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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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陰尉鄒待征妻薄氏為盜所掠,密以其夫官告托于村媪,而後死之。

    李華為《哀節婦賦》,行于當代。

     郭暧,升平公主驸馬也。

    盛集文士,即席賦詩,公主帷而觀之。

    李端中宴詩成,有荀令、何郎之句,衆稱妙絕,或謂宿構。

    端曰:“願賦一韻。

    ”錢起曰:“請以起姓為韻。

    ”複有金埒、銅山之句。

    暧大出名馬、金帛遺之。

    是會也,端擅場;《送王相公之鎮幽朔》,韓翊擅場;送《劉相之巡江淮》,錢起擅場。

     袁傪之破袁晁,擒其僞公卿數十人,州縣大具桎梏,謂必生緻阙下,傪曰:“此惡百姓,何足煩人!”乃各遣笞臀而釋之。

     郄昂與韋陟友善,因話國朝宰相。

    陟曰:“誰最無德?”昂誤對曰:“韋安石也。

    ”已而驚走,出逢吉溫于街中。

    溫問:“何此蒼遑?”答曰:“适與韋尚書話國朝宰相最無德者,本欲言吉顼,誤雲韋安石。

    ”既而又失言。

    複鞭馬而走,抵房相之第。

    琯執手慰問之,複以房融為對。

    昂有時稱,忽一日觸犯三人,舉朝嗟歎,惟韋陟遂與之絕。

     劉忠州晏,通百貨之利,自言如見地上錢流。

    每入朝乘馬,則為鞭算。

    居取便安,不慕華屋;食取飽适,不務兼品;馬取穩健,不擇毛色。

     嚴武,少以強俊知名。

    蜀中坐衙,杜甫袒跣登其機案,武愛其才,終不害。

    然與章彜素善,再入蜀,談笑殺之。

    乃卒,母喜曰:“而今而後,吾知免官婢矣!” 大曆初,關東人疫死者如麻。

    荥陽人鄭損,率有力者,每鄉大為一墓,以葬棄屍,謂之“鄉葬”,翕然有仁義之聲。

    損則盧藏用外甥,不仕,鄉裡号曰“雲居先生”。

     代宗朝,百寮立班。

    良久,閣門不開。

    魚朝恩忽擁白刃十餘人而出,宣示曰:“西番頻犯郊圻,欲幸河中如何?”宰相已下,不知所對,而倉遑頗甚。

    給事中劉出班抗聲曰:“敕使反耶屯兵無數,何不捍寇,而欲脅天子去宗廟!”仗内震聲,朝恩大恐駭而退。

    因罷遷幸之議。

     魚朝恩于國子監高座講《易》,盡言《鼎卦》,以挫元、王。

    是日,百官皆在,缙不堪其辱,載獨怡然。

    朝恩退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測也。

    ” 楚州有漁人,忽于淮中釣得古鐵鎖,挽之不絕,以告官。

    刺史李陽大集人力引之。

    鎖窮,有青猕猴躍出水,複沒而逝。

    後有驗《山海經》雲:“水獸好為害,禹鎖于軍山之下,其名曰‘無支奇’。

    ” 佛法自西土,故海東未之有也。

    天寶末,揚州僧鑒真始往倭國,大演釋教,經黑海蛇山,其徒号“過海和尚。

    ” 柳相初名載,後改名渾,佐江西幕中。

    嗜酒,好入廛市,不事拘撿。

    時路嗣恭初平五嶺,元載奏言:“嗣恭多取南人金寶,是欲為亂,陛下不信,試召之,必不入朝。

    ”三伏中,遣诏使至,嗣恭不慮,請待秋涼,以修觐禮。

    渾入,雨泣曰:“公有大功,方暑而追,是為執政所中。

    今少遷延,必族滅矣!”嗣恭懼曰:“為之奈何?”渾曰:“健步追還表緘,公今日過江,宿石頭驿乃可。

    ”嗣恭従之。

    代宗謂載曰:“嗣恭不俟駕行矣!”載無以對。

     元載,擅權累年⊥有為《都盧緣橦歌》,諷其至危之勢,載覽而泣下。

     韓晉公聞徑山,以為妖妄,肩輿召至庭中,望其狀貌,不覺生敬,乃為設食,出妻子以拜之。

    妻乃曰:“願乞一号。

    ”徑山曰:“功德山。

    ”後聞自杭至潤,婦人乞号,皆得“功德山”也。

     杭州有黃三姑者,窮理盡性。

    時徑山有盛名,常倦應接,訴于三姑。

    姑曰:“皆自作也。

    試取魚子來咬著,甯有許鬧事!”徑山心伏。

    或雲夏三姑。

     李丹為虔州刺史,與妹書曰:“釋迦生中國,設教如周孔;周孔生四方,設教如釋迦。

    天堂無則已,有則君子生;地獄無則已,有則小人入。

    ”聞者以為知言。

     熊執易應舉,道中秋雨泥潦,逆旅有人同宿,而屢歎息者。

    問之,乃堯山令樊澤,将赴制舉,驢劣不能進。

    執易乃辍所乘馬,并囊中缣帛,悉與澤,以遂其往诘朝,執易乃東歸。

     渑池道中,有車載瓦甕,塞于隘路。

    屬天寒,冰雪峻滑,進退不得。

    日向暮,官私客旅群隊,鈴铎數千,羅擁在後,無可奈何。

    有客劉頗者,揚鞭而至,問曰:“車中甕直幾錢?”答曰:“七八千。

    ”頗遂開囊取缣,立償之,命僮仆登車,斷其結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