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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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這一點,所以他更加堅決地提出要求,找出許多論據來證明他的理由,讓主人看他的由于肚子日益縮小而在腰帶上飄動的衣裳。

    出于一種深刻的信念,他說得頭頭是道、令人信服,甚至富有口才,終于使他的主人贊同了他的看法,即必須把自己的命運與凱拉邦朋友的命運區别開來。

     範-密泰恩在反複思考,他注意地聽着,聽到有道理的地方就點頭。

    當這次嚴肅的談話結束的時候,他擔心的就隻是要為此和他的不可救藥的旅伴進行一場争論了。

     “那好,”布呂諾進行安排,他對什麼都有話說。

    “現在情況很有利,既然凱拉邦大人不在那裡,就不要跟凱拉邦大人講什麼禮節了,讓他的侄子阿赫梅到邊境去見他好了!” 範-密泰恩否定地搖着頭。

     “這麼做隻有一點麻煩,”他說。

     “什麼麻煩?”布呂諾問道。

     “就是我在離開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幾乎沒有帶錢,現在錢袋都空了!” “主人,您不能讓君士坦丁堡的銀行彙一筆足夠的錢來嗎?” “不能,布呂諾,這是不可能的!我在鹿特丹的存款不可能已經……” “所以我們回去時必需的錢就沒有了?……”布呂諾問道。

     “我必須找凱拉邦朋友幫忙!”範-密泰恩答道。

     這句話可不能使布呂諾放心。

    如果他的主人重新見到凱拉邦大人,對他講自己的計劃,就會發生争論,範-密泰恩是不會占上風的。

    可是怎麼辦呢?直接找年輕的阿赫梅?不!這是沒有用的!阿赫梅決不會幫範-密泰思想辦法抛棄他的叔叔,所以這一點是根本不能考慮的。

     讨論了好久之後,主人和仆人終于作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們和阿赫梅一起離開波季,到土俄邊境會和凱拉邦大人會合。

    到了那裡以後,範-密泰恩借口身體不适,再也經不起路上的折騰,宣布他無法再這樣旅行下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朋友凱拉邦不能強人所難,也不會拒絕給他必需的錢,讓他從海上回到君士坦丁堡去。

     “沒關系!”布呂諾想道,“我的主人和凱拉邦大人就此進行的談話畢竟是非常嚴肅的!” 兩個人回到旅館,阿赫梅正等着他們。

    他們對自己的計劃一字不提,因為說出來也會碰釘子的。

    大家吃了晚飯就睡覺了。

    範-密泰恩夢見凱拉邦把他剁成了肉醬。

    他們一大早就醒了,發現門口有四匹準備“奔馳”的馬。

     令人奇怪的是布呂諾在騎上馬鞍時的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對凱拉邦大人産生了新的不滿,但是沒有别的辦法,隻好也騎着馬上路。

    幸好他騎的是一匹矮小的老馬,不可能發脾氣,很容易制服。

    範-密泰恩和尼西布的馬也不用擔心。

    隻有阿赫梅有一匹相當矯健的馬,然而作為優秀的騎手,他唯一要躁心的卻是限制它的速度,以免把同伴們甩得太遠。

     他們在早晨5點鐘離開波季。

    走了20俄裡之後,在尼科拉亞鎮吃了第一頓飯;又走了15俄裡,在将近11點鐘時吃了第二頓飯;再走20俄裡,到下午兩點鐘,阿赫梅在巴圖姆稍事休息,這裡是屬于莫斯科帝國的拉齊斯坦的北部。

     這個港口過去屬于土耳其,它非常恰當地位于喬羅克河、也就是古代的巴蒂斯河的河口。

    土耳其丢掉了它真是可惜,因為這個遼闊的港口擁有一塊優良的錨地,能夠容納大量的,哪怕是排水量極大的船隻。

    至于這座城市,它隻是一個重要的集市,全是木頭建築,中央有一條大街。

    但是俄羅斯的手過分地伸向了外高加索地區,它抓住了巴圖姆,正如它後來抓住拉齊斯坦最後的邊界一樣。

     阿赫梅幾年前在這裡呆過,他知道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國家。

    于是他越過喬羅克河河口的古尼埃赫,到達離巴圖姆20俄裡的馬克裡亞羅村,然後又走了10俄裡才到了邊境。

     在這裡的大路邊上,在一隊虎視眈眈的哥薩克人的監視之下有一個人在等着他們。

    他的雙腳站在奧斯曼帝國的邊界以内,那副狂怒的樣子不難想象卻又難以形容。

     那就是凱拉邦大人。

     當時是傍晚6點鐘,而從昨天午夜——他被驅逐出俄國邊境的确切時間——以來凱拉邦大人就一直怒氣沖沖。

     一個搭在路邊的非常簡陋的窩棚,不能遮風避雨,門也關不上,住得可憐、吃得更差,這就是他歇腳的地方,或者不如說是他的避難所。

     在離這兒半俄裡的地方,阿赫梅和範-密泰恩各自看見了自己的叔叔和朋友,于是催馬前進,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下了馬。

     凱拉邦大人來回地走着,指手畫腳地和自己說話,或者不如說和自己争論,因為沒有人在那裡反對他。

    他似乎沒有看到他的同伴們。

     “叔叔!”阿赫梅讓尼西布和布呂諾看守着他和荷蘭人的馬匹,伸出雙臂喊道。

    “叔叔!” “我的朋友!”範-密泰恩也喊着。

     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