裡的脈管中吸取磷酸石灰,并在舊骨頭周圍形成新骨頭。

    &rdquo器官隻有适應構成整個生命的總目的,才有确定的作用。

    每一環節都從别的環節裡取得自己所需的東西,因為每一環節都分泌動物淋巴,而淋巴被送給脈管,又回到血液;每一環節都從這個分泌物中吸取養料。

    因此,形态的形成過程是受消耗形成物的作用的制約的。

    如果有機體隻限于這一過程,比如因病而停止對外活動,那麼病人就得自己消耗自己,把自己變成營養物。

    所以,有機體在患病時就失去了同化無機物的能力,隻能自己消化自己,因而變得消瘦。

    例如,布魯毛艾爾70的《伊尼德》就叙述到伊尼愛斯的同伴們消耗了自己的胃;而且有人還研究過餓死的狗,确實發現狗的胃已被吃掉,有一部分是被淋巴管吸收的。

    這個自我分解和自我統攝的過程是一刻也不止息的。

    據說,經過五年、十年或二十年之後,在有機體内以前的東西什麼也剩不下,因為在那段時間内所有物質都已被消耗掉,隻有一種實體的形式還留存着。

     一般說來,高度的統一在于一個系統的活動受另一系統的活動的制約。

    例如,消化和血液循環等等是否可以不依賴于神經活動,呼吸等等是否可以不依賴大腦,反過來說,當這些功能中的這個或另一個失調時,生命是否還能保存,對于這些問題,有人作了大量的實驗和研究;其次,有人還研究了呼吸過程對血液循環有什麼樣的影響,如此等等。

    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264頁)在這方面用一個&ldquo生下來就沒有心和肺,但同時有動脈和靜脈的小孩&rdquo,作為例證。

    在母胎裡,他當然能這樣活着,但出了母胎就不行了。

    有人要從這一例證得出結論說,哈勒爾關于&ldquo隻有心髒才是血液循環的唯一動力&rdquo的論斷是不對的;這在過去是一個主要問題,現在已經明确。

    但問題在于,心髒摘除以後,血液是否還能繼續循環?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645頁以下)做了多次實驗,專門研究青蛙的心髒;但除了折磨這些動物以外,他并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同哈勒爾認為隻有心髒的跳動才引起血液循環的意見相反,特雷維拉努斯提出,&ldquo血液具有自己的動力,這個動力依賴于神經系統,這一系統的、特别是脊髓的正常影響,對于保持這個動力是必要的。

    &rdquo因為當某一環節的神經幹和脊髓被切斷時,這一部分的血液循環就立刻停止。

    所以他由此得出結論說,&ldquo脊髓的每一部分和由此派生的每一神經幹,維持着它們供給神經分支的那些器官的血液循環。

    &rdquo萊卡勒瓦71&ldquo看來連想也沒有想到除了哈勒爾的理論之外,還可能存在着另外一種血液運動理論&rdquo,竟然與特雷維拉努斯相反,提出一個假設,認為&ldquo血液循環僅僅取決于心髒的收縮,而且神經系統的部分損壞唯有對這個器官發生影響,才會削弱或者完全破壞血液循環”總之,萊卡勒瓦主張,心髒從整個脊髓那裡得到自己的力量[71]。

    萊卡勒瓦在小家兔身上,也在一些冷血動物身上做了實驗,結果得出如此結論:脊髓的某一部分,例如頸部、胸部或腰部,同身體的相應部位的血液循環确有緊密聯系,而身體的某一部分從脊髓的相應部分獲得運動神經。

    當脊髓的這一部分遭到損壞時,這就會對血液循環産生雙重影響:&alpha)這種循環剝奪了心髒本來從這一受損壞的脊髓部分得到的力量儲備,從而削弱了整個血液循環;&beta)這種損壞首先削弱了身體的相應部分的循環,然後就迫使心髒還得為血液循環的整個領域完成同以前一樣多的工作,雖然心髒再也不能從整個脊髓獲得力量。

    如果脊髓受損壞的部位是在腰部,又把那個部位的動脈紮緊,那麼那裡就不再需要血液循環了;因為在身體的其餘部分脊髓未受損害,所以心髒和血液循環仍保持平衡。

    這種其餘的部分甚至活得更長久;換句話說,在萊卡勒瓦把腦髓和脊髓的後腦部分破壞時,血液循環還會通過頸動脈而繼續進行。

    例如,一隻小家兔的頭被全部切掉,采取了防止出血的措施以後,它還活了3/4小時以上,這是因為随後出現過一種平衡。

    他做這些實驗,都是用三天、十天或最大十四天的小家兔,而那些年齡較大的家兔則死得較快[72]。

    因為年齡較大的動物的生命具有較強的統一性,而年幼的則更多地類似于水螅型的生命。

    特雷維拉努斯反駁萊卡勒瓦的結論,他的主經經驗根據是:即使脊髓受損壞而引起血液循環停止,心髒也畢竟能繼續跳動若幹時間。

    特雷維拉努斯作完了這項研究以後,針對萊卡勒瓦得出了以下結論:&ldquo哈勒爾認為,心髒的跳動絕不直接依賴于神經系統的影響,這個學說是無可反駁的。

    &rdquo[73]不管人們認為這類規定和結論多麼重要,他們除了認識到某些差别,例如心髒摘除後消化仍能繼續等等,就不能進一步作出任何結論。

    但這種消化延續的時間是很短的,以緻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二者看作互不相關。

    組織越完善,就是說,功能的分工越精細,它們之間的相互依賴關系就越加強。

    因此,在低等動物身上,這些功能有更堅強的生命韌性。

    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V卷,第267頁)為此舉兩栖類動物為例,指出&ldquo蟾蜍和蜥蜴能在完全封閉的石洞中活着&rdquo。

    這樣看來,也許從創世時起它們可能已在那裡存在了!&ldquo不久前有人在英格蘭對兩隻蜥蜴作了觀察,這兩隻蜥蜴是在蘇弗裡克的艾裡頓附近一塊白垩岩底下十五英尺深處找到的。

    起初,它們看來好像完全是死的;後來它們漸漸地開始表現出生命的征候,尤其在把它們置于太陽光下之後。

    它們二者的嘴都被黏物封住,所以它們呼吸受到阻礙。

    把其中的一隻放入水中,另一隻留在幹燥處。

    前者能擺脫那個黏物,又活了幾個星期,才最後死去。

    而後者第二天夜裡就死去了。

    &rdquo一些軟體動物、昆蟲和蠕蟲也在這方面給我們提供了更加令人觸目的事實,這些動物經年累月沒有食物也能活下去。

    蝸牛一年多沒有頭也能活着。

    有些昆蟲能長期處于凍僵狀态而不危及生命。

    有些動物能長期不要空氣,另一些動物能在很熱的水中生存。

    輪蟲可以在四年以後重新複活,如此等等[74]。

     B同化 §.357 個别性的自我感覺同樣也是直接排他的,并且把無機自然界作為自己的外部條件和物質,而與之保持一種緊張關系。

     〔附釋〕對外過程是現實過程,動物在這一過程中已不再像患病時那樣,把自己固有的本質變為自己的無機物;反之,在這一過程中有機體還必須讓構成自己的環節的他物外化為這種抽象東西,讓無機物作為自己關涉的直接現存的外部世界可以在那裡存在。

    生命力的立腳點正是這種從自身發出太陽和萬物的判斷。

    生命理念本身就是這種無意識的創造,一種自然的膨脹,它在有生命的東西裡返回到了自己的真理中。

    但無機自然界對于個體來說是一種預定的、既成的自然界,生命的有限性也就在此。

    反之,個體是自為存在的,但因為有機體内部具有一種否定性,所以兩者的這種聯系完全是絕對的、不可分的、内在的和本質的。

    外在東西隻具有為有機體而存在的規定,有機體則是與外在東西相反,而保存自己的東西。

    有機體既在内部同外在東西有緊張關系,也同樣又趨向于外在東西,這就引起了一個矛盾,就是在這種關系中兩個獨立的東西處于相互對立的狀态,外在東西則必須同時加以揚棄。

    所以,有機體必須把外在東西設定為主觀的東西,首先把它攫為己有,使它與自己同一,而這就是同化過程。

    這個過程的形式有三重性:第一,理論過程;第二,現實的實踐過程;第三,上述二者的統一,觀念與實在統一的過程,使無機物變得适應生物目的的過程,即本能和發育沖動。

     1.理論過程 §.357a 由于動物有機體在這種外在關系中是直接在自身得到反映的,因此這種觀念的關系就是理論過程,就是作為外部過程,即作為特定感覺的感受性,這種感覺把自身分成對無機自然界的各種感覺。

     〔附釋〕有機體的自我是它的血液或純粹過程和它的形态的統一。

    由于它的形态是在那種液體中完全被揚棄的,所以它包含的存在是某種被揚棄的東西。

    通過這種東西,有機體才上升為純粹觀念性,上升為這種完全透明的普遍性。

    有機體是空間和時間,同時又不是空間或時間的。

    有機體直觀某種空間和時間的東西,也就是直觀某種與自己有差别的東西,直觀另一種直接同自己不相合的東西。

    這個直觀運動是感覺的普遍因素。

    感受性正是規定性之消失于純粹觀念性,而這種觀念作為靈魂或自我,在他物裡也仍然不離開自身。

    因此,有感覺的東西就是自為存在的自我。

    動物是有感覺的,因此,它不僅感覺自己,而且以特殊方法來規定自己;動物感覺到自己的某種特殊性。

    它成為自己的特殊性,這就把有感覺的東西同無感覺的東西區别開了。

    因此,有感覺的東西那裡就有一種與他物的關系,這個他物是直接作為自我的他物設定起來的。

    硬東西、熱東西等等都是自我以外的獨立東西,但同樣也是直接變化了的東西,是被弄成觀念的東西,是我的感覺的一種規定性;在我之内的東西和在我之外的東西,内容是相同的,隻是形式不同而已。

    由此看來,精神隻具有作為自我意識的意識,換句話說,我在涉及一個外在對象時,也同時為我自己而存在。

    理論過程是自由的東西,是澹泊的感覺過程,它也允許外在東西持續存在。

    我們從無機自然界看到的各種不同的規定作為感覺的變化形态,也構成有機體對無機自然界的各種不同的關系,因此它們叫做感覺。

     §.358 所以,感覺和理論過程分為:a)機械範圍的感覺,像對于重力、内聚性及其變化以及熱的感覺,這就是感覺本身;b)對立的感覺,即&alpha)對于特殊氣體性質的感覺,&beta)對于具體的水同樣發揮出來的中性以及對于瓦解具體中性的對立的感覺,這就是嗅覺和味覺;c)觀念性作為抽象的自我關系,其中具有一種必不可少的、分裂為兩個互不相幹的規定的活動,就此而言,觀念性的感覺也同樣是雙重的:&alpha)對于把外在東西表現給外在東西的觀念性的感覺,一般地說這是對于光的感覺,具體地說是對于在具體外界環境中被确定的光的感覺,即對于顔色的感覺,&beta)對于内在性的表現,即對于聲音的感覺,這種内在性在其外部表現中把自身宣示出來;這兩種感覺就是視覺和聽覺。

     〔說明〕我們從這裡看到,概念環節的三重體怎樣按照數量變成了五重體;出現這種轉變的總根據在于,動物有機體使分解了的無機自然界還原為無限的主觀性的統一,但動物有機體在這個統一中同時又是無機自然界的發展了的總體,這個總體還隻是自然的主觀性,因而它的各個環節是分别存在着的。

     〔附釋〕存在和屬于存在的東西的直接統一,即感覺,首先是感覺本身,是同對象的非對象性的統一,但在這統一裡對象同樣也回到自為存在。

    因此這個統一是雙重的東西:對于作為形态的形态的感覺和對于熱的感覺。

    這裡出現的隻有模糊的差别,因為他物也隻不過是一般的他物,而沒有成為一種在自身有區别的東西。

    所以,差别&mdash&mdash肯定的東西和否定的東西&mdash&mdash是相互外在的,表現為外形和熱。

    這樣看來,感覺就是對于土質、物質和抗力的感覺,從這種感覺來看,我是直接作為個别東西存在的,他物則是作為個别東西到我這裡的,雖然就像我所感覺到的那樣,他物是自為存在的物質東西。

    物質的東西具有達到中心的渴望,而這個渴望是最初在動物身上得到滿足的,因為動物體内有這樣的中心。

    我所感覺到的,恰好就是這個無我的物質被迫趨于他物的活動。

    其次,與這種活動有關的還有作出抵抗的各種特殊方式,像柔軟、堅硬、彈性以及表面的平滑或粗糙。

    外形和形态也隻不過是這種抗力在空間方面受到限制的方式。

    我們在各個範圍所涉及的這些規定,就像捆成一把花束一樣,彙集于感覺之中;因為像我們在上文(§.355&ldquo附釋&rdquo)看到的那樣,感覺的本性恰恰有力量把許多相距甚遠的範圍聯結到一起。

     至于說到感覺器官,嗅覺和味覺是緊密相關的,因為鼻和嘴的聯系最密切。

    如果說感覺是對事物的無差别的特定存在的感覺,那麼嗅覺與味覺則是實踐的感覺,它們的對象是事物的現實的為他存在,事物就是被這種他物所耗盡的。

     在光裡,某物作為直接的特定存在,僅僅直接地表現自己。

    但内在性的表現,即聲音,卻是内在性本身的被設定的和被産生的表現。

    物質的自我在視覺裡表現為空間的自我,在聽覺裡則表現為時間的自我。

    在聽覺裡,對象不再是一種物。

    我們用兩隻眼睛看見的東西之所以相同,是因為兩眼看到的是同一個東西,就像好幾支箭僅僅擊中一個目标一樣,兩隻眼睛把自己看對象的兩個視覺活動合為一個視覺活動。

    顯然,正是方向的統一消除了感覺活動的差異。

    但把一個對象看成兩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這個對象在兩個眼睛的視野之内,而眼睛卻專注于别的什麼東西。

    例如,如果我的眼睛注視着某個遠方的目标,同時又關注到我的手指,那麼,不用改變眼睛的方向,我就可以感覺到手指,一舉看到這兩個對象。

    這種對整個視野的意識就是分散的視覺。

    對這個問題政府全權代表舒爾茨寫了一篇有趣的文章,登在施魏格爾編的雜志上(1816年度)72。

     作為在自然界得到發展的概念總體,四重體也可以發展為五重體,因為差異不僅是雙重的,而且自己表現為三重體。

    我們本來可以把觀念性的感覺作為開端;這種感覺所以表現為雙重的,是由于它是抽象的東西,同時卻又應當是總體。

    對自然界的觀察,我們一般都從相互外在的觀念東西開始,這種東西是空間和時間,而空間和時間又是雙重的,因為概念是具體的(概念的各個環節都是完整地存在的;但在抽象東西中它們表現為分散的,因為内容在這種還沒有在其具體性中被設定起來)。

    這樣,一方面我們現在具有由物質規定的空間的感覺,另一方面我們又具有物質性的時間的感覺。

    空間在這裡是根據光明與黑暗這個物理學的抽象确定的,時間則是内部的顫動,是對己内存在的否定。

    感覺總體的第二個組成部分,即嗅覺和味覺,仍然保持其原來的地位;于是,觸覺就成了第三個組成部分。

    這樣的排列并沒有多少重要性,重要的是感覺在理性中構成一個總體。

    因此,由于理論關系的範圍是由概念規定的,所以,在這個範圍裡就确定不會再有各種感覺了,雖然在低等動物中可能連這些感覺也沒有。

     有感覺作用的感覺器官是皮膚的一般官能。

    味覺器官是舌肌,是中性的東西,它同嘴相關聯,也就是說,同開始成為内在東西的皮膚相關聯,或者同整個表面的植物普遍性的消失相關聯。

    鼻子作為嗅覺器官同空氣和呼吸相關聯。

    如果說觸覺是形态的一般感覺的話,那麼味覺就是消化的感覺,是外部食物通入内部的感覺。

    嗅覺像屬于空氣一樣,屬于内部有機體。

    視覺不是上述某種機能的感覺,它同聽覺一樣是大腦的感覺。

    在眼睛和耳朵裡,感覺對自己發生關系;客觀的現實性在眼睛裡是一種無差别的自我,在耳朵裡則成了揚棄自己的自我。

    發聲作為能動的聽覺,是純粹的自我,它把自己設定為普遍的東西,以表現痛苦、欲望、歡樂和滿足。

    每個動物在暴死時都要喊叫,表示它的自我的消亡。

    感覺是飽和的和充實的空間,但在發聲時,感覺返回自己内部,成為一種否定的自我或欲望&mdash&mdash感到自己作為純粹的空間是沒有實體的。

     2.實踐關系 §.359 現實過程或同無機自然界的實踐關系,是從自己内部的分裂開始的,是從感到外在性否定主體開始的,主體同時是肯定的自我相關,并确信自己能勝過自己的這種否定。

    換句話說,現實過程是從缺乏的感覺和克服這種感覺的本能開始的,這裡出現的是受到外部刺激的條件,是以客體的方式在其中設定的主體的否定,而主體與客體處于對立的緊張關系裡。

     〔說明〕隻有有生命的東西才有缺乏感,因為在自然界中隻有它是這樣一個概念,這個概念是其自身與其特定對立面的統一。

    在有界限的地方,界限就是僅僅對于某個第三者、對于外部比較的否定。

    但是,矛盾本身在一個東西裡既是内在的和被設定的,又同樣超出這個東西,就此而言,缺乏就是界限。

    主體是這樣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在自己内部包含着它自己的矛盾,并能承受這種矛盾;這就構成主體的無限性。

    同樣,即使有人說理性有限,理性也會表明,正因為它規定自己為有限的,所以是無限的;因為說否定是有限,是缺乏,這僅僅是相對于那種揚棄有限、無限地自我相關的東西而言。

    缺乏思想的人停留在界限的抽象性上,在概念本身獲得現實存在的生命裡也同樣無法理解概念;這種人固守着一些觀念的規定,諸如沖動、本能、需求等等,而不問這些規定本身究竟是什麼。

    但是,對于這些規定的觀念的分析将會表明,它們都是否定,是被設定為包含在主體自身的肯定之内的。

     關于有機體的研究,用外部力能引起刺激的範疇來代替了外部原因對内造成結果的觀念,這對真正了解有機體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唯心論的開端就在于它認為,假如有生命的東西同某種東西發生肯定關系的能力不是自在自為地得到規定的,就是說,不是由概念來規定的,因而根本不是主體所固有的,那麼,就沒有什麼東西能與有生命的東西具有肯定的關系。

    很久以來,那類形式的和物質的關系就被認為有哲學意義,但是,把它們引入刺激理論,如同反思範疇的某種科學雜燴一樣,并沒有哲學意義。

    例如,感受能力和作用能力的極其抽象的對立,據說它們作為兩個因素在數量上互成反比;由于這樣,有機體的一切需要理解的差别就都陷入了關乎增減、強弱的單純數量差别的形式主義,也就是說,陷入了最大限度地違背概念的境地。

    建築在這些枯燥的知性範疇之上的醫學理論,是用一些半通不通的命題完成的,它得到迅速傳播和許多門徒是不足為怪的。

    造成這個迷誤的原因在于根本錯誤地認為,在把絕對規定為主客絕對無差别以後,所有規定就隻不過是數量的差别的了。

    倒不如說,絕對形式,即概念和生命力,唯獨以自我揚棄的質的差别,以絕對對立的辯證法為其靈魂。

    可以想象,隻要這個真正的無限的否定性還沒有被認識,那就像斯賓諾莎的附性和樣态出現于外在知性裡一樣,不能堅持生命的絕對統一,而不使差别變為反映的單純外在差别;這樣,生命就還缺少自我性的飛躍點,缺少自己運動的本原,缺少生命在自身内的分裂過程。

     其次,有人用碳和氮、氧和氫直接代替概念的規定,把其中的内涵差别規定為這一物質或那一物質的數量多一些或少一些,而把外部刺激有效的和肯定的比例規定為所缺物質的增補,這種做法我們也應看作是完全沒有哲學意義的和粗淺的。

    在患虛弱病時,例如在患神經炎症時,據說有機體内的氮就獲得優勢,因為化學分析表明,氮是腦和神經的主要組成部分,所以這些有機組織一般說來應該含有加倍的氮;因此,應當給病人補充碳氣,以便恢複這些物質的平衡,從而恢複健康。

    正因為這個理由,經驗證明治神經炎症有效的藥物就被看作是屬于碳氣方面的,而且把這種膚淺的類比和臆想吹噓為構造和證明。

    這種意見之所以粗淺,在于它把最昭目的caputmortuum〔骷髅〕,把化學分析再次毀滅已死的生命時所涉及的死物質,當作活器官的本質,甚至當作活器官的概念。

     不認識和不重視概念,一般會導緻懶散的形式主義,用化學物質這樣的感性材料,用南北磁極這樣屬于無機界範圍的關系,甚至用磁本身同電的區别,來代替概念規定,并且将這類材料制成的圖式從外部附加到宇宙的各個領域和差别上,以此來了解和闡明宇宙。

    這樣,就會有大量的各種各樣的形式可用,因為有人總是喜歡采用化學領域内出現的氫、氧等類規定作為圖式,把它們推廣到磁、機械過程、植物界、動物界等等領域,或者以磁、電、雄性和雌性、收縮與擴張等為基礎,把它們理解為任何其他領域的對立,然後應用到其他領域裡。

     〔附釋〕誠然,實踐過程是對外部無機自然界的獨立物質存在的改變和揚棄,但這終究還是一個缺乏自由的過程,因為從動物的欲望看有機體是趨向于外部的。

    人們以為,隻有在意志裡他們才有自由,然而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才同某種現實的、外在的東西發生關系。

    人隻有在他的合理的意志裡才是自由的,這種意志是理論的東西,也是存在于感覺的理論過程之内的。

    因此,最初的東西在這裡是主體的依賴感,即主體是不獨立的,反之,另一個否定的東西對于主體來說才應該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這是一種不惬意的需求感。

    一個隻有三條腿的凳子,我們會感到是缺陷;但生命本身就包含着缺陷,生命知道界限是缺陷,因而這缺陷也就終歸得到了揚棄。

    感到痛苦是高級動物所特有的權利,動物越高級,它所感到的不幸就越多。

    偉大的人物有巨大的需求,也有滿足這些需求的沖動;偉大的行為僅僅發自深切的痛感;惡事的起源問題在這裡得到了解答。

    由此可見,動物在否定的東西中也同時肯定是自在的。

    這也表現高級動物在這種矛盾狀态中生存的特權。

    同樣,動物在自身得到滿足的同時,也恢複了它所失去的平靜;動物的欲望是對象的唯心論,因此對象絕不是什麼異己的東西。

     謝林經常超過類比方法的限度,因此在他的哲學中這一節所說的那種把握對象的方法就作了充分的表演。

    奧铿、特羅克斯勒73和其他人也完全陷入了空洞的形式主義;例如我們在上文(§.346&ldquo附釋&rdquo)看到,奧铿稱植物的木質纖維為它們的神經,而其他人則稱植物的根為它們的大腦(參看上文§.348&ldquo附釋&rdquo第479&mdash480頁),同樣,大腦就被看作是人的太陽。

    為了表示植物生命或動物生命某一器官的思想規定,名稱不是取自思想領域,而是取自另一領域。

    但要想規定其他形式,大家也切不可又從直觀取得形式,而是必須從概念創造出形式來。

     §.360 需求是特定的需求,它的規定性是它的普遍概念的一個環節,雖然它的規定性是以無限多樣的方式特殊化了的。

    沖動是克服這種規定性的不足的活動,也就是克服這種規定性的形式的活動,而這種形式最初隻不過是主觀的東西。

    由于規定性的内容是原始的,是在活動中保持自己的,并且隻有通過活動才能得到發揮,所以沖動就是目的,而且隻有在有生命的東西裡才是本能。

    這個形式上的缺陷是一種内部興奮,它的内容的特殊規定性同時也表現為動物對自然領域的特殊個體化的關系。

     〔說明〕理解本能是有困難的,造成這種困難的秘密完全在于目的隻能作為内在概念加以理解,因此,單純的知性解釋和知性關系就立刻顯得對本能是不妥當的。

    有生命的東西應該被看作是按照目的進行活動的,這個基本定義早已被亞裡士多德所掌握,但在近代幾乎被人遺忘殆盡,直到康德才以他自己的方式,用内在合目的性又恢複了這個概念,認為有生命的東西應被看作是以自身為目的。

    在這個問題上造成困難的主要原因,在于目的關系往往被想象為外在的,而且有一種意見頗為盛行,以為目的似乎僅僅是以有意識的方式存在的。

    其實,本能是一種以無意識的方式發生作用的目的活動。

     〔附釋〕沖動既然隻能通過十分确定的行動來滿足,所以這就表現為本能,因為看來這是按照目的規定作一種選擇。

    但是,沖動并不是一種自覺的目的,所以動物還不知道它的目的就是目的。

    亞裡士多德把這種按照目的進行無意識活動的東西叫作&phiú&sigma&iota&sigmaf〔天賦〕74。

     §.361 就需求同普遍的機械運動和抽象的自然力量有關聯而言,本能也不過是内在的、非交感的興奮(如睡眠和蘇醒、根據氣候變化和其他因素所進行的遷徙等等,就是這種情況)。

    但是,作為動物與其個體化的無機自然界的關系,本能一般是特定的,而且從它的其他特性來看,它的範圍也隻是一般無機自然界的有限範圍。

    本能對無機自然界保持着一種實踐關系,是内在興奮與外在刺激的映現的結合,并且它的活動有一部分是無機界的形式的同化,另一部分則是無機界的現實的同化。

     〔附釋〕蘇醒和睡眠并不是外物刺激的結果,而是與自然界及其變化共同發生的一種不經過中介的過程,表現為内在甯靜和與外在世界的分離。

    動物的遷徙,例如魚遊弋到别的海裡,也是這樣一種共生現象,是自然界内部的一種過程。

    睡眠是由于缺乏感産生的,而不是由于需求産生的;人們并不能想睡眠就睡眠。

    可以這樣說,動物積食冬眠是出于本能;這與蘇醒是同一類過程。

    有機體越低級,它與這種自然生命的共生程度也就越大。

    原始民族能感覺到自然的進程,但精神卻把黑夜變成白晝,所以,一年四季的情緒變化在較高級的有機體裡是很微弱的。

    在一定的季節,人們在野兔或鹿的肝髒和大腦中發現的蛔蟲是機體的虛弱之處,機體的一部分在這個地方分離出自己的獨特的生命。

    既然動物是以交感的方式與普遍的自然進程共同生存的,所以要說動物與月亮、地球生命和恒星生命有聯系,認為鳥類的飛翔(例如在地震時)有所預兆,那是不足為奇的。

    一些動物有預感氣候的能力,尤其是蜘蛛和青蛙,它們是氣候的預蔔者。

    人也能在自己的薄弱部分,像傷疤這樣的地方,感覺到未來的天氣變化;所以氣候變化可以在人身上存在和顯示出來,雖然這種變化是在以後才作為天氣變化正式體現出來。

     特定的動物有完全特定的沖動。

    每一動物都以一個有限的範圍為它自己的無機自然界,這個無機自然界完全是它自己支配的領域,它必須靠本能從複雜的環境中找出這個無機自然界來。

    獅子并不是僅僅看到一隻鹿,就引起對鹿的欲求,鷹不是僅僅看到一隻兔子,就引起對兔子的欲求,其他動物也不是僅僅看到面前的谷、米、草、燕麥等,就引起對它們的欲求;這裡還有一種選擇。

    動物的沖動是内在的,以緻對動物本身存在的是草的特殊規定性,而且是眼前這片草、這堆谷的特殊規定性,而任何其他事物對于動物都是完全不存在的。

    人是體現共性、進行思維的動物,他有廣闊的天地,能把每個事物都當作他的無機自然界,當作他的知識對象。

    不發達的動物隻以基本的東西&mdash&mdash水&mdash&mdash為它們的無機界。

    百合、柳樹和無花果樹都有它們自己特有的昆蟲,這類昆蟲的整個無機自然界完全局限于這種植物。

    動物隻能為它的無機自然界所刺激,因為對于動物來說對立面僅僅是它的對立面。

    動物不能認識全部他物,每個動物隻能認識它的他物,這個他物恰好就是每個動物固有的本性的重要環節。

     §.362 本能以形式的同化為目标,就此而言,它把它的規定遷移到外在性中,将一種符合于目的的外在形式賦予這些外界材料,并使這些東西的客觀性得以長期存在(如修築鳥窩和獸穴)。

    但是,它又使無機物個體化,或者說,使它自己同這些已經個體化的無機物發生關系,消耗它們,毀滅它們的特質,從而同化它們,就此而言,它則是一個現實的過程;也就是說,它是同氣相關的過程(呼吸過程和皮膚過程),同水相關的過程(口渴),以及同個體化的土,即土的特殊形成物相關的過程(饑餓)。

    生命就是總體的這些環節的主體,它作為概念,自己同自己有緊張關系,作為自己的外部實在,又同這些環節有緊張關系,并且是克服這種外在東西的持久沖突。

    動物在這裡是作為直接的個别東西行動的,而且隻能在個别東西内按照個體性的所有規定(如此地、此時等)這樣做,因此,動物實現自己的這一過程是不符合自己的概念的,動物不斷地從得到滿足的狀态回複到有所需求的狀态。

     〔附釋〕動物自己給自己規定休息、睡眠和産子的場所;它不僅變換它的場所,還營造場所。

    由此可見,動物有實踐活動,而且這種合乎目的的決定方式是見諸行動的内在沖動。

     現實過程首先是同自然元素相互作用的過程,因為外在的東西本身首先是普遍的。

    植物停留在這個元素過程上,動物則進而達到個體性過程。

    同光的關系也可以叫做那種自然元素過程,因為光也是一種外在的、自然的力能。

    但這樣的光對動物和人來說卻不是那種對植物界存在的力量;反之,人和動物都有視覺,所以就在外部同光、同客觀形式的這種自我顯現發生關系,但在理論過程中則是在觀念上同光發生關系。

    光隻對鳥類的顔色和動物皮毛的顔色有影響;黑人的黑發也是由氣候決定的,由熱和光決定的;動物的血液和有色的汁液也是這樣。

    歌德曾經對羽毛的顔色作過觀察,看到光的作用和内在組織都決定羽毛的顔色。

    歌德在談到一般有機體的顔色時說:&ldquo白色、黑色、黃色、橙色和棕色以多種方式交替變化,但它們顯現的方式卻不會使我們想到基本顔色。

    倒不如說,它們都是經過有機調配而混合起來的顔色,并且還或多或少地标志着具有這些顔色的動物進化階段的高度&rdquo。

    皮膚上的斑點同它掩蓋下的内在部分有關。

    貝殼和魚帶有較多的天然顔色。

    較熱的天氣也一定對水有影響,使魚的顔色顯得更加美麗和鮮豔。

    &ldquo福爾斯特75在塔希提島看到一些魚,它們的外表變得非常美麗,尤其是在它們死去的那一瞬間&rdquo。

    貝殼的液汁&ldquo有一個特點,就是它暴露在光和空氣裡的時候,開始呈黃色,然後呈綠色,接着轉變為藍色,由此變為紫色,但進一步又取一種鮮紅色,最後則在太陽的影響下&mdash&mdash尤其是把它敷在亞麻布上時&mdash&mdash取深紅色&rdquo。

    &ldquo光照對鳥類的羽毛及其顔色的影響是十分明顯的。

    例如某些鹦鹉胸部的羽毛本來是黃色的,但隆起的鱗狀部分由于受到光照,便由黃色升為紅色。

    所以,這類鳥的胸部看起來是鮮紅的,但要是往羽毛裡吹一口氣,就立刻顯出黃色來了。

    因此,羽毛的袒露部分同處于沉靜狀态的掩蔽部分極其不同;所以,就拿烏鴉為例,甚至隻有袒露部分才出現華麗多彩的顔色。

    我們以此為向導,就能立即再把亂堆的尾部羽毛按其天然次序排列起來。

    &rdquo[75] 同光相互作用的過程還是觀念的過程,然而同氣和水相互作用的過程則是與物質東西相關的過程。

    皮膚的過程是植物性過程的延續,它長出毛發和羽毛。

    人的皮膚上的毛發比動物的少;但重要的是,鳥類的羽毛意味着植物性因素向動物性因素的上升。

    羽莖都是完全分叉的,并由此而真正成為羽毛。

    許多這樣的羽枝和羽毛還進一步分叉,從而處處使人回想到植物&rdquo。

    &ldquo人的身體表面平滑而清潔,因此,在最完善的人體上,除了少數地方較之掩蔽地方裝飾着較多的毛發外,身體都顯得形态完美。

    胸部、臂部和腿部的毛發過多,與其說表示強壯有力,不如說表示軟弱無力,也許隻有詩人才為其他強烈的動物天性的引誘所迷惑,在我們當中頌揚這樣毛發叢生的英雄。

    &rdquo[76] 呼吸過程是以間斷形式出現的連續性。

    呼氣和吸氣引起血液蒸發,從而構成應激性的蒸發(§.354&ldquo附釋&rdquo第520&mdash521頁);向氣轉化的開始與由氣到血的回複是同時并舉的。

    &ldquo泥魚(cobitisfossilīs)用嘴吸氣,通過肛門排氣。

    &rdquo[77]魚用以分解水的魚鰓,也是一種相當于肺的附屬性呼吸器官。

    昆蟲的氣管遍布了全身,在腹腔的兩邊還有一些氣孔。

    有些水下生活的昆蟲儲備着一定數量的空氣,它們把它儲存在翅鞘或腹腔的軟毛裡。

    [78]但血液為什麼會同這種消化抽象的自然元素的觀念過程發生聯系呢?血液就是這種絕對的渴望,就是它在自身和針對自身的騷動;血液渴望火化,向往變異。

    更确切地說,這種消化過程同時又是同空氣相互作用的間接過程,即空氣轉化為二氧化碳,轉化為深色含碳的靜脈血和充滿氧氣的動脈血。

    我認為,動脈血之所以是能動的與有生氣的,與其說是由于它發生了物質變化,不如說是由于它得到了滿足,就是說,血液也像其他消化形式一樣,總是在不斷地止餓或解渴(随你怎麼稱呼),并通過否定它的他在而達到自為存在。

    空氣是一種潛在的燃燒的東西和否定的東西;血液也同樣是這樣的東西,是業已發揮出來的不安息的東西,它是動物有機體内部燃燒着的火,這火不僅消耗自己,而且作為流體也維護自己,并在空氣中覓取pabulumvitae〔滋養品〕。

    因此,注入靜脈血以代替動脈血,可以造成有機體的行動癱瘓。

    當有機體死亡時,我們看到鮮血幾乎全被靜脈血所代替。

    而當中風時,大腦裡也出現靜脈血。

    這種現象并非由于氧或碳稍多一些或稍少一些引起的。

    [79]反之,在患猩紅熱時,靜脈血也是猩紅的。

    其實血液的真正生命就是動脈血與靜脈血的不斷相互轉化,而且在這一相互轉化中那些細血管發揮着最大作用。

    [80]&ldquo在各個器官裡,都明顯地看出動脈血轉為靜脈血比較快,并且這種靜脈血的典型特性(色暗、凝結時濃度較低)比往常顯著,例如在脾髒就是這樣;然而,那裡的血管壁并沒有顯示出動脈血裡的氧氣的影響比通常更大,相反,這些管壁較為柔軟,往往差不多是稀糊狀的。

    整個看來,甲狀腺比人體的其他部位具有較大的動脈,它可以使大量的動脈血通過一種捷徑,轉為靜脈血。

    &rdquo[81]既然甲狀腺的導管并非理所當然地變硬,那麼動脈血裡的氧氣又跑到哪裡去了呢?問題就在于,這種氧氣恰恰不是通過外部的化學過程發揮效力的。

     同水相互作用的過程就是趨向中和因素的活動,它一方面抵消抽象的有機體的内熱,另一方面抵消人們想要擺脫的特定味覺;正因為這樣,人就要喝水。

    沖動隻有涉及個體化的對象,才是本能。

    如果說這種暫時得到滿足的需求還會因此而不斷産生出來,那麼精神則會通過普遍的方式,在普遍真理的認識中得到滿足。

     §.363 機械地掠取外在對象是過程的開始;同化本身則是把外在對象轉化為自我性的統一。

    既然動物是主體,是單純的否定性,所以這種同化的本性就既不可能是機械的,也不可能是化學的,因為在這些過程中,無論是物質,還是條件和活動,都仍然是彼此外在的,缺乏活生生的、絕對的統一。

     〔附釋〕滿腔欲望的有機體知道自己是和對象統一的,從而明确看到他物是特定存在的;這種有機體是一種趨向外部的、武裝起來的形态,它的牙齒是由骨頭做成的,它的爪子是由皮膚做成的。

    用爪子和牙完成的過程仍然是機械的,但唾液已經使這種過程成為有機過程。

    很久以來就流行一種說法,認為同化過程和血液循環或神經活動統統都可以解釋為機械過程,好像神經是一些振動的和繃緊的弦;但是,神經完全是松弛的。

    甚至神經也被說成是一串小球,在受到壓力時,就互相碰撞和推移,最後一個小球似乎觸動了靈魂。

    但靈魂在身體裡無處不在,對于靈魂的唯心論來說,相互外在的骨頭、神經和血管沒有任何意義。

    因此,要把有限的關系搬到生命上去,比我們講到電時發現的那種認為天上發生的過程類似于我們室内發生的過程的想法還要離奇。

    有人想把消化也歸結為撞擊、汲取等等;但在消化裡也應該包含着内在東西與外在東西的外部關系,因為動物畢竟是生命力的絕對自相統一,而絕不是一種純粹的複合物。

    在現代有人已開始采用化學關系,但同化也終歸不可能是化學的,因為我們在有生命的東西中得到一種主體,這種主體保存自己,同時又否定他物的特性,而在化學領域裡,存在于過程中的東西&mdash&mdash酸和堿&mdash&mdash卻喪失了自己的質,毀于鹽的中和産物,或者回複到抽象的鹽基。

    在這裡任何活動都已經逐漸熄滅,反之,動物則在自我相關中是持續的不安息。

    不錯,消化可以看成是酸和堿的中和,說生命是從這種有限的關系開始的,這也正确,但生命常常打斷這處關系,并産生一種非化學的産物。

    眼睛裡有折射光的水氣;對這種有限的關系可以追蹤到某個點,但超過了這個點,就開始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次序。

    通過化學分析,也可以發現大腦裡含有大量的氮;同樣,對呼出的氣進行分析,可以發現一些同吸入的氣不相同的成分。

    因此,我們可以不斷探索這個化學過程,甚至可以用化學方法分解生物和各個部分。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認為這些過程本身就是化學過程,因為化學方法隻适應于僵死的東西,而動物過程而總是揚棄化學東西的本性的。

    在生命領域和氣象過程中出現的許多中介,都是可以深入探究和揭示的;但這種中介卻不能加以複制。

     §.364 有生命的東西是支配其外部的、與自己對立的自然界的普遍力量。

    因此,同化首先是吸收到體内的東西與生氣的直接融合;吸收的東西受了生氣的感化,從而出現了單純的轉化(§.345&ldquo說明&rdquo和§.346)。

    其次,同化作為中介活動,構成消化過程;消化過程是主體與外部東西相對立的過程,是外部東西被進一步分離為有生氣的水(胃液、胰液和一般動物淋巴)和有生氣的火(膽汁,通過膽汁,有機體從原來在脾髒裡具有的凝縮狀态向自身的回複,注定要達到自為存在和能動消耗)的過程。

    然而,這種種過程也都同樣是特殊化了的感化過程。

     §.365 但這種攝取外物、興奮和過程本身,對于生物的普遍性和單純自我相關,同樣也是外在性的規定;因此,嚴格地講,這個攝取本身就構成對象,構成否定有機體的主觀性的東西,而這個對象和否定的東西都是有機體必須克服和消化的。

    這種景象的變換構成有機體向自己内部反射的原理。

    回複到自身就是有機體的向外活動的否定,它具有雙重規定:一方面,有機體從自身分離出自己同客體的外在性相沖突的活動,另一方面,有機體又與這種活動有直接的同一性,因而成為自為的有機體,以這種手段再生了自己。

    因此,向外進行的過程就轉化為第一種單純自我再生的形式過程,轉化為有機體的自相融合。

     〔說明〕消化的主要環節是生命的直接作用,生命是支配其無機客體的力量。

    生命隻有同這種客體是潛在地同一的,同時又是它的觀念性和自為存在,才能假定它是引起興奮的刺激物。

    這種作用就是感化和直接轉化,它相當于我們在說明目的活動時所指出的那種直接掠取客體的活動。

    斯巴蘭讓尼等人的研究76和現代生理學,也都根據經驗證明了這種直接性,揭示出這種直接性是符合于概念的。

    依靠這種直接性,有生命的東西作為不假其他中介的普遍東西,單單接觸營養物,把它吸收到自己的發熱部分和一般範圍裡,就可以使自己的生命力延續到這種營養物中。

    這些研究推翻了那種認為消化過程是現成的可用物質部分的單純機械的、憑空杜撰的選取和離析的觀念,推翻了那種認為消化過程隻是一種化學過程的觀念。

    對于中介活動的研究并沒有得出這種轉化的比較确定的環節(像植物性物質中表現出來的那一系列發酵)。

    事實反而表明,許多營養物是從胃直接轉化為大量液汁的,而無須經過其他中介階段;胰液無非就是唾液,所以,胰腺是可以或缺的,如此等等。

    最後的産物,即胸管吸收并注入血液的乳糜,是這樣一種淋巴,這種淋巴由每個内髒部分和器官分泌出來,在直接的轉化過程中由周身的皮膚和淋巴系統所獲取,并且在一切地方都是現成的。

    低等動物組織隻不過是一種凝結成皮點或細管(簡單腸道)的淋巴,不會超過這種直接的轉化。

    在高等動物組織内,經過中介的消化過程的獨特産物,完全像植物以所謂性别為中介而産生的種子一樣,是一種過剩的東西。

    在faeces〔糞便〕裡,往往有大部分食物原封不變,主要是與一些動物性物質,如膽汁、磷等等混合在一起。

    兒童攝取的物質較多,所以這種情況尤其見之于兒童的糞便中。

    這就說明有機體的主要功能在于克服和排出自己的獨特産物。

     因此,有機體的推論不是外在合目的性的推論,因為有機體并不限于把自己的活動和形式指向外在客體,而是把這個由于有外在性而随時都可能變為機械東西和化學東西的過程本身弄成客體。

    這種行為已被解釋為目的活動的普遍推論的第二個前提。

    有機體在它的外在過程中就是它自己與自己的結合;它從這個過程所獲得和接收的唯一東西就是乳糜&mdash&mdash它那種普遍的生命力。

    因此,作為自為存在着的生動概念,有機體同時也是一種分離性的活動,它使這一過程從它自身排洩出來,從有機體對客體的憤怒狀态,從這種片面的主觀性分離出來,因而有機體自在地所是的東西就變成自為的,變成有機體的概念與實在之主觀的、非中性的同一。

    這樣,有機體活動的結果和産物就是原初已有的有機體。

    由此可見,求得滿足是合理的。

    發展為外在差異的過程轉變成有機體自我相關的過程,其結果并不是手段的單純産物,而是目的的單純産物,是有機體的自相結合。

     〔附釋〕在這裡,營養過程是主要因素;有機體與無機自然界處于緊張狀态,前者否定後者,使後者與自己同一。

    在有機體對無機自然界的這一直接關系中,前者仿佛把後者直接溶解為有機液體。

    二者之間的整個相互關系的基礎,正是這種實體的絕對統一性,由于有這種統一性,無機物對有機體來說是完全透明的、觀念的和非對象性的。

    營養過程僅僅是無機自然界變為屬于主體的肉體的這種轉化過程,隻不過在後來也表現為經過許多環節的過程,這種過程已經不再是直接的轉化,而顯得需要使用手段。

    動物是與特殊的自然事物相反的普遍東西,這些自然事物在動物中有自己的真理性和觀念性;因為它們實際上就是動物組織潛在地所是的東西。

    同樣,所有潛在的人都是有理性的,所以,訴諸一切人的理性本能的人就有支配一切人的力量,因為他給他們揭示的東西,同這種本能有一緻的地方,這種地方是能夠同明顯的理性相合的;當公衆直接接受這一揭示給自己的東西時,理性就在公衆中表現出感化作用,得到傳播,這樣以前還存在的那種分離的外表或假象就頓時消失不見了。

    生機的這種力量是實體關系,是消化過程的主要因素。

    因此,如果說動物有機體是實體,那麼無機物就隻是偶性,而它的特性不過是一種它可以直接揚棄的形式。

    &ldquo我們從實驗中知道,糖、植物膠和植物油滋養着很少含氮或根本不含氮的軀體,盡管如此,這些東西還是被轉變為含有大量氮的動物實體。

    因為整個民族可以全靠素食維生,正如其他民族可以全靠肉食維生一樣。

    那種民族的适度食素證明,他們的身體不僅從他們的食物中留取少量的、任何植物都有的、類似于動物性物質的成分,排出其餘一切部分,而且把大部分植物性食物制成适合于它的各個器官的營養物。

    &rdquo[82]誠然,某種動物所消耗的動物和植物都已經是有機物,但相對于這種動物說來又是無機物。

    特殊的、外在的東西沒有自身穩定的存在,反之,一旦被生物所觸動,就會化為烏有。

    這種轉化就是這種關系的表露。

     正是在這種直接的過渡和轉化裡,所有化學的和力學的說明都遭到了破産,發現了自己的界限,因為這些說明僅僅是根據已經具有外在等同性的現存東西作出的理解。

    但毋甯說兩個方面在其特定存在中都是全然互不相幹的。

    例如,面包本身同人體沒有任何關系,或者說,乳糜與血液是某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無論是化學還是力學,不管它們想怎樣做,都不能從經驗中探明營養物變成血液的過程。

    化學雖然可以從二者中提取出某種類似的東西,如蛋白質、鐵和其他諸如此類的東西,以及氧、氫、氮等等,還可以同樣從植物中提取出水裡也包含的物質,但由于雙方同時都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樹木、血、肉仍然不是同那些物質一樣的東西。

    分解為這些組成部分的血液已不再是活血。

    要想從雙方探索出相同的東西,并對這種東西繼續進行探索,那會完全半途而廢,因為現實存在着的實體完全消失不見了。

    當我分解鹽時,我又獲得兩種物質,它們的化合就産生了鹽;所以,鹽是用這種化合作用得到說明的,在化合裡兩種物質并沒有變成别的東西,而仍然是原來的物質。

    但有機物則不然,現實存在着的實體恰恰要變成别的東西。

    由于無機的存在在有機的自我中隻不過是一種被揚棄了的因素,所以在這裡有意義的不是無機物的特定存在,而是它的概念;但從概念來看,它與有機物是同一的。

     有機體的同化作用是這樣的。

    進入有機生命領域的營養物,被浸入這種液體,甚至變成這種溶液。

    它就像一個東西發出氣味,變為分解了的東西,變為某種單純的大氣一樣,在那裡變成了單純的有機液體,在這種液體中再也找不到它的痕迹或它的組成部分。

    這個保持不變的有機液體就是無機物的火的本質,無機物在這裡直接返回到了自己的概念中;因為吃和喝的過程把無機物變成了無機物潛在地所是的東西。

    這是對無機物的無意識的把握;無機物之所以變為這種被揚棄的東西,是因為無機物潛在地就是這種東西。

    這種轉化也必定同樣表現為經過中介的過程,發展出自己的對立的分化。

    這種轉化的基礎是,有機物把無機物直接吸收到自己的有機物質中去,因為有機物是作為單純的自我的類屬,因而是支配無機物的力量。

    如果有機物通過個别的環節,逐漸使無機物達到同自身的同一性,那麼,這些經過許多器官的中介的、迂回曲折的消化途徑雖然對于無機物是多餘的,但畢竟是有機物内部的過程,這種過程是為了有機物自身而發生的,以便有機物能成為運動,從而能成為現實性。

    精神也是這樣,它所克服的對立越大,精神也就越強。

    但有機體與他物的基本關系是這樣一種單純的觸動,在這種觸動中他物直接得到突然的轉化。

     低等動物還完全沒有像膽汁和胃液那樣的專門器官,進行同化營養物的特殊活動。

    如同我們從許多蠕蟲和植蟲身上可以看到的,皮膚在同空氣接觸的過程中是吸水的。

    例如,水螅吃的水就直接變成淋巴和膠狀物。

    &ldquo我們發現,采用最簡單的營養方式的,即隻用唯一的一個嘴來吸食的,是水螅、腕足蟲(Brachionus)和鐘形蟲。

    水螅吃自己用觸須捕捉的小水生動物。

    它有一個袋形容器,占它身體的大部分,吃東西時就張開,把捕獲的小動物吞下去。

    小動物還幾乎沒有被吞下去,就已經得到改變,變成同質的東西,并且體積越來越縮小。

    最後水螅的嘴又張開,這時部分咽下的食物通過原來進入胃的途徑,排洩出去。

    常常有這樣的情況,即吞下去的動物是一些長長的蠕蟲,胃裡隻能容納半截。

    盡管如此,水螅都能迅速溶解進入胃裡的東西,因此往往半截蠕蟲還在那裡試圖逃脫,另半截則同時已被消化。

    水螅甚至于還能用它的外表皮進行消化&rdquo,它像一副手套一樣,&ldquo我們可以把它從裡往外翻,把它的胃内壁變成胃外表,而這樣翻了以後,上面提到的那些現象仍然和以前一樣照常發生。

    &rdquo[83]這類腸腔隻不過是一條管道,它的構造是那樣簡單,以緻找不出食道、胃和腸之間在任何區别。

    但是,&ldquo在離消化道最近的地方,絕沒有像肝髒這種為整個動物界普遍具有的内髒。

    在所有哺乳動物、鳥類、兩栖動物、魚類和軟體動物身上,都可找到肝髒。

    甚至連蠕蟲類裡的多毛環節動物看來也有膽汁分泌器官,它是含有深綠色苦汁的液囊,分布在腸道的兩側。

    海參的消化道附近也有類似的液囊;海星則具有真正的肝髒。

    在昆蟲裡,那些可以被視為膽管的導管看來承擔着肝髒的功能&rdquo[84]。

    其他學者把這些導管看成另一種東西。

    &ldquo雖然許多植蟲沒有明顯的排洩物,但毋庸置疑,它們都通過皮膚和呼吸器官排出氣狀物質,而這種排出是同營養有關的。

    由此可見,營養同呼吸有密切聯系。

    &rdquo[85] 再看較發達的動物,我們發現它們也同樣有這種直接的消化。

    捕捉畫眉和鸫的獵人都很清楚,這些鳥原來很瘦,而在晨霧之後幾小時内卻可以變得很肥。

    在這當中,濕氣直接變成動物性物質,沒有進一步分泌,也沒有經過同化過程的各個環節。

    人也能直接消化,一艘英國船的航海經曆證明了這一點。

    這艘船的船員用盡了淡水,在船裡辛辛苦苦地積聚起來的雨水也不夠用了,于是他們弄濕了自己的襯衣,而且把自己也泡到海水裡,這樣他們就解了渴。

    顯然,他們的皮膚從海裡吸入的隻是水,而不是鹽。

    具有間接消化器官的動物,一方面具有這種一般的消化過程,另一方面還有特殊的消化過程,在這後一種過程裡有機體的熱是為同化作用創造條件的東西。

    但胃和腸道本身無非是一種外部皮膚,隻不過翻轉過來,發展為特别的形式罷了。

    特雷維拉努斯對這些不同的薄膜作過詳細的比較(前引書,第IV卷,第333頁以下)。

    在胃外面敷以吐根和鴉片,其效果和内服一樣;但人們把吐根塗到肩膀裡,它也同樣被消化。

    &ldquo我們已經觀察到,若幹小肉片用小亞麻布袋包裹起來,放入活貓的腹腔裡,就像在胃裡一樣,會分解成糊狀物質,甚至小片骨頭也會分解成糊狀物質。

    把這類肉放到活動物的皮膚下面,貼着純粹的肌肉,呆一段時間,也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骨折時出現的現象也是這樣;生物在骨折部位周圍流出大量液體,使骨頭的尖端軟化和完全溶解。

    其次,在身體挫傷的部位凝結的血液漸漸地重新溶解,變成液體,最終被吸收到體内,也屬于這類現象。

    因此,胃液并不是作為完全特殊的、與其他任何動物液體不同的液體發揮作用的,而是僅僅作為這樣一種液體發揮作用的,這種液體是含水的動物液體,它由呼氣的動脈大量下沉到胃囊裡。

    胃液是由動脈血分泌的,動脈血在分泌之前不久,就在肺裡受到氧氣的影響&rdquo[86]。

    特雷維拉努斯還說(前引書,第IV卷,第348頁以下):&ldquo骨、肉以及其他動物部分,被皮耳士·斯密77放到腹腔裡或活動物的皮膚下面,都會在這裡全部分解(普法夫與社勒編《自然科學、醫學與外科手術北方文庫》,第III卷,第3期,第134頁)。

    這說明了居維葉對Salpaoctofora〔八腕紐鰓樽〕所作的那一種值得重視的觀察。

    他在許多這樣的動物體内,而不是在它們的胃裡發現Anatifera〔鴨嘴獸〕的一些部分,其中的一切東西,乃至外部皮膚,都已經分解和消失了,它們可能是通過紐鰓樽吸水的洞孔進入皮膚的(《自然史博物館年鑒》,第IV卷,第380頁)。

    誠然,這些動物也都有一個胃;但是,也許它們在胃裡消化多少東西,它們在胃外也消化多少東西。

    它們構成了向這樣一種有機體的過渡,這種有機體的呼吸、消化和某些其他功能都是同一類器官來實現的。

    &rdquo 斯巴蘭讓尼的實驗,旨在回答這樣的問題:消化是靠液汁的溶解作用,還是靠胃肌的粉碎作用完成的,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他把裝着食物的薄金屬管或薄金屬球塞到火雞、鴨子、雞雛等等的身體裡,而這些管子或圓球都有格子或細孔,所以胃液仍能達到食物;由于這樣做谷物從不消化,而隻是變得更苦,他便得出了結論說,消化是由胃内壁的強烈擠壓和撞擊完成的。

    既然這些動物的胃能研碎最堅硬的東西,像鐵管、玻璃球、甚至帶刺的和尖銳的東西,因此有人以為,這些動物的胃裡常常可以找到的大量小石子(有時數量多到二百個)能幫助磨碎食物。

    為了反駁這一假設,斯巴蘭讓尼取了若幹幼鴿做實驗,它們還不能從其父母的嘴裡咽下任何石子;他還注意着它們的飼料,使它們不可能從中吃進石子;他也把它們關起來,防止它們自己覓食類似的東西。

    結果表明,這些幼鴿沒有石子也能消化食物。

    &ldquo我開始在它們的食物中摻入硬東西&mdash&mdash若幹薄鐵圓管、玻璃圓球、玻璃碎片;盡管這些鴿子的胃裡原先并沒有發現一塊小石子,但那些薄鐵圓管依然被磨碎(froissés),那些玻璃圓球和玻璃碎片依然被粉碎,磨得沒有棱角(émoussés),而胃壁上卻沒有留下任何微小的傷痕。

    &rdquo[87] 兩種消化方式特别在飲料方面有所不同。

    飲料通過胃壁及細胞組織滲入導尿管,從而排出體外。

    人們在這方面有許多經驗。

    啤酒是利尿的。

    天門冬植物吃下去後幾分鐘就給尿帶來一種特别的氣味;這是借助于細胞組織的直接消化過程的作用。

    這種氣味很快就過去,隻有過八到十二小時以後,當真正的消化過程和排洩過程完結時,才又出現。

    屬于這種直接消化的,還有特雷維拉努斯指出的情況(前引書,第IV卷,第404頁):&ldquo把五盎司水灌給一隻狗,其中兩盎司又被狗吐出,一盎司還留在胃裡,因此,有兩盎司必然是通過胃壁找到出路的。

    &rdquo食物愈同質,例如隻吃肉類食物,直接消化就愈容易。

    動物淋巴是維持動物生命的普遍因素,無機物直接被轉化為這種因素。

    動物就像消化自己的内髒、肌肉、神經等等那樣,能順利地消化外部營養物。

    同樣,它甚至還能吸收磷酸石灰質骨頭,例如吸收骨折時的碎骨。

    它消滅這些形成物的專有特點,把它們變成普遍的淋巴,變成血液,然後又把淋巴分化為特殊的形成物。

     消化的另一種形式是經過中介的消化,這種消化隻在高級有機體中出現。

    當然,這種消化的最初環節也是有機體對外物的作用,但這已不再是一種全身的作用,而是部分動物形成物的局部作用,如膽汁和胰汁等等的作用。

    然而,這種中介的活動不單單是食物的移動,例如通過反刍動物的四個胃的移動;也不在于出現各種不同的操作和變化,不在于食物通過不同的烹饪階段,好像食物需要變軟和用佐料調味似的;這種中介的活動也不是一種特殊物質作用于另一種物質的變化。

    因為假如情況是這樣,那就僅僅是一種化學關系,其結果無非是中和。

    對胃液和膽汁進行化學研究所得到的最高成果表明,胃裡的食糜有所變酸(不是腐爛,倒應該說是防腐),而膽汁又使其脫酸。

    膽汁同食糜摻合起來,&ldquo即形成像濃密黏液那樣的白色沉澱物。

    &rdquo雖然這種沉澱物已不再含有酸,但乳汁卻在胃裡凝結起來。

    但這還不是完全穩定的,也絕不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因為那種沉澱物在脫酸以後,又會變成和以前一樣的東西。

    所以,膽汁是同導源于胃下的大胰腺的胰汁相對立的。

    在高級動物裡,這種胰汁代替了腺體中包含的淋巴,雖然胰汁同淋巴并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别。

     因此,整個消化過程在于:有機體在對外在東西發怒的時候,也在自身把自己分為兩部分。

    消化的最後産品是乳汁,而乳汁同動物淋巴是相同的東西,有機體以直接感化的方式把這種呈獻自身的東西或有機體呈獻給自己的東西轉化為動物淋巴。

    如果說在低級動物裡是直接的轉化占支配地位的話,那麼,在發達的動物中消化就在于有機體不是以自己的直接活動去對待外物,而是以自己的專門活動去對待外物。

    在這裡一系列階段都是不那麼顯著的:食物首先同唾液這種普遍的生命物質摻合起來;然後在胃裡添加上胰汁;最後是添加上膽汁。

    膽汁是某種樹膠質的、易燃的東西,起着重要的作用。

    對膽汁的化學分析除了表明它屬于易燃領域而外,再沒有發現任何特征。

    我們還知道,發怒時膽汁流入胃裡,因此,膽汁、胃和肝之間存在的聯系是衆所周知的。

    研究這類聯系的生理學,想必會是很有趣的,比如,它能夠解釋為什麼人害羞時會在臉部和胸部發紅。

    正像發怒是在發生一種使人内心起火的傷害時的自為存在感一樣,膽汁則是動物有機體用以對付這種從外部進入自身的力量的自為存在;因為胰汁和膽汁都對食糜有襲擊作用。

    這種能動的吞食活動,這種有機體的向内轉折,即膽汁,起源于脾髒。

    脾髒是一個對生理學家難以理解的器官;它是屬于靜脈系統的遲鈍器官,同肝髒有聯系,它的唯一功能好像隻是讓靜脈慣性達到一個同肺對立的中心點。

    這種慣性的己内存在,在脾髒裡有其位置,在被燃燒起來時,就變成膽汁。

    動物一俟發展到高級階段,不僅有直接的消化,不僅停留在淋巴階段,也會立刻具有肝髒和膽汁。

     但問題的實質在于,雖然有機體總是通過不同的中介方式進行活動的,但它終究不會脫離自己的普遍性,而同時以化學方式轉向外部,就像結晶體破碎時暴露出其内部特有的結構是其實存的特殊方式一樣。

    動物的行為是不同的,因此它的内部也是不同的。

    當動物陷入同外物的鬥争時,它同外物的關系是不真實的,因為外物轉向動物是由動物淋巴的力量潛在地實現了的;因此,當動物針對這些食物時,它并沒有自知之明。

    由此産生的最直接的結果則是,當動物回到它自身,認識到自己是這種力量時,它就責備自己同外部力量相糾纏,轉而反對自己,反對自己以前的錯誤想法,因而放棄自己的對外轉向,而向自身複歸。

    動物克服無機力量,并不就是克服無機力量本身,而是克服動物性東西本身。

    動物的真正外在性并不是外在事物,而是動物本身反對外物的憤怒态度。

    動物必須擺脫對自己的這種不信任,必須排除這種錯誤的趨向,因為從這種不信任的态度來看,制服客體好像是主體要做的事情。

    同外物的鬥争使有機體遭受損失,它在同無機物的對抗中是有所失的。

    由此可見,有機體所必須克服的,就是它自身的這一過程,就是它與外物的這種糾葛。

    因此,有機體的活動是同有機體的對外趨向背道而馳的。

    這一趨向是一種手段,有機體把自己降低為這一手段,以便遠離和摒棄這一手段而回歸到自身。

    假如有機體還進行着對抗無機物的活動,它就不會得到自己的權利;但有機體恰恰是一種中介活動,它既同無機物相糾葛,又終于回歸到自身。

    對外活動的這種否定具有雙重意義,一方面有機體從自身分離出自己對抗無機物的活動,并使自己同自己直接同一,另一方面有機體在這種自我保存的活動中也使自己再生。

     因此,消化概念所包含的内容在于,在完全設定起消化的中介&mdash&mdash這是潛在存在的東西,是對進入生命蒸氣範圍的營養物的克服&mdash&mdash以後,有機體就從對立回歸到自身,結果自己把握了自己;符合于這一概念的那些現象,我們已在上面(第563&mdash564頁)作過考察。

    這樣,通過這種同化過程,動物就以一種現實的方式,變為自為的;這是因為,動物在它與個體性東西本身的關系中,把自身分化為動物淋巴和膽汁的主要區别,從而證明自己是動物個體,并且通過否定自己的他物,把自己設定為主觀性和現實的自為存在。

    既然動物變成了現實自為的,即個體性的,所以這個自我相關就是動物的直接自我分離和自我劃分,主觀性的構成就是有機體的直接自相排斥。

    因此,分化不單單出現于有機體内部,而且有機體是把自己作為某種在自己之外的東西生産出來的活動。

    正如植物在其分化中會分解一樣,動物也會發生區分。

    不過,動物使自己與之相區分的獨立東西,不僅被設定為某種外在的東西,而且同時也被設定為與動物是同一的。

    在這個現實的生産過程中,動物以排斥自身的方式,把自身二重化,這個生産過程是整個動物界發展的最後階段。

    這一現實過程又有三種形式:&alpha)抽象的、形式的排斥,&beta)發育的沖動,和&gamma)類屬的繁殖。

    這三種顯得性質不同的過程在自然界裡有本質的相互聯系。

    排洩器官和生殖器官,動物組織的最高級的東西和最低級的東西,在許多動物身上都是極其緊密地相聯的,像說話和接吻這一方面,同吃、喝和吐另一方面,就都是在同一個嘴上結合起來的。

     有機體的抽象的自相排斥就是排洩,就是同化過程的終結,動物通過這種排斥,把自己弄成外部的東西。

    由于動物隻把自己轉變為外在東西,所以這種東西就是一種無機物,一種抽象的他物,而在這種東西中動物是得不到其同一性的。

    這樣,有機體在自相分離時,就是在厭棄自己,不再信賴自己;它放棄自己的鬥争,廢棄自己排出的膽汁,這就屬于這種厭棄的表現。

    因此,排洩物的意義無非在于,有機物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從而擺脫自己同外在東西的糾葛;而排洩物的化學性質也證實了這一點。

    排洩這個環節通常都被認為僅僅是排出無益的和無用的東西;但動物并不需要攝取任何無用的或多餘的東西。

    即使糞便裡有不易消化的東西,糞便的主要成分也是被同化的物體,或有機體本身加在已被攝取的物質上的東西,即本來用于與食物相結合的膽汁。

    &ldquo動物愈健康,它所享用的食物愈易于消化,通過直腸的未分解的飼料就愈少,糞便的成分也就愈同質。

    然而,甚至最健康的動物的糞便,也往往含有已被享用的食物剩餘的纖維渣滓。

    糞便的主要成分是來源于胃液、尤其是來源于膽汁的物質。

    柏采留斯在人的糞便裡發現了未分解的膽汁、蛋白質、膽汁酸以及兩種獨特的物質,一種物質看來類似于膠質,另一種物質則隻有在糞便暴露到空氣裡時,才由膽汁酸和蛋白質形成78。

    從人體裡通過直腸排出的,是膽汁、蛋白質、兩種獨特的動物物質、膽汁素、碳酸鈉、鹽酸鈉、磷酸鈉、磷酸鎂和磷酸石灰;通過泌尿器官排出的,是黏液、乳酸、尿酸、氨基酸、鹽酸鈉、鹽酸氨、磷酸石灰、氟酸石灰等。

    所有這些物質都不是純屬其他種類的、不能同化的物質;它們正是組成動物器官的成分。

    尿的成分主要是在骨骼内又可以找到。

    這樣的物質,有許多也是頭發的成分,其餘的則是肌肉和腦的成分。

    表面上看來,這種對照似乎會導緻一個結論,認為在消化過程裡同化的物質數量比營養器官能夠吸收的要多,這一剩餘部分會原封不動地通過排洩器官分離出去。

    然而,經過比較詳細的研究,就會發現營養物的成分、被同化的物質和被排洩的物質之間是不成比例的,它們的關系同那種假定并不相合&rdquo。

    下列研究結果确實表明營養物與被同化的物質之間不成比例,但沒有表明被同化的物質與被排洩的物質之間不成比例。

    &ldquo尤其明顯的是磷酸與石灰不成比例。

    富克魯阿和伏凱林79在馬糞裡發現的磷酸石灰,在鳥糞裡發現的碳酸石灰和磷酸石灰,都比在這些動物的飼料裡所能抽取的更多。

    另一方面,原來包含在飼料裡的一定數量的矽酸則在鳥類身上消失不見了。

    &rdquo人們也在糞便中發現的&ldquo硫磺,可能就是這種情形。

    吃草動物的身體裡可以找到鈉,雖然它們的食物中所含的這種鹽為數微乎其微。

    反之,獅子和老虎的尿裡卻含有大量的鉀,而不是鈉。

    由此看來,很可能是所有生物體内一般都有一些分解和結合的作用,它們超過了至今所知的化學作用物的力量。

    &rdquo[88]可是,據說它們終歸還是化學的,而沒有超出這個領域!但實際上,有機體的活動是合乎目的的活動,因為它的活動恰恰在于達到目的,丢棄手段。

    所以,膽汁和胰汁等并不是别的,而是有機體自己的過程,有機體以物質形式擺脫這種過程。

    過程的結果是滿足,或者說,是與先前的不足感相反,而覺得完善的自我感受。

    知性總是停留在這樣的中介過程上,把它們同機械的和化學的領域相比拟,看作是外在關系;然而,這些領域完全從屬于自由的生命力和自我感受。

    知性想比思辨知道得更多,并且傲然蔑視思辨;但知性總是停留于有限的中介作用,而不能理解生命力本身。

     3.發育沖動 按照布魯門巴赫80的意思,發育沖動主要是指繁殖,但在這裡不能這麼理解。

    藝術沖動作為本能是第三個環節,即消化的觀念理論過程與現實過程的統一。

    但首先這不過是一個相對的總體,因為真正内在的總體,即整體的第三個環節,是類屬過程。

    在這裡被同化的,是屬于動物的無機界的外在東西,但同時這種東西可以作為外部對象被留存下來。

    因此,發育沖動也像排洩一樣,是一種自我外化的活動,但同時又是把有機體的形式設定到外部世界中去的活動。

    對象是以一種能滿足動物的主觀需求的方式被鑄造成形的;然而在這裡發生的,并不是欲望同外部世界的單純敵對關系,而是對外部現實存在的一種甯靜态度。

    這樣,欲望同時既得到滿足又受到阻礙;有機體使無機物适應自己的需要,從而把自己完全弄成客觀的。

    因此,實踐關系和理論關系在這裡就統一起來了。

    形式能滿足沖動而不會揚棄對象;但這隻是發育沖動的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動物從自身排洩出形成物,但這種排洩不是出于厭惡,達到自我開脫;相反,弄到體外的排洩物會被鑄造成形,作為滿足動物需要的東西。

     這種藝術沖動表現為一種合乎目的的行動,一種天然的明智;這種合目的性的規定使合乎目的的行動很難以理解。

    合目的性自古以來就顯得是最令人驚異的,因為人們習慣于把理性隻理解為外在合目的性,而在解釋生命方面一般都超不出感性直觀方式。

    發育沖動确實可以同知性,即同自我意識的東西相類比;但大家卻不要因而以為天然的合乎目的的行動就是自覺的知性。

    目的恰恰是預先确定的東西,它是積極活動的,同他物有關,并且同化他物而同時保存自己;大家如果不了解這種目的,就絕不能在考察自然方面前進一步。

    概念就是這些環節的關系,是外在東西的形成過程,或同需要有關的分泌物的形成過程。

    但作為藝術沖動,這個概念隻是動物的内在的自在東西,隻是動物的不自覺的管理者;隻有在思維當中,在有藝術創造的人那裡,概念才是自為地存在的。

    因此居維葉說,動物愈高級,本能就愈不發達,本能表現得最突出的是昆蟲81。

    根據這一内在概念,每一樣東西都是手段,就是說,都與一個統一體有關;因此,這個統一體(這裡是指有生命的東西)假如沒有手段這種東西,沒有這種同時也隻是整體裡的一個環節的東西,那就是被揚棄了的東西,而不是獨立的東西,不是自在自為存在的東西。

    同樣,就連太陽也是為地球服務的手段,結晶體的每一條線也是為它的内在形式服務的手段。

    在有生命的東西裡包含着這種構成活動的高級東西,這種活動形成一些外在東西,同時又使它們保留在它們的外在性之中,因為作為合乎目的的手段,它們同概念有着直接的關系。

     我們在上面已經提到過的藝術沖動的最初形式是靠本能構築巢窩、洞穴和駐地的活動,因此,雖然僅僅就形式而言,動物的整個一般環境也可以說是動物本身的(見上文§.362);其次是鳥和魚的遷徙活動&mdash&mdash這是它們對氣候的感覺的表現&mdash&mdash以及儲集冬用食物的活動,因此,動物消耗的東西可以說是一種事先歸于它們的栖息地點的東西(見上文§.361)。

    這樣,動物就同它們的栖息地有了關系,想把這類地方弄得更舒适一些;因此,當它們滿足自己的需要時,它們并不像吞食營養物那樣,把東西消耗殆盡,而是僅僅把它鑄造成形,加以保護。

    食物當然也是鑄造成形的,但以後卻被完全消滅了。

    發育沖動的這個理論方面阻礙了欲望,是植物所不具備的,植物不像動物能抑制自己的沖動,因為它們不具備感覺和理論的能力。

     藝術沖動的另一方面就是許多動物都首先自備武器,例如蜘蛛織網,借以捕捉食物,其他動物用爪和腳,水螅用觸手,給自己提供更大的活動範圍,以發覺和抓住捕獲物。

    這類自備武器的動物從自己身上分泌出某種東西,而這些東西就是它們自己的産物,動物把它們從自己身上分離出去,它們同時也就同動物分離開了。

    &ldquo蟹和腕足蟲的腸道裡,盲孔的附屬物(叢脈、絨毛)代表了肝和胰,一般代替了促進高等動物消化和營養的腺器官的全部裝置。

    &rdquo(食道、胃和腸道是一條長長的管道,但通過收縮和括約肌,又分為長度、寬度和組織不同的若幹段)。

    在昆蟲身上不僅出現這種情況,而且根本沒有任何腺的痕迹。

    這些(體内的)&ldquo類似腸子的盲孔脈管在蜘蛛身上提供了織網的材料,在毛蟲和類似的幼蟲身上提供了作繭的材料&rdquo,以便轉變為蛹;&ldquo在木理蛾的幼蟲身上,它們提供了這種動物受刺激時從自身噴出的液汁,在蜜蜂身上提供了這種昆蟲螫刺所傳導的毒汁。

    其次,昆蟲還用這些脈管準備生殖所需要的一切液體。

    雄體的兩側分布着一種由細長柔軟、自相交織的管道組成的物件,這一物件相當于哺乳動物的附睾。

    從這一物件又有一條導管通向陰莖。

    雌體則有兩個卵巢,如此等等。

    所有昆蟲在幼年時期都完全沒有生殖器,有些昆蟲像工蜂則整個一生都沒有生殖器。

    &rdquo這些無性蜂繁殖它們自己的唯一辦法,就是構築蜂房和分泌蜂蜜。

    它們就像不結果的花一樣,不能達到種的延續。

    &ldquo關于這一點,有一條值得注目的規律,即所有無性昆蟲的生殖器都是由某些别的器官來代替的,這些器官提供了一種材料,用以創造藝術作品。

    但這一規律是不能倒過來說的。

    例如,蜘蛛是用自己的器官做成的材料完成藝術作品的,但它們并不因而就是無性昆蟲。

    &rdquo[89]毛蟲隻是吃食和排洩,似乎不可能有任何外部生殖器;第二階段,作繭自縛,毛蟲變蛹,屬于發育沖動;在最後的生活期,蛹變成蛾,進行交尾。

    &ldquo有少數昆蟲終生都保持着它們從卵裡出來的那種形态。

    所有蜘蛛科昆蟲以及某些海蛆與壁虱類昆蟲都具有這種特性。

    所有其他這類動物都在自己的生活史中經曆部分的或全部的變态。

    在僅僅發生局部變态的情況下,幼蟲與蛹、蛹與成蟲的主要區别,大都僅僅在于前一種形态的器官數目較少或發育不全。

    相反,如果發生全部變态,則在成蟲身上再也找不到從它幼年時期遺留下來的任何痕迹。

    幼蟲的數不清的肌肉消失了,為全然不同的東西所代替;同樣,頭、心和氣管等等也都具有完全不同的結構。

    &rdquo[90] 動物以發育沖動自己産生了自己,而仍然保持着最初的直接的原狀,在這種情況下,動物首次達到了對它自身的享受,達到了特定的自我感受。

    最初動物隻是享受外物,它的直接感覺隻是抽象的己内存在,在這種存在裡動物僅僅感覺到自己是如何被規定的。

    動物在止餓解渴時,得到了滿足;但動物依然沒有滿足自己,它現在隻能這樣做。

    動物在使外物适應自己時,它才在現有的外在環境中得到了自己。

    享受了自己。

    發聲也屬于藝術沖動,動物借助于發聲,把它自己,把這個觀念的主觀性遷移到空氣中,在外部世界裡聽到它自己。

    鳥兒格外沉溺于這種歡樂的自我享受。

    鳥兒的聲音不是需求的單純表現,也不是單純的叫喚;反之,它們的歌唱是澹泊的表示,其最終目的是直接享受它們自己。

     §.366 通過同外在自然界相互作用的過程,動物作為單一的個體,賦予它自己的确信和主觀概念以真理性和客觀性。

    因此,它的這種生産就是自我保存或再生;但主觀性還自在地變成了産物,同時作為直接的主觀性得到揚棄。

    這樣自相關聯的概念被規定為具體的普遍東西或類屬,類屬同主觀性的個别性有關,進入與這種個别性相互作用的過程中。

     〔附釋〕在這裡,得到滿足的欲望的意義并不在于個體把自己作為這種個别的東西産生出來,而在于把自己作為普遍東西,作為個體性的基礎産生出來,個體性在普遍東西裡隻是一種形式。

    因此,得到滿足的欲望是返回自身的普遍東西,這種普遍東西在自身直接包含着個體性。

    (感覺)從理論上返回自身隻産生一般的缺乏感。

    但在個體性的場合下缺乏感是積極的東西。

    這種有缺乏感的東西用自己滿足了自己;這是一種雙重的個體。

    首先,動物是局限于自身的;其次,它同化無機自然界,靠犧牲無機自然界生産自己。

    第三種關系是前兩者的結合,是類屬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動物自己與自己相關,即與同類的東西相關;像在第一個過程一樣,動物所對待的是有生命的東西,同時又像在第二個過程一樣,它所對待的是在面前現成的東西。

     C類屬過程 §.367 類屬是主體的具體實體,同主體的個别性有自在的單純的統一。

    普遍的東西則是判斷,以便從自己的這種分離中變成在其自身自為地存在着的統一,作為主觀普遍性而得到現實存在。

    這種普遍性同自己結合的過程既包含類屬的單純内在普遍性的否定,也包含類屬的單純直接個别性的否定,而在這種個别性裡生物還是天然的東西。

    在上述過程(見§.366)中揭示的這種個别性的否定,隻不過是最初的和直接的。

    在現在這個類屬過程中,單純有生命的東西則隻會毀滅,因為這種有生命的東西本身是不會超出天然性的。

    但是,類屬過程的各個環節既然是以尚未成為主體的普遍東西為基礎,還不是以統一的主體為基礎,所以就是彼此分離的,是作為許多特殊過程而存在的,這些過程都以生物的死亡方式為歸宿。

     〔附釋〕自我感覺确認的個體變成了堅實的東西,也可以說,變成了寬廣的東西;它的直接個别性已被揚棄,而個别的東西已不再需要同無機自然界有任何關系。

    它的排他的個别性的規定消失了,因而概念獲得了更進一步的規定,即主體把自己規定為普遍東西。

    這一規定是能夠再作判斷的,是能夠再排斥他物的;但這一規定必須同他物是同一的,并作為同一的東西為他物而存在。

    這樣我們就得到了類屬,類屬的規定在于使那種同個别性相對立的差别得到現實存在。

    這就是一般的類屬過程。

    在個體裡,類屬确實還沒有達到自由的現實存在,沒有達到普遍性;但在這種情況下,類屬雖然一方面還僅僅是同個體有直接的同一性,可是另一方面,個體也已經達到個别的主觀性同類屬的差别。

    這個差别就是過程,其結果是類屬作為普遍的東西達到自身,而直接的個别性遭到了否定。

    這種毀滅就是個體的死亡。

    通過個别的東西的死亡,類屬達到自身,從而成為自己的對象,有機界就是以此告終的,而這就是精神的産生。

    關于這種個别性毀于類屬的過程,我們必須再加以研究。

    但由于類屬與個别東西的關系是各種各樣的,所以我們也必須對構成那些生命個體的各種死亡方式的特殊過程加以區别。

    于是,類屬過程又分為三種形式:第一是性别關系。

    類屬的産生就是一些個體通過其他同類個體的死亡而生殖出來的活動;一個個體在把自己作為另一個體繁殖出來以後,就會自行衰亡。

    第二,類屬把自己分成自己的各個物種,這些物種既是與其他個體相對立的個體,同時也彼此構成無機自然界,作為與個體相反的類屬;這就是暴死。

    第三是個體作為類屬在單一主觀性内對自己的關系,這種關系有一部分是作為疾病時的暫時比例失調告終的,有一部分則是以類屬本身的自我保存告終的,因為個體過渡到了作為普遍東西的現實存在;這就是自然死亡。

     1.性别關系 §.368 這種關系是開始于需求的過程,因為個體作為個别的東西是不符合于内存的類屬的,同時又是類屬在一個統一體内自相同一的關系;于是,個體就有這種缺乏的感覺。

    因此,類屬在個體裡作為同自己的個别現實性的不符合狀态相反的緊張關系,就是這樣一種沖動,即在個體的類屬的他物中達到個體的自我感覺,通過同他物的結合而把自己弄成總體,并通過這一中介使類族自相結合,達到現實存在;這就是交配過程。

     〔附釋〕在通過同無機自然界的相互作用過程而設定了無機自然界的觀念性的時候,動物的自我感覺及其客觀性就在動物本身得到了證實。

    這不單單是潛在的自我感覺,而且是現實存在的自我感覺,是自我感覺中的生命力。

    兩性的分離是這樣一種分離,在這種分離中各端都是自我感覺的總體;動物的沖動是動物作為自我感覺的生産,是作為總體的生産。

    過去,就像在發育沖動中那樣,有機體變成了僵死的産物,這産物即使是從有機體自由地釋放出來的,也隻是加給外在物質的表面形式,因此這種外在物質在過去就不能作為自由的、無差别的主體而成為自己的對象;但現在與這一情形不同,就像在同化過程中那樣,雙方都是獨立的個體,不過兩者并不是作為有機物與無機物彼此發生關系,反之,兩者都是有機物,都是屬于類屬的,所以它們隻是作為同一個物種而存在的。

    它們的結合就是兩性的消失,結果形成了一個單純的類屬。

    動物有一個對象,它按照自己的感覺,而與這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