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七十四 昆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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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污蠖。

    ”實譏其姓。

    衆皆撫手大笑,以為得言。

    及至污蠖,改令曰:“以坐中人姓為歌聲,自二字至三字。

    令曰:“羅李,羅來李。

    ”衆皆慚其辯捷。

    羅巡又問:“君風雅(“風雅”原作“聲推”,據明抄本改。

    )之士。

    (“士”原作““事”,據明抄本改。

    )足得自比雲(“比雲”原作““此雲”,據明抄本改。

    )龍,何玉名之自貶耶?”污蠖曰:“仆久從賓興,多為主司見屈,以仆後于群士,何異尺蠖于污池乎?”巡又問:“公華宗,氏族何為不載?”污蠖曰:“我本田(“田”原作“日”,據明抄本改。

    )氏,出于齊威王,亦猶桓丁之類,何足下之不學耶?”既而蝸兒舉方丈盤至,珍羞水陸,充溢其間。

    君綽及仆,無不飽饫。

    夜閣徹燭,連榻而寝。

    遲明叙别,恨怅俱不自勝。

    君綽等行數裡,猶念污蠖。

    複來,見昨所會之處,了無人居。

    唯污池邊有大螾,長數尺,又有癱螺丁子,皆大常有數倍。

    方知污蠖及二豎,皆此物也。

    遂共惡昨宵所食,各吐出青泥及污水數升。

    (出《玄怪錄》) 隋炀帝征伐遼國,十二支軍隊全被消滅,總管來護因此獲罪被處死。

    隋炀帝還要斬盡來護所有的兒子,來君綽十分擔憂害怕,連日與秀才羅巡、羅逖、李萬傑結為逃伴,一起向海州逃去。

    有一天夜裡迷路,正巧發現路旁有燈火,便都停下來。

    敲了幾下門,有一個仆人出來迎接。

    來君綽便問道:“這是誰家?”那仆人回答說:“無官君子姓威,是本府的秀才。

    ”于是開門,他們進去後門又自動關閉。

    那仆人又敲一個中門叫道:“蝸兒,現在來了四五個客人。

    ”蝸兒,是又一個仆人。

    于是蝸兒開門,端着蠟燭給客人領路,送他們到館舍住下,床上的被褥都很齊全。

    不一會兒有一個小童手持蠟燭從中門出來,說:“六郎子出來了。

    ”來君綽等下台階去會見這裡的主人。

    主人談吐爽朗,機敏善辨,自報姓名叫威污蠖。

    相互寒暄後,便站在東階揖讓客人入堂。

    入坐後說:污蠖很慚愧參加了本州的鄉試,因而得到和足下相同的秀才名聲。

    深夜相緊,正是我非常欣喜盼望的。

    ”于是就擺酒圍坐共飲。

    漸漸地喝到酣暢淋漓的狀态,然而他仍是談笑風生,其他人誰也不能答對。

    來君綽很不服氣,想在道理上挫敗他,可又沒什麼好辦法。

    于是舉杯道:“君綽請求起一酒令,令中的字必須是坐中人的姓名,而且有兩個字的聲母必須相同。

    ”他出令道:“威污蠖。

    這其實是在譏諷他的姓,衆人都拍手大笑,以為他說得很妙。

    等輪到威污蠖時,他改令道:“令間必須以坐中人的姓為歌曲和聲,并且由二個字增加到三個字。

    ”他出令道:“羅李,羅來李。

    ”大家都因為他的敏捷善辨而感羞愧。

    羅巡問道:“君乃風雅之士,完全可以自比雲龍,為什麼起名要自貶呢?”威污蠖道:“我很早就參加鄉試,然而多次被主考官壓制,把我排列在衆人之後,這與尺蠖被壓在污池中有什麼兩樣呢?”羅巡又問:“你既是顯貴宗族的後人,可是書上為什麼沒記載你的氏族呢?”威污蠖道:“我本來姓田,是齊威王的後代,也就像齊桓公的後人姓桓一樣,足下為何這般不學無術啊?”接着蝸兒端着一個一丈見方的盤子上來,山珍海味,擺得滿滿的,來君綽和仆人等,無不吃得飽脹。

    夜間閣中撤去燭火,連床而睡。

    第二天很晚才起來道别,大家離别之情惘怅不已。

    來君綽等人已經走出去幾裡路了,還在思念威污蠖,于是又返回來看他。

    隻見昨日所宿之處,根本無人居住,隻是在污水池邊有一條大蚯蚓,有幾尺長,還有些幼毛蟲和幼田螺,也都比平常的大幾倍。

    此時才知道原來威污蠖和兩個仆人,全是此物。

    于是大家都惡心起昨夜吃的東西,每個都吐出好幾升污泥濁水。

     傳病 隋炀帝大業末年,洛陽人家中有傳屍病,兄弟數人,相繼亡殁。

    後有一人死,氣猶未絕,家人并哭。

    其弟忽見物自死人口中出,躍入其口,自此即病,歲餘遂卒。

    臨終,謂其妻曰:“吾疾乃所見物為之害。

    吾氣絕之後,便可開我腦喉,視有何物,欲知其根本。

    ”言終而死。

    弟子依命開視,腦中得一物,形如魚,而并有兩頭,遍體悉有肉鱗。

    弟子緻缽中,跳躍不止。

    試以諸味緻中,雖不見食,悉須臾皆成水,諸毒藥因皆随銷化。

    時夏中藍熟,寺衆如水次作靛青。

    一人往,因以小靛緻缽中,此物即遽奔馳。

    須臾間,便化為水。

    傳靛以療噎。

    (出《廣古今五行記》) 隋炀帝大業末年,洛陽有戶人家患上傳屍病。

    兄弟幾個,相繼死去。

    後來又有一人要死,還沒斷氣,家人一起痛苦起來。

    他的弟弟忽然看見有一個東西從死人的口中跳出來,跳進自己的口中。

    從此他就病了,過了一年多就死去。

    臨終時,他對妻子說:“我的病就是見到的那個東西害的,我死之後,就可以割開我腦和喉,看看有什麼東西,要弄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說罷便死了。

    他的弟子依據他生前的囑托開腦驗看,結果從腦中得到一物,形狀如魚,但并排長了兩個頭。

    全身長滿肉鱗。

    弟子把它放在缽中,跳躍不止。

    試探着把各種各樣食物投給它,雖不見它吃,可一會兒全都化成了水。

    各種毒藥也都能化解。

    當時已是盛夏,藍草成熟了。

    寺中的僧人們到水邊去制作靛青,一個弟子也去了,他把一小塊靛青放進缽中,此物便立即在缽中急速地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