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 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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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出的那種神情真可以說是冷淡極了。

    他聽了我的話,就隻拿一句“随您先生的便”來回答我,我也隻好滿足了。

    至于尼德·蘭,如果問誰的兩肩聳得最高,那就是加拿大人的兩肩了。

    他對我說: “您瞧,先生,您和您的尼摩船長真使我覺得十分可憐!” “尼德師傅,我們是要到南極呢。

    ” “可以去的,但你們不能回來了!”他回他的艙房去。

    “為的是不要弄出人命。

    ”他離開我的時候這樣說。

     但是,這個大膽企圖的準備工作開始執行了。

    諾第留斯号的強大抽氣機把空氣吸人儲藏庫,用高壓力裝到庫裡面去。

    四點左右,尼摩船長告訴我,平台上的嵌闆要關起來了。

    我兩眼最後看一下我們就要穿過去的深厚冰山白天色晴朗,大氣鮮潔,很冷,溫度零下十二度,但風停下來了,這種溫度并不使人覺得很難受。

     十來個船員走到諾第留斯号兩旁,他們拿着尖鎬,鑿開船身周圍的冰,船身不久就松開。

    這種工作很迅速地做好,因為新結的冰還是相當的薄。

    我們全體回到船中。

    通常使用的儲水池裝滿了浮标線周圍的自由海水。

    儲第留斯号不久就潛下去。

    我跟康塞爾到客廳坐下。

    通過打開的玻璃,我們可以看到南冰洋中的下層。

    溫度表上升。

    壓力表的針在表盤上移動。

     到了三百米左右,像尼摩船長所說過的一樣,我們就浮在冰山下層的波紋水面上了。

    但諾第留斯号再往下沉,它直到深八百米的水層。

    水的溫度,剛才在上面是十二度,現在不超過十一度,那就是說我們已經争取了兩度。

    不用說,諾第留斯号的溫度因為有它的熱氣機管,保持着很高的溫度。

    船的這些動作都特别準确地完成。

     “請先生原諒我說一句,”康塞爾對我說,“我們一定可以過去。

    ” “我也是這樣想!”我帶着深信不疑的語氣回答。

     在這自由通行的海底下,諾第留斯号不離開西經52度,沿着向南極的路線一直駛去。

    從67度30分到90度,還要走過22度半的緯度,就是說,還要走五百多裡。

    諾第留斯号這時的速度是每小時二十六海裡的中常速度,即特别快車的速度。

    如果它保持這個速度行駛,那麼四十小時就足夠它駛到南極了。

    ’夜間一部分時間,由于所在環境的新奇,使康塞爾和我留在客廳的玻璃邊,大海受探照燈電光的照耀,晶瑩雪亮,但水中荒涼,看不見什麼蹤影。

    魚類不居留在這種監牢般的海水中;它們要從南冰洋到南極那個自由通行的海,這裡隻有一條通路。

    我們的船行駛很迅速;我們從長形鋼鐵船殼的振動可以感覺出來。

     早晨兩點左右,我要回房中休息幾小時。

    康塞爾也和我一樣,要回房休息,穿行過道的時候,我沒有碰見尼摩船長,我想他一定在那領航人的籠間中了。

     第二天,3月19日,早晨五點的時候,我又在客廳中。

    電力側程器給我指出,諾第留斯号的速度慢了一些,這時,它是很小心的,慢慢排出儲水池中的水,往水而上升。

     我的心在跳動。

    我們是要浮起來,找到南極的自由空氣嗎?不。

    一次沖擊,從發出了不爽朗的聲音來判斷,使我知道諾第留斯号碰上了冰山的下層冰面,這冰面還是很厚,的确,用航海的語言來說,我們是“撞上了”,不過現在是方向倒轉過來,在三千英尺的深處“撞上了”。

    這就是,在我們頭上有四千英尺的冰層,有~千英尺是浮出在水面。

    這時冰層所有的高度,是超過我們在它邊岸所記錄的高度。

    情形有些使人不安呢。

    在這一天内,諾第留斯号做了好幾次試驗,它總是碰着蓋在它上面的天花闆一樣的冰牆。

    有時候,它在九百米的地方碰到了,那就是冰山有一千二百米厚,有三百米是浮在冰洋的而上。

    跟諾第留斯号潛入水底的時候相比,冰山的高度現在是增加了一倍。

    我小心地記下這些不同的深度,這樣,我就獲得了羅列在海水下面的這條冰山脈的海底面影。

     晚上,我們所處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麼變化。

    在四百和五百米深度的中間老是有冰。

    冰顯然是減少了,但在我們和洋面之間,冰層還厚得很呢!時間是晚八點。

    按照每天的習慣,諾第留斯号内部空氣早在四小時以前就應該調渙了。

    不過,雖然尼摩船長沒有要儲藏庫放出一些補充的氧氣來,但我并不覺得怎樣難過。

    這一夜我的睡眠很不好。

    希望和恐懼輪流地在我心中轉來轉去。

    我起來好幾次.諾第留斯号探索性的上升仍然繼續進行.早晨三點左右,我看見冰山的下層冰面隻在五十米的深度才碰到了、這時把我們和水面隔開的隻是一百五千英尺的冰層。

    冰山漸漸變成冰田了。

    山又成平原了.我的兩眼不離開壓力表;總是盯着一我們沿對角線,向着電光下閃閃發亮的光輝冰面,老是上升.冰山像腕蜒伸長的欄杆,上下兩方減低了;它一海裡一海裡地變薄了。

    最後可紀念的8月19日那天,早晨六點,客廳門打開.尼摩船長進來,他對我說:“到自由通行的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