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征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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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以擅進之咎,榮安所辭? 然觀過知仁,聖有明訓。

    使榮他事幹紀,自應迅伏其辜。

    臨陣見敵,似當别論。

    國家深仁厚澤,台灣安享樂利,四十餘年。

    朱一貴無因叛逆,與國為仇。

    凡有人心,罔不切齒,争欲先啖其肉,豈容優遊瞻顧,稍緩須臾!蘇榮忠憤所激,不知其他,自以出兵已奉将令,便可橫戈直前,無袖手旁觀之理。

    矍铄哉是翁!較之聞鼓鼙而縮頸者,其賢遠矣!榮過甚小,情亦可原。

    止宜裁抑一時,不可棄置終身,使人人畏威遠罪,臨敵以将令為推诿;非所以勸先登之士也。

    榮年六十餘,膂力尚壯;使處偏裨之任,自足效其所長。

    今并一千總而不得,則棄置将終其身矣。

    隙駒已邁,來日無多,豈堪為此蹉跎哉? 提軍養重,制府憐才,可以并行不悖。

    撥雲霧而見青天,深于執事有厚望焉!某白。

     臨陣奮勇争先,此老甚是可愛。

    奈何以小故斥之?有此愛惜人才、婉轉代白,蘇弁已撥雲霧見青天矣;雖複老兵沒齒,亦可不朽千秋。

    況從此上進耶!筆墨之妙,又不必言。

     論諸弁書 伏讀憲劄,謂某所薦千總李郡、胡廣、林君卿三人,李郡既已知之,胡廣矜功使氣,林君卿縱兵賭博,二弁尚待斟酌。

    軍前千把總可用者,再舉數弁備擢可也。

     執事為地方掄才,至詳至慎,自必有所風聞。

    但功而矜則衆所忌,胡廣果有矜功,同列無不知之;諸将弁未言及者,武人氣盛,在所不免。

    然未嘗與人闘争,未嘗虐待士卒,及悻悻不平之意見于顔面,則使氣之說,似亦未可信也。

    林君卿小心謹慎,營伍頗饬。

    北路距府未遠,搜山殄孽,将士雲屯,訪事差弁,往來絡繹,一舉一動,某亦無不知之;果有縱兵賭博,當在參劾之科,豈有反為推薦之理!大抵世情險薄,妒嫉者多;鬼蜮含沙,何處蔑有。

    惟大君子不為所動,自不待禁而晛牢日消耳。

     南澳鎮左營千總陳瑞,樸實勤謹,老成練達。

    台鎮右營千總倪鴻範,才具優長,營務熟谙。

    使居偏裨之任,二弁皆綽乎有餘。

    台鎮左營把總林三(今改姓名楊啟忠),人材出衆,膽略亦優,出兵搜捕,不遺餘力。

    台鎮右營把總何期有,外拙讷而内明晰,果敢慎勤,志操向上。

    二弁再加曆練,未能定其所至也。

     夫人固不易知,知人亦不易,惟在用之而已。

    璞有玉而沙有金,亦必待琢之淘之而後人知其金與玉也。

    諸弁皆待良工以成器,則胡廣、林君卿終未可以沙石棄之! 妒嫉萋菲,已成風尚,賢哲所以歎投畀也。

    投畀亦不能盡,惟勿聽二字可以了之。

    此其過畢竟在信讒者。

     論周彩書 連江營把總周彩,勤謹曆練。

    去夏随師征台,着有勞績。

    秋冬撥防岡山,正值南路疠疫盛行之際,各營征兵多畏死憚行,幾幹軍紀,獨彩毅然前驅,為士卒倡,深可嘉也!繼擢補岡山千總,以家貧累重辭,情願仍居把總,勞苦趨公。

    每從都司闫威,于南北二路搜捕山谷,不避險艱。

    乃實在出力之員,凡事向前,無少推托者也。

    今地方事定,令其班師回營,倘内地有千總員缺可以超拔之處,伏祈勿吝優擢,示鼓勵焉。

     某庸劣下材,謬膺海外重寄,所賴行間将士,協心宣力,共效愚忠,方得疆圉甯谧。

    而各處出力弁兵,惟搜山為最苦。

    風餐露宿,雨浸炎蒸。

    所曆之地,又皆層崖密箐,鳥道羊腸。

    登高則攀藤如懸于壁,下險則滾落如堕于淵。

    今年三、四、五月,北方罙入其阻,兵丁或迷失道,或跌入坑澗。

    蟲蛇螞蟥,吮嘬至死。

    言之可為痛心!某怅無厚賞酬庸,不得人人而加之官爵。

    乃至裁缺候補弁目,于營制幸複之後,亦不能使沾實職,少報其出生入死之勞,真覺面慚耳熱,赧赧然不欲與吏士相見也。

     今各營弁缺安頓已定,無用多言。

    尚冀留心内地,将台中奉裁候補,現在軍前勞勩之弁,陸續補還,以慰衆望。

    某非有所私,不過欲使長征士卒共服憲台公道耳。

    請先優擢周彩,以為之标可也。

     古今名将所以鼓舞人心,能得人死力者,止是體恤弁兵、知勞知苦、賞罰公道而已。

    緩急則用之,閑暇則棄之;他日有事,孰肯攘臂向前哉?此篇纏綿恺切,直可感動全軍,非謹為周彩發也。

     論蔡奕陳祥送考軍前弁缺書 蔡奕、陳祥,南澳目兵也。

    某由南澳鎮總統大軍,克複台灣,奕與祥随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