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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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經明才高,善論議,朝廷皆服其能;帝數嗟歎,以為才堪宰相。

    明年,代伏恭為司空,舉動方重,甚得大臣節。

    肅宗即位,以融先朝名臣,代趙憙為太尉,與憙參錄尚書事。

     建初四年薨,車駕親臨其喪。

    時融長子麟歸鄉裡,帝以其餘子幼弱,敕太尉掾史教其威儀進止,贈赗恩寵笃密焉。

    又賜冢茔地于顯節陵下,除麟為郎。

     韋彪字孟達,扶風平陵人也。

    高祖賢,宣帝時為丞相。

    祖賞,哀帝時為大司馬。

     彪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毀三年,不出廬寝。

    服竟,赢瘠骨立異形,醫療數年乃起。

    好學洽聞,雅稱儒宗。

    建武末,舉孝廉,除郎中,以病免,複歸教授。

    安貧樂道,恬于進趣,三輔諸儒莫不慕仰之。

     顯宗聞彪名,永平六年,召拜谒者,賜以車馬衣服,三遷魏郡太守。

    肅宗即位,以病免。

    征為左中郎将、長樂衛尉,數陳政術,每歸寬厚。

    比上疏乞骸骨,拜為奉車都尉,秩中二千石,賞賜恩寵,俟于親戚。

     建初七年,車駕西巡府,以彪行太常從,數召入,問以三輔舊事,禮儀風俗。

    彪因建言:「今西巡舊都,宜追錄高祖、中宗功臣、褒顯先勳,紀其子孫。

    」帝納之。

    行至長安,乃制诏京兆尹、右扶風求蕭何、霍光後。

    時光無苗裔,唯封何末孫熊為酂侯。

    建初二年已封曹參後曹湛為平陽侯,故不複及焉。

    乃厚賜彪錢珍羞食物,使歸平陵上冢。

    還,拜大鴻胪。

     是時,陳事者多言郡國貢舉率非功次,故守職益懈而吏事浸疏,咎在州郡。

    有诏下公卿朝臣議。

    彪上議曰:「伏惟明诏,憂勞百姓,垂恩選舉,務得其人。

    夫國以簡賢為務,賢以孝行為首。

    孔子曰:'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

    '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綽優于趙、魏老,不可以為滕、薛大夫。

    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鍛煉之吏,持心近薄。

    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者,在其所以磨之故也。

    士宜以才行為先,不可純以閥閱。

    然其要歸,在于選二千石。

    二千石賢,則貢舉皆得其人矣。

    」帝深納之。

     彪以世承二帝吏化之後,多以苛刻為能,又置官選職,不必以才,因盛夏多寒,上疏谏曰:「臣聞政化之本,必順陰陽。

    伏見立夏以來,當暑而寒,殆以刑罰刻急,郡國不奉時令之所緻也。

    農人急于務而苛吏奪其時,賦發充常調而貪吏割其财,此其巨患也。

    夫欲急人所務,當先除其所患。

    天下樞要,在于尚書,尚書之選,豈可不重?而間者多從郎官超升此位,雖曉習文法,長于應對,然察察小慧,類無大能。

    宜簡嘗曆州宰素有名者,雖進退舒遲,時有不逮,然端心向公,奉職周密。

    宜鑒啬夫捷急之對,沉思绛侯木讷之功也。

    往時楚獄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職,而類多小人,好為奸利。

    今者務簡,可皆停省。

    又谏議之職,應用公直之士,通财謇正,有補益于朝者。

    今或從征試輩為大夫。

    又禦史外遷,動據州郡。

    并宜清選其任,責以言績。

    其二千石視事雖久,而為吏民所便安者,宜增秩重賞,勿妄遷徙。

    惟留聖心。

    」書奏,帝納之。

     元和二年春,東巡狩,以彪行司徒事從行。

    還,以病乞身,帝遣小黃門、太醫問病,賜以食物。

    彪遂稱困笃。

    章和二年夏,使谒者策诏曰:「彪以将相之裔,勤身饬行,出自州裡,在位曆載。

    中被笃疾,連上求退。

    君年在耆艾,不可複以加增,恐職事煩碎,重有損焉。

    其上大鴻胪印绶。

    其遣太子舍人詣中臧府,受賜錢二十萬。

    」永元元年,卒,诏尚書:「故大鴻胪韋彪,在位無愆,方欲錄用,奄忽而卒。

    其賜錢二十萬,布百匹,谷三千斛。

    」 彪清儉好施,祿賜分與宗族,家無餘财,着書十二篇,号曰《韋卿子》。

     族子義,義字季節。

    高祖父玄成,元帝時為丞相。

    初,彪獨徙扶風,故義猶為京兆杜陵人焉。

     兄順,字淑文,平輿令。

    有高名。

    次兄豹,字季明。

    數辟公府,辄以事去。

    司徒劉恺複辟之,謂曰:「卿以輕好去就,爵位不跻。

    今歲垂盡,當選禦史,意在相薦,子其宿留乎?」豹曰:「犬馬齒衰,旅力已劣,仰慕崇恩,故未能自割。

    且眩瞀滞疾,不堪久待,選薦之私,非所敢當。

    」遂跣而起。

    恺追之,徑去不顧。

    安帝西巡,征拜議郎。

     義少與二兄齊名,初仕州郡。

    太傅桓焉辟舉理劇,為廣都長,甘陵、陳二縣令,政甚有績,官曹無事,牢獄空虛。

    數上書順帝,陳宜依古典,考功黜陟,征集名儒,大定其制。

    又譏切左右,貶刺窦氏。

    言既無感,而久抑不遷,以兄順喪去官。

    比辟公府,不就。

    廣都為生立廟。

    及卒,三縣吏民為義舉哀,若喪考妣。

     豹子着,字休明。

    少以經行知名,不應州郡之命。

    大将軍梁冀辟,不就。

    延熹二年,桓帝公車備禮征,至霸陵,稱病歸,乃入雲陽山,采藥不反。

    有司舉奏加罪,帝特原之。

    複诏京兆尹重以禮敦勸,着遂不就征。

    靈帝即位,中常侍曹節以陳蕃、窦氏既誅,海内多怨,欲借寵時賢以為名,白帝就家拜着東海相。

    诏書逼切,不得已,解巾之郡。

    政任威刑,為受罰者所奏,坐論輸左校。

    又後妻驕姿亂政,以之失名,竟歸,為奸人所害,隐者恥之。

     贊曰:「湛、霸奮庸,維甯兩邦。

    淮人孺慕,徐寇要降。

    弘實體遠,仁不忘本。

    憙政多迹,彪明理損。

    牟公簡帝,身終上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