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李翟應霍爰徐列傳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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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請以近事征之。

    昔窦、鄧之寵,傾動四方,兼官重绂,盈金積貨,至使議弄神器,改更社稷。

    豈不以勢尊威廣,以緻斯患乎?及其破壞,頭颡堕地,願為孤豚,豈可得哉!未緻貴無漸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

    今外戚寵幸,功均造化,漢元以來,未有等比。

    陛下誠仁恩周洽,以親九族。

    然祿去公室,政移私門,覆車重尋,甯無摧折。

    而朝臣在位,莫肯正議,翕翕訾訾,更相佐附。

    臣恐威權外假,歸之良難,虎翼一奮,卒不可制。

    故孔子曰:「吐珠于澤,誰能不含」;老子稱「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此最安危之極戒,社稷之深計也。

     夫儉德之恭,政存約節。

    故文帝愛百金于露台,飾帷帳于皁囊。

    或有譏其儉者,上曰:「朕為天下守财耳,豈得妄用之哉!」至倉谷腐而不可食,錢貫朽而不可校。

    今自初政已來,日月未久,費用賞賜已不可算。

    斂天下之财,積無功之家,帑藏單盡,民物凋傷,卒有不虞,複當重賦百姓,怨叛既生,危亂可待也。

     昔成王之政,周公在前,邵公在後,畢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子挾而維之。

    目見正容,耳聞正言,一日即位,天下曠然,言其法度素定也。

    今陛下有成王之尊而無數子之佐,雖欲崇雍熙,緻太平,其可得乎? 自去年已來,災譴頻數,地坼天崩,高岸為谷。

    修身恐懼,則轉禍為福;輕慢天戒,則其害彌深。

    願陛下親自勞恤,研精緻思,勉求忠貞之臣,誅遠佞谄之黨,損玉堂之盛,尊天爵之重,割情欲之歡,罷宴私之好。

    帝王圖籍,陳列左右,心存亡國所以失之,鑒觀興王所以得之,庶災害可息,豐年可招矣。

     書奏不省,而外戚寵臣鹹畏惡之。

     延光三年,出為酒泉太守。

    叛羌千餘騎徙敦煌來抄郡界,D825赴擊,斬首九百級,羌衆幾盡,威名大震。

    遷京兆尹。

    順帝即位,拜光祿大夫,遷将作大匠。

    損省經用,歲息四五千萬。

    屢因災異,多所匡正。

    由是權貴共誣D825及尚書令高堂芝等交通屬托,坐減死歸家。

    複被章雲D825前與河南張楷等謀反,逮詣廷尉。

    及杜真等上書訟之,事得明釋。

    卒于家。

     着《援神》、《鈎命解诂》十二篇。

     初,D825之為大匠,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經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論《六經》于石渠,學者滋盛,弟子萬數。

    光武初興,愍其荒廢,起太學博士舍、内外講堂,諸生橫巷,為海内所集。

    明帝時辟雍始成,欲毀太學,太尉趙憙以為太學、辟雍皆宜兼存,故并傳至今。

    而頃者頹廢,至為園采刍牧之處。

    宜更修繕,誘進後學。

    」帝從之。

    D825免後,遂起太學。

    更開拓房室,學者為D825立碑銘于學雲。

     應奉字世叔,汝南南頓人也。

    曾祖父順,字華仲,和帝時為河南尹、将作大匠,公廉約己,明達政事。

    生十子,皆有才學。

    中子疊,江夏太守,疊生郴,武陵太守。

    郴生奉。

     奉少聰明,自為童兒及長,凡所經履,莫不暗記。

    讀書五行并下。

    為郡決曹史,行部四十二縣,錄囚徒數百千人。

    及還,太守備問之,奉口說罪系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遣脫,時人奇之。

    着《漢書後序》,多所述載。

    大将軍梁冀舉茂才。

     先是,武陵蠻詹山等四千餘人反叛,執縣令,屯結連年。

    诏下公卿議,四府舉奉才堪将帥。

    永興元元,拜武陵太守。

    到官慰納,山等皆悉降散。

    于是興學校,舉仄陋,政稱變俗。

    坐公事免。

     延熹中,武陵蠻複寇亂荊州,車騎将軍馮绲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征。

    拜從事中郎。

    奉勤設方略,賊破軍罷,绲推功于奉,薦為司隸校尉。

    糾舉奸違,不避豪威,以嚴厲為名。

     及鄧皇後敗,而田貴人見幸,桓帝有建立之議。

    奉以田氏微賤,不宜超登後位,上書谏曰:「臣聞周納狄女,襄王出居于鄭;漢立飛燕,成帝胤嗣泯絕。

    母後之重,興廢所因。

    宜思《關雎》之所求,遠五禁之所忌。

    」帝納其言,竟立窦皇後。

     及黨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

    追愍屈原,因以自傷,着《感騷》三十篇,數萬言。

    諸公多薦舉,會病卒。

    子劭。

     劭字仲遠。

    少笃學,博覽多聞。

    靈帝時舉孝廉,辟車騎将軍何苗掾。

     中平二年,漢陽賊邊章、韓遂與羌胡為寇,東侵三輔,時遣車騎将軍後甫嵩西讨之。

    嵩請發烏桓三千人。

    北軍中侯鄒靖上言:「烏桓衆弱,宜開募鮮卑。

    」事下四府,大将軍掾韓卓議,以為:「烏桓兵寡,而與鮮卑世為仇敵,若烏桓被發,則鮮卑必襲其家。

    烏桓聞之,當複棄軍還救。

    非唯無益于實,乃更沮三軍之情。

    鄒靖居近邊塞,究其态詐。

    若令靖募鮮卑輕騎五千,必有破敵之效。

    」邵駁之曰: 鮮卑隔在漠北,犬羊為群,無君長之帥,廬落之居,而天性貪暴,不拘信義,故數犯障塞,且無甯歲。

    唯至互市,乃來靡服。

    苟欲中國珍貨,非為畏威懷德。

    計獲事足,旋踵為害。

    是以朝家外而不内,蓋為此也。

    往者匈奴反叛,度遼将軍馬續、烏桓校尉王元發鮮卑五千餘騎,又武威太守趙沖亦率鮮卑征讨叛羌。

    斬獲醜虜,既不足言,而鮮卑越溢,多為不法。

    裁以軍令,則忿戾作亂;制禦小緩,則陸掠殘害。

    劫居人,抄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馬。

    得賞既多,不肯去,複欲以物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