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部 白浪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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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答案是——小純張口狂咬方失神的手,以及一個令人永遠忘不了的滿懷怨恨眼神。

     一生從未恨過别人的小純,她從沒想過恨一個人内心會如此痛苦,恍如千萬枝針同時插入心髒一般,明明是恨對方,自己卻相當痛苦。

     眼在澗淚,心在澗血。

     淚是為爺爺的逝去而流,血是為錯識方失神而澗。

     以為可以重新過活的方失神,幾曾想過有這一天的發生,錯手殺人。

    加上小純怨恨,令方失神開始怨天尤人。

     天呀,我隻想平淡終老,為何要逼我再次殺戮,既然是你要我化身狂魔,就不要再怪我塗炭生靈。

     拔出收藏了一段時日的神兵“仇生”,劍刃反映着方失神瘋狂笑态。

    是人在笑! 還是劍——在笑?方失神已再難分清。

     “仇生”殺氣森寒。

    直指小純前額,劍尖輕輕刺破皮肉令小純流出鮮血。

    方失神癡狂的道:“我方失神本就是用劍神人。

    絕不應該有甚麼封劍歸隐的無聊想法,是上天逼我成為掠奪性命的殺神,一切要怪就隻能怪蒼天弄人。

    ” “仇生”慚增壓力,要小純擡頭看着方失神,小純雖有反抗。

    但怎鬥得過方失神,雙目與對方冰冷目光相接。

     “我再多問你一次,走,或不走?” 小純以堅定的神情,作了個肯定的答案:“我隻會跟‘小強’走,而你再非‘小強’。

    ” “好!”劍光飛逝如流星追月、小純以為自己死在方失神劍下。

     怎知睜開因害怕而合上的雙目時、方失神收劍入鞘。

    步離那個再沒有感情留戀的家。

     方失神沒有殺小純,顯然還有一點人性,畢竟與小純相處過一段日子。

    感情在心底萌生。

     “多謝你。

    是你令我嘗過甚麼才是真正的快樂,若沒有你我的人生注定寂寞。

    ” “可惜、蒼天不想讓我好過。

    ‘他’要我繼續殺戮,對我不斷折磨。

    在殺戮的日子中,你将會是我的弱點。

    ” “所以,我決定把這一段過去埋葬,而你既不願跟随我。

    隻好永遠久留在此地,永别了!” 一聲“永别”,方失神轟向門楣,掌勁中蘊含高溫内力,那一下擊出。

    同時令整間竹屋燃起沖天大火來。

     火勢瞬即蔓延。

    更因方失神一掌已令全屋倒塌,重傷的小純在破毀的竹屋中被大火燒死。

     方失神的一輪劍光。

    原來已把竹屋斬毀,他不欲親手殺死小純,隻好以此方法,把這段感情埋葬。

     從今天起方失神再不要被眼前的快樂所蒙蔽。

    他要永遠的勝利。

    他要成為天下第一人。

     他的感情已随着亂竹堆上的大火被燒毀、作為小純的陪葬品。

     眼下的他已是個冷酷無情的殺神。

    他要殺掉身前所有敵人。

    更該殺的是永遠在他之上的笑莫問。

     江湖上經已是群魔亂舞。

    如今方失神再次投入殺戮征戰,他會否又成為另一個影響江湖的殺人狂魔。

     看着火勢不住燃燒,方失神臉上有兩行淚痕,是因為大意弄人而哭?還是因為失去小純。

    恐怕連方失神自己也不太清楚。

     焉然轉身,此刻方失神第一個想殺的是笑莫問。

    殺得了他自己便等于向天下第一邁出一大步。

     但要殺他,必須提升武功,要提升武功必須要去一處地方,方失神雖滿面淚痕。

    卻仍昂首闊步離去,仿佛每多行一步,都能令自己向天下第一的目标跨近。

     晨光熹微,灑落在黃土之上。

     偌大的樹林,隻聞鳥鳴蟬唱,還有大戰過後在地上遺留下的傷痕。

     “一線天”驚變、天夭隻想殺白虛空,奪“神工”。

    最終卻要他損兵折将。

     賠上天山、太子、挖眼三人性命。

     洞外各人,皆知三人難以絕處逢生、天夭也親口說出他們毫無生機,隻好盡皆退走。

     有誰會想到埋藏百尺土地下的人,仍可逃出生。

     世事卻往往出人意表。

    太子與白虛空得“神工”之助。

    竟真可死局求生。

    再次感受陽光的溫暖。

     爾虞我詐的兩個人,終把“神工”鑄成,更讓太子奪得神兵,殺力得以提升。

     破石開路,太子早已料到白虛空會在自己專心開路同時從後偷襲,但既然要沖出生路,便絕沒有後退之理。

     太子不理會白虛空雙掌痛擊,任由對方怒轟背項,換來除了是奇痛徹骨,但他終于“逃出生天”。

     白虛空功力非凡,太子早已知悉,但那一掌的力量,卻重得出乎太子意料之外。

     勁力震得手中“神工”亦飛脫失去。

     破土而出。

    各自往相反方向退飛,白虛空悄然落地,太子卻受傷倒下,吐了大口鮮血。

     輕輕抹去嘴角鮮血,擡頭尋覓“神工”蹤影,已見白虛空屹立身前,恍似死神降臨。

     白虛空怒然道:“臭小子,你不是要取老夫性命麼,我現在就給你機會。

    ”重掌怒轟,白虛空誓殺太子不留情。

     掌勁壓在身上,太子全無退路,沒有了“神工”在手,功力又未能提升,如何能反敗為勝。

     難道身兼天山、挖眼二人功力的太子,最終還是要死在白虛空手上。

     不可能死呀,還有太多美夢未曾實現,絕不可讓性命就此枉送,要逃命,隻有拼死反抗。

     明知是絕路,太子也不願聽天由命,畢竟,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便是太子本色。

     重掌壓下,掌未至,勁力逼開四周氣流,令太子呼吸困難。

     壓在白虛空殺招之下,太子深吸一口氣,拔背沉胸。

    弓腰催勁,内力一起,袍袖鼓動,骨節暴響。

     乍看直如巨龍昂首,舞爪張牙,全身泛起金黃耀目的光芒,這一式正是“皇拳”之“拳傾天下”。

     龍氣盎然暴射,拳風炸出銳烈的幻彩,拳氣破碎虛空,直轟敵人,重拳怒掌互轟,隆然猛響,吓得樹上萬千宿鳥驚飛。

     太子的“拳傾天下”厲害得連夢兒也被他所傷,可見其威力如何吓人,但碰上白虛空盛怒一掌,又會否威勢盡滅。

     拳風呼呼,拳勁勢強,沛莫能禦,但真龍氣勢遇上白虛空的雄渾勁力,陡自瓦解。

     殺勢受挫,太子更被白虛空的威勢所懾,一呆之間。

    讓白虛空有機可乘,勁力再吐,把太子轟飛老遠。

     一去十丈、太子去勢似是沒有盡頭,白虛空當然知悉自己那一掌的威力如何,它絕不可能把太子打飛十丈開外。

     除非是太子有心借力遁去。

     太子口中連連吐出大口鮮血,心中仍是不舍,“神工”實在太吸引了,有了“它”便等同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四個字如何誘人,它是多少人的夢想。

     太子亦想過據為己有、可是卻要賠上性命,怎算太子也覺不值得,無奈隻好借力退走。

     在太子生命中很少會有逃這個字。

    但現在卻不能不逃。

     得到天山、挖眼二人功力,自己怎可輕易死去,他還好需要保住性命留待以後複仇。

     天下間竟有如此出色的神兵“神工”,太子必須得到“他”,為了等待此機會,自己更絕不能死。

     他選擇逃! 白虛空見太子逃去,他并沒有上前追趕,隻是任由對方離開,不加以阻止。

     不是不想殺太子,而是有另一件比殺太子更重要的事要辦。

     現在好需要尋回失蹤了的“神工”。

     白虛空閉目凝神吸了一口氣,真氣自體内運轉一大周天,把氣力運于兩掌上。

     他要來個翻天覆地大搜查。

     雙掌暴亟而下。

    猛轟向地面,大片沙石土地,猶如平靜海面泛起波浪。

     白虛空暴喝一聲,十裡内的沙石泥上同時往上爆開,不理内裡藏着甚麼驚世寶藏。

    礦世古屍,也因此一掌而飛上半空。

     漫天塵埃,形成一蓬蓬泥黃色的沙幕。

    那些都不是白虛室想要的,他隻留心沙幕中一道銀光飛逝。

     一手輕抄,“神工”終于回到白虛空手上,看着那柄絕世好劍,白虛空愛不釋手。

     從今天起,我白虛空有“神工”在手,便是大下第一,第一個應選擇挑戰誰。

     哪個最有資格死在“神工”之下。

     想着想着,白虛空忽然覺得有一件事必須先做、其他的一切邊可暫且不理。

     是便帶着“神工”昂然離去。

     天下間,有甚麼事情會令白虛空不做不快。

     他現下要到哪裡去? 有了“神工”在手的他,會否勝過天夭、小白,他真的能成為天下第一人。

     白虛空絕對有信心,練成“燃燒歲月”四極歸一,再加上“神工”之助,還有“虛空八劍”,塵世間誰可與他匹敵。

     恐怕天夭、小白聯手也絕非他的對手—— 第九章 兩情相悅時 夕陽西沉。

     悄悄的沉落在大海的水平線上,映照得海水紅得像血,似是血海一般。

     沒有人會喜歡“血海”,因為“血海”的真正意思是有很多的人。

    他們體内流盡鮮血,形成“血海”。

     “血海”代表殺戮征戰,塗炭生靈,草管人命…… “血海”象征着死亡。

     所以一般人都十分讨厭“血海”,因為有“血海”的地方就沒有生命。

    失去了生命,血就會流出成“血海”。

     但總也有一些與别不同的人,他們愛殺戮、愛折磨别人、有他們的地方。

    仿佛就會有“血海”存在。

     他們身邊永遠伴随着大小不一的“血海”,但不代表他們十分喜歡“血海”。

     因為有時“血海”會是由他們自己的鮮血來造成。

     但現在有一個人,她發現自己已偷偷的愛上“血海”,被他的過人毅力與魅力吸引。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血海”,但事實卻不能不信。

     “血海”是一個名字,它用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配上“血海”這個名字,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因為他絕對是個到處制造“血海”的人。

     白發魔女愛上血海。

    她可以在血海面前否認、但内心裡她不能不承認。

     血海,我愛你,但你有甚麼值得我去愛? 白發魔女設下考驗,把︵燃燒歲月︶經書撕破拆解,全靠血海從中把神功自學悟通。

     你既說你比我以往的男人都出色,你好應該拿出本事來讓我看清楚。

     誰知一本五百頁的︵燃燒歲月︶經書。

    血海隻用三個時辰便把全書整理還原。

     年紀輕輕已有如此能耐,真教白發魔女心悅誠服。

     現下白發魔女把血海帶離“白聖居”。

    來到夕陽如血的沙灘上。

    她很想看看那個叫自己心動的男人,有何提升? 白發魔女意态悠閑的道:“拔出你的‘天魔’來殺我,你不是說過我喜歡你嗎?讓我看看你有甚麼值得我喜歡。

    ” 血海坐在沙灘上,以手托腮。

    笑道:“你的兵器呢?” 白發魔女擺弄額前垂下來的發絲,甜甜笑道:“要對付你,用不着我亮出兵器。

    ” “你既然不用兵器,我怎可占你的小便宜。

    ” 拔出腰間“天魔”、随手一抛把它掉得老遠,續道:“不過。

    你要用兵器。

    我也沒所謂,因為我已打算放棄不用‘天魔’,我勝要勝得精彩。

    你敗要敗得徹底。

    ” “好!”聲音甫出、白發魔女身前便有一到沙柱躍出。

    疾攻向血海,俨如早已埋藏地内,等待發号施令一刻。

     沙柱若靈蛇疾走。

    在血海面前繞了三個圈。

    仍無法猜知它想攻往何處。

    叫人無法迎對。

     血海仍坐在地上,沒有攻、沒有退、不慌不忙,不偏不倚。

    雙手發出橫揮直探兩道勁力破殺招,再雙掌同時轟向地面,爆起千層黃沙如巨浪。

    直轟白發魔女。

     雙腳猛然發勁,身前黃沙突如平地起樓般節節升高,大浪撲上樓頂,頓時攻勢瓦解。

     高樓還未堕下,白發魔女已急運内勁,将它化成五道比剛才還要粗上三倍的沙柱攻向敵人。

     前、後、左、右、頂五個方位盡封,血海如何搶攻? 好個血海徑自轉成陀螺之勢,五道沙柱立時被吸力牽引,改變了攻擊的軌迹。

     白發魔女的殺招,全被血海控制。

     血海愈轉愈快,盡把沙柱拉扯過來,繼而再把五柱合一,借力打力。

    反攻白發魔女一個始料不及。

     纖纖玉指由指尖發出五道旋轉氣勁激射而去,全往血海殺招其中一點攻去。

     力聚而破,沙柱抵受不往狂猛鑽勁,隆然爆散。

     二人此來彼往三、四十餘招,血海由被動漸漸轉為主動,攻多守少,逼得白發魔女步步為營。

     如今的血海雙腳康複,功力亦盡皆回複,再加上“燃燒歲月”的提升。

    血海武功之高已及得上白發魔女的七、八成。

     二人棄劍不用,為的都是希望對方無法猜知自己的武功路向,從而出其不意的擊敗對方。

     怎知二人招式層出不窮,變化無盡,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血海愈打愈是暢順,白發魔女卻愈打愈心驚,自己練“燃燒歲月”的時日比血海長遠、但亦隻能和他鬥個旗鼓相當。

     假以時日,血海武功定必比她高出十倍。

     驚心變成開心,因為白發魔女終于覓得她最需要的男人。

     血海原來真的比她以往所愛過的男人都更出色。

     雙掌吐勁,恍如撥開雲霧般把血海殺招瓦解,白發魔女急不及待沖上前擁抱着血海。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蒼大對我白發魔女也算不薄。

     血海見白發魔女沖來、任由她擁抱,因為從對方的眼神中。

    血海已肯定自己勝了。

     他除了武功上勝過白發魔女、感情上亦已把她壓倒。

     血海輕撫充滿喜悅的白發魔女,語重心長的道:“不要太過高興。

    愛上一個太聰明的男人,自己無法将他掌握,不見得會是一件好事。

    ” 白發魔女依偎在血海懷中,柔柔道:“從來隻有男人掌握不了我。

    絕對沒有我掌握不了的男人。

    ” 血海笑道:“你現在遇上了。

    ” 白發魔女亦相對笑道:“不見得。

    ” 終可得到白發魔女的芳心、血海暗自高興,白發魔女也因尋找到生命中理想男人笑容滿臉。

     二人都覺心滿意足。

    似是尋獲到生命缺少的一部分。

     就在二人陶醉于愛河之中時,忽然平靜的海面泛起千丈巨浪。

    急勁的撲向岸上二人。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巨浪,在平凡人眼中。

    最多具有駭人的聲勢,但在白發魔女二人眼中,卻是個奪命的攻勢。

     巨浪撲下來産生的氣勁。

    使二人徹骨生痛。

    那種感覺教他們知悉,浪中蘊含無俦内力。

     如若真的給此巨浪擊中,強如白發魔女也非死即傷。

     二人心意相通,知悉往後退走實難快過巨浪撲來的速度,惟有拼死力敵一途。

     心連心,手牽手,殺力成一體,攻勢破殺浪。

     白發魔女武功高絕,再加上内力急劇提升的血海。

    相信沒有多少人能擋得下他們的夾擊。

     可是事實往往叫人意外,二人全力一擊轟向殺浪,豈知結果卻教二人驚訝錯愕。

     巨浪的勁力竟跟二人不遑多讓。

    擊潰殺浪的同時二人亦抵受不了回震力往後彈飛。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巨浪的目的明顯是把他們逼開,因為當二人退離沙灘時。

    血海看見“龍”。

     一條白練也似的狂“龍”。

    自巨浪潰散後,由海面直沖上岸、達至十裡外的石壁前方才停下。

     龍是虛幻動物,怎會存在世上,二人再細意留神才發現狂龍非龍,而是“劍氣”。

     一道由絕世強者揮斬絕世神兵而造成的絕世“劍氣”。

     “劍氣”長達十裡,恍似天下間沒有生命能逃出“它”的追殺一般。

     絕世高手是白虛空,絕世好劍名“神工”。

     原來令白虛空急不及待要完成的事,就是回“白浪島”,人已來到,他要做些甚麼呢? 答案很快便知曉,白虛空從牙縫中吐出一句說話:“我要為自家留下我的心血結晶。

    踏浪而來,白虛空由海中走上沙灘,他自得“神工”後。

    竟然是先要在“白浪島”留下一切。

     “神工”疾揮,幻出數道劍氣、斬在山壁之上,力度時而雄渾剛猛、時而輕柔若無。

     白虛空扭身錯步,揮舞出連綿不斷的劍法,仿佛一經開始就不能停下。

    要至無窮無盡,虛無之境。

     “神工”在他手中宛如一道白練光芒,劍的速度時緩時急,緩時可輕柔飄忽有違事物常理,急時尤勝疾雷驚電。

     握劍在手,白虛空俨脅巨人般能揮出天下間所有劍招。

    又像随時可把全數劍招破解。

     虛虛幻幻,模模糊糊,實難分清是人在舞劍、還是劍在弄人! 不消一會白虛空已在石壁上劃出千百道看得人觸目驚心的劍痕。

     自得鑄煉完成的“神工”開始,白虛空已心感自己天下無敵,要殺誰也輕而易舉。

     天地間再沒有任何事情可把他難到,天下第一再非美夢。

    而是就在眼前的事這一劍,白虛空感到一種痛苦,一種無由的痛苦。

     無敵是最寂寞,也是最痛苦。

     所以他決定殺了天夭、小白之後。

    自己便了結殘生因為他發現自己生無可白虛空決意尋死,但死前必須要做一件事,他姓白,所以他必須要做。

     留下驚世劍法給子孫後人。

    他要每一個子孫後輩也知悉他們曾有個祖先叫白虛空,武功強絕是何等出色。

     誰隻要有心去練他所留下的劍法,他日必成絕世強者。

     看着手中“神工”,白虛空萬千感慨,從此他的名字便代表着最強。

    誰也沒法超越。

     沒有“神工”在手的白虛空經已強絕難以應付,加上“神工”輔助殺力提升一倍,沒人會是他對手。

     更且,誰也不能再得“神工”。

    白虛空已決定死前把“神工”毀去,要它與自己長埋黃土。

     沒有“神工”,便難以令白虛空留下的武功臻至完美,那樣便沒有人可超越自己。

     有劍招而沒有神兵,劍法難以大成。

    即使能勝盡天下間所有高手,也不能強過白虛空。

     白虛空對天下第一似乎有一種過分的執着,他不單要成為大下第一,還要自己的名字永存青史留芳百世。

    讓人緊記。

     不斷把“神工”揮舞,直至一劍橫斬,把全部劍法的不足處彌補,那一劍似有若無,像是第一劍,又像是最後一劍。

     整整一套“虛空八劍”盡刻在石壁之上。

    白虛空功德圓滿。

    決定轉身離去,身後已站着一人。

     “爹!” 說話者當然是白發魔女。

    可是就連她自己也未曾想過,會再有機會叫出這個字。

     爹!不是得重病死了嗎。

    他死時自己還哭得肝腸寸斷,怎麼他卻又再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怎可能呢? 但白虛空未死,一直存在白發魔女腦海的問題。

    即迎刃而解。

     當日誰救走莫問。

    誰在方失神臉上留下駭人劍痕,她大概已知得一清二楚,原來所有事情也是爹白虛空所為。

     再次見到不如為何沒有死去的爹,白發魔女一時不知道應高興還是憤怒。

     是應該為爹回來而高興? 還是應該為被爹欺騙而憤怒? 白虛空卻沒有白發魔女的多餘想法,他隻留意着一個人,一個站在白發魔女身旁的男人。

     血海。

     白虛空不滿地道:“你呀!對從前那兩個男人沒有興趣了嗎?竟愛上此油頭粉面的小子,真沒出息。

    ” 白發魔女正想說話,血海已搶着道:“從前愛他的男人。

    你可說他們沒出息,但如果你說的油頭粉面是指我,便要付出代價。

    ” 一句挑釁的說話,頓時令四周殺氣彌漫,血海武功雖提升不少。

    但面對白虛空仍毫無勝算。

     血海對戰白虛空,他憑甚麼能勝?—— 第十章 出色的敵人 白虛空跟白發魔女道:“你呀。

    真沒出息。

    我把畢生武學傾囊傳授給你,就是希望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男人身上。

    ” “一可惜你總也不聽勸說,你既愛花時間在那些臭男人身上,媽的,怪不得我當日能忍心放棄你。

    ” 血海卻在這時迎上白虛空目光,眼神滿是挑釁的道:“不一定每個男人也同樣浪費時間。

    ” 白虛空道:“你便是現下她所愛的人。

    ” 血悔笑道:“亦将會是此唯一的愛人。

    ” 白虛空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血海道:“血海。

    ” 左腳運勁,逼發出一條沙柱纏卷遠方“大魔”,自半空中落在血海的手上。

     白虛空的心意,血海當然明白,锵然拔出“天魔”,笑道:“你要跟我打!” 白虛空手中“神工”頓時豪光萬丈,指着血海怒然道:“殺了你,讓我女兒明白每個男人也是一樣。

    ” “神工”揮斬出綿綿劍絕,疾劈血海,劍勁破氣霸殺。

    劍光籠罩,裂濤驚雷般十丈殺力奪血海性命。

     鋪天蓋地絕對閃避不了,“天魔”出擊。

     一縷縷劍光如流星飄紫,煞是好看,劃破長空,擋劍招,殺敵人,“天魔”就在白虛空身前三尺斬下。

     白虛空把“神工”旋卷疾舞,刺骨劍氣充斥四周,天崩地裂的“怒意”劍招,焉然搶殺。

     劍招連綿,劍意連環,白虛空雙手舞動卷劍旋斬,偌大劍力漩渦罩向血海,開天裂地之勢,如何能擋? 隻見血海“天魔”直插入地,再以劍尖部分牽引長約二丈的沙鞭,化作古怪長刹那間變成手執極長劍刃,不停急疾舞動,力拒劍絕,拼個旗鼓相當。

     白虛空的殺劍漩渦突然幻化攻勢,漩渦自創而生,似是“神工”徑自攪動,扭成劍岩旋風。

     殺力更内藏陰柔、剛勁兩極力量,縱橫多變,奇幻無方,瞧得在旁觀戰的白發魔女眼花撩亂。

     白發魔女未有出手相救血海,是有心試驗,她要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停的接受考驗、不住的提升。

     而白虛空正是血海眼前最大的考驗。

     劍罡旋風回旋挫斬,血海都必須對拆自如,但見再拆去五十餘招,一邊廂的他已是氣喘如牛,敗象漸呈。

     白虛空突然朗聲長嘯,揚眉怒沖,“神工”猛然疾進,乾坤一擊,劍尖直刺破防線,攻向血海胸膛。

     血海抖腕翻劍,欲震退來劍,但雙劍交加,“天魔”終比不上“神工”,神兵粉碎,爆出轟然巨響,良久不絕。

     “天魔”盡碎、血海無劍可持,必被“神工”一分為二,情急智生下雙掌功力凝聚,吸扯“天魔”碎片,猛攻白虛空小腹。

     要殺血海,便要先中招受創,白虛空當然不由得血海弄傷身體,“神工”回守,把碎片截擋,血海已藉機退走。

     對招在一瞬間發生,此來彼往均在生死之間,以血海的武功跟白虛空交戰,竟能不傷不敗,叫人如何信服。

     血海武功提升全賴“燃燒歲月”,白虛空卻已把“燃燒歲月”四極歸一,還有“神工”在手,怎竟也奈何不了血海。

     連能把殺力提升一倍的“神工”也殺不敗血海,究竟他從“燃燒歲月”中學了甚麼武功厲害如斯。

     白發魔女不明,血海與白虛空對戰的武功從何而來,剛才跟自己使的也沒有如此厲害。

     能瞞過白發魔女,卻瞞不過自虛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血海的武功,因為那是他自己的武功。

     每一招也是血海自石壁上領悟而得來的劍招、怎可能呢?那些都是曠世武學,絕難一時三刻便悟通自明。

     白虛生驚訝更不止于此、隻見血海走到刻有劍痕的石壁前,用手輕撫壁上劍痕,滿懷感觸道:“好,好。

    ” 白虛空怒然道:“老子的劍招。

    豈容你這臭小子批評。

    ” 可是血海卻不理白虛空,輕撫壁上其中一道劍痕,說道:“此招欠力二分,偏斜移左,殺力挫去五分。

    ” 甚麼?血海雖然武功提升,但跟白虛空仍有一段距離,他竟敢對白虛空留下的劍招亂下妄語。

     接着又再撫摸另一到劍痕,續道:“此招速度太慢,标悍威勢未及。

    隻得應有殺力六成。

    ” 每說出一招,白虛空内心痛得恍如被巨錘擊打。

     因為他清楚知悉血海并非無的放矢,他所說的全都是自己确切留在壁上的劍法破綻。

     白虛空頓時臉色大變。

    自己絕世劍法的破綻。

    怎可能讓血海輕易看出。

     不得不承認、白虛空是偏存私心、刻意令壁上劍招未臻完美,自己“天下第一”的名譽便難以被後人超越。

     最意外是血海的武學智慧,竟出色如此,不得不叫白虛空驚訝。

     看見白虛空訝然驚呆的樣子,血海不禁笑道:“你以為我是依靠你女兒而活的無聊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 血海在笑,笑得甚是自信,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在白虛空面前保住性命,可是自信笑容背後,卻存在着極之難受的劇痛。

     明知白虛空武功高絕,二人一見面白虛空已對他十分讨厭。

    血海若不想盡辦法令白虛空對他另眼相看,性命自必難保。

     故此,血海極力去吸收白虛空百壁上的劍招。

    “燃燒歲月”他已學全,要再有提升突破便必須偷學壁上劍法。

     過度運用腦力去想,令血海頭顱恍如被千針狂刺,他隻好用自信的笑容去掩飾腦袋劇痛。

     要保命,便要強作鎮定,要白虛空更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