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惡姚成識破舊夥計 美绛貞私放新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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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義之财,猶如糞土,不多幾時精精光光。

    二人又幹起舊營生來,劫了些資财。

    賀豹便娶了個再婚老婆度日。

    陶宗卻認得病太歲張華,托他在馬強跟前說了,改叫姚成。

    他便趨炎附勢的,不多幾日,把個馬強哄得心花俱開,便把他當做心腹之人,做了主管。

    因閱朝中邸報,見有奉旨欽振杭州太守,乃是中榜眼用為編修的倪繼祖,又是當朝首相的門生。

    馬強心裡就有些不得主意,特派姚成扮作行路之人,前往省城,細細打聽明白了回來,好做準備。

    因此姚成行路模樣回來,偏偏的剛進門,迎頭就撞見倪忠。

     且說姚成到了廳上,參拜了馬強,又與衆人見了。

    馬強便問打聽的事體如何。

    姚成道:“小人到了省城,細細打聽,果是欽派榜眼倪繼祖作了太守。

    自到任後,接了許多狀子,皆與員外有些關礙。

    ”馬強聽了,暗暗着慌,道:“既有許多狀子,為何這些日并沒有傳我到案呢?”姚成道:“隻因官府一路風霜,感冒風寒,現今病了,連各官禀見俱各不會。

    小人原要等個水落石出,誰知再也沒有信息,因此小人就回來了。

    ”馬強道:“這就是了。

    我說呢,一天可以打兩個來回兒,你如何去了四五天呢?敢則是你要等個水落石出。

    那如何等得呢?你且歇歇兒去罷。

    ”姚成道:“方才那個斯文主仆是誰?”馬強道:“那是我遇見诓了來的。

    ”便把翟九成之事說了一遍。

    “我原疑惑是他寫的呈子,誰知我們大夥盤問了一回,并不是他。

    ”姚成道:“雖不是他,卻别放他。

    ”馬強道:“你有什麼主意?”姚成道:“員外不知,那個仆人我認得。

    他本名叫做楊芳,隻因投在倪家莊作了仆人,改名叫做倪忠。

    ”沈仲元在旁聽了,忙問道:“他投在倪家有多少年了?”姚成道:“算來也有二十多年了。

    ”沈仲元道:“不好了!員外你把太守诓了來了。

    ”馬強聽罷此言,隻吓得雙睛直瞪,闊口一張,呵呵了半晌,方問道:“賢賢賢弟,你如何知知知道?”小諸葛道:“姚主管既認明老仆是倪忠,他主人焉有不是倪繼祖的?再者,問他姓名,說姓李名世清。

    這明明自己說我辦理事情要清之意,這還有什麼難解的?”馬強聽了如夢方覺,毛骨悚然,道:“可怎麼好?賢弟你想個主意方好。

    ”沈仲元道:“此事需要員外拿定主意。

    既已诓來,便難放出。

    暫将他等鎖在空房之内,俟夜靜更深,把他請至廳上,大家以禮懇求。

    就說,明知是府尊太守,故意的請府尊大老爺到莊,為分析案中情節。

    他若應了人情,說不得員外破些家私,将他買囑,要張印信甘結,将他榮榮耀耀送到衙署。

    外人聞知,隻道府尊結交員外,不但無人再敢告狀。

    隻怕以後還有些照應呢。

    他若不應時,說不得隻好将他處死,暗暗知會襄陽王舉事便了。

    ”智化在旁聽了,連聲誇道:“好計!好計!”馬強聽了,隻好如此。

    便吩咐将他主仆鎖在空房。

     雖然鎖了,他卻躊躇不安,坐立不甯。

    出了大廳,來至卧室,見了郭氏安人,嗨聲歎氣。

    原來他的娘子就是郭槐的侄女,見丈夫愁眉不展,便問:“又有什麼事了?這等煩惱。

    ”馬強見問,便把已往情由述說一遍。

    郭氏聽了道:“益發鬧得好了,竟把欽命的黃堂太守弄在家内來了。

    我說你結交的全是狐朋狗友,你再不信。

    我還聽見說,你又搶了個女孩兒來,名叫錦娘,險些兒沒被人家紮了一剪子。

    你把這女子掐在地窖裡了。

    這如今,又把個知府關在家裡,可怎麼樣呢?”口裡雖如此說,心裡卻也着急。

    馬強又将沈仲元之計說了,郭氏方不言語了。

    此時天已初鼓,郭氏知丈夫憂心,未進飲食,便吩咐丫環擺飯。

    夫妻二人,對面坐了飲酒。

     誰知這些話竟被服侍郭氏心腹丫環聽了去了。

    此女名喚绛貞,年方一十九歲,乃舉人朱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