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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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神說到一半時，環顧全班同學。
為什麼要學數學&mdash&mdash每年，都有人問這個問題，每次他總是說同樣的話。
這次是因為知道對方愛騎摩托車所以拿賽車舉例。
去年，面對立志成為音樂家的學生，他談的是音響工學使用的數學，這點程度的小事對石神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下了課回到辦公室，隻見桌上放着便條紙。
上面抄着手機号碼，潦草寫着&ldquo湯川先生來電&rdquo，是另一位數學老師的筆迹。
湯川找他會有什麼事&mdash&mdash石神心頭不禁湧起一陣莫名感動。
他拿起手機，走到走廊上。
一撥便條紙上的号碼，才想了一聲立刻被接起。
&ldquo不好意思，你在忙還打擾你。
&rdquo湯川劈頭就說。
&ldquo有什麼急事嗎？&rdquo &ldquo嗯，說急也算是很急吧。
今天，待會能見個面嗎？&rdquo &ldquo待會嗎&hellip&hellip我還有點工作得處理，五點以後倒是可以見個面。
&rdquo剛才上的是第六節課，現在各班早已開始開班會。
石神沒有當導師，至于柔道場的鑰匙，也可以委托其他老師保管。
&ldquo那麼我五點在正門口等你，你看怎樣？&rdquo &ldquo我都可以&hellip&hellip你在哪裡？&rdquo &ldquo在你學校旁邊，那麼待會見。
&rdquo &ldquo知道了。
&rdquo 電話挂斷後，石神仍緊握手機，足以令湯川特意來訪的急事究竟是什麼事？ 等他改完考卷收好東西準備離校時，正好也五點了。
石神走出辦公室，橫越操場走向正門。
正門前那條斑馬線旁邊，站着身披黑色大衣的湯川。
他一看到石神，就慢條斯理地對他揮手。
&ldquo讓你特地抽空，真是不好意思。
&rdquo湯川笑容滿面地打招呼。
&ldquo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跑來這種地方？&rdquo石神也放緩了臉色問。
&ldquo别急，我們邊走邊說吧。
&rdquo 湯川邁步朝清洲橋路走去。
&ldquo不，是這頭。
&rdquo石神指着旁邊那條路，&ldquo沿着這條路直走，離我家比較近。
&rdquo &ldquo我想去那裡，那間便當店。
&rdquo湯川爽快地說。
&ldquo便當店&hellip&hellip為什麼？&rdquo石神臉頰一陣緊繃。
&ldquo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去買便當，這還用說嗎？今天，我還得去别的地方，恐怕沒時間好好吃飯，所以我想趁現在先打點晚餐。
那家的便當應該很好吃吧？否則，你不會每天早上都去買。
&rdquo &ldquo喔&hellip&hellip這樣啊，我知道了，那我們走吧。
&rdquo石神也朝那個方向邁步。
二人朝着清洲橋并肩走去，一輛大卡車駛過他們身旁。
&ldquo前幾天，我見過草薙。
你忘啦？就是我之前提過，去找過你的那個刑警。
&rdquo 湯川的話令石神緊張，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ldquo他怎麼了？&rdquo &ldquo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隻要工作一碰上瓶頸，就會立刻來找我發牢騷。
而且，每次都帶着棘手的問題，麻煩得很。
以前有一次，他居然還開口叫我幫他破解什麼靈異現象，快把我煩死了。
&rdquo 湯川開始談起那幢靈異現象，那的确是個耐人尋味的案子。
不過他應該不會為了講這種故事，特地來找石神。
石神正想着要問他真正的目的，就看到&ldquo天亭&rdquo的招牌遙遙在望。
和湯川一起走進那間店一事，令石神有點不安。
因為他無法預期靖子看到他們兩人會有什麼反應。
單是石神在這種時間出現就已經夠異常了，如果還帶了同伴，說不定會令她胡思亂想。
但願她不會露出不自然的态度，他想。
湯川可不管他的想法，徑自打開&ldquo天亭&rdquo的玻璃門，走進店内。
無奈之下，石神隻好也跟着進來，靖子正在招呼别的客人。
&ldquo歡迎光臨。
&rdquo靖子對湯川堆出殷勤笑容，接着瞥向石神。
霎時，她的臉上浮現驚訝的困惑，笑容也不上不下的僵住了。
&ldquo他有什麼不對嗎？&rdquo湯川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開口問道。
&ldquo啊，沒有。
&rdquo靖子臉上挂着不自在的笑容，連忙搖頭，&ldquo他是我的鄰居，常常來捧場&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像是。
自從聽他提起貴點後，我就一直想來吃吃看。
&rdquo &ldquo謝謝您的惠顧。
&rdquo靖子鞠躬緻謝。
&ldquo我跟他是大學同學。
&rdquo湯川轉頭看着石神，&ldquo就在前幾天，我才剛去他家打擾過。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靖子點頭。
&ldquo你聽他提過？&rdquo &ldquo對，聽說了一點。
&rdquo &ldquo這樣嗎？對了，你推薦哪種便當？他向來都是買什麼？&rdquo &ldquo石神先生多半都是點招牌便當，不過今天已經賣光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可惜。
那麼我該買什麼好呢？每一種好像都很好吃。
&rdquo 湯川挑選便當的期間，石神隔着玻璃門窺探店外。
他懷疑刑警或許正在哪裡監視，絕不能讓他們看到他和靖子親密的樣子。
不，更重要的是&mdash&mdash石神瞥向湯川的側臉。
可以信任這個男人嗎？用不着戒備嗎？湯川既然和那個草薙刑警是好有，那他現在在此的情形，說不定也會被此人告訴警察。
湯川似乎終于選好便當了，靖子進去轉告廚房。
就在這時，玻璃門開了，一名男人走入。
石神不經意地轉眼一看，不由得抿緊嘴角。
這名身穿深棕色夾克的男人，正式前幾天，他在公寓前撞見的人。
對方還用計程車送靖子回來，當時兩人親密對話的情景，石神撐着傘全看在眼裡。
男人似乎沒發現石神，他等着靖子從廚房出來。
靖子終于回來了，她一看到剛進來的客人，立刻露出訝異的表情。
男人不發一語，隻是含笑對靖子點個頭，也許是想等礙事的客人離開後再和靖子說活。
此人究竟是誰？石神想。
他是從哪冒出來，什麼時候和花岡靖子熟識的？ 靖子走出計程車的表情，石神至今仍印象深刻，那是他從未看過的嬌豔面孔。
那既非母親也非便當店店員的表情，也許才是她的本來面目？換句話說那時她
為什麼要學數學&mdash&mdash每年，都有人問這個問題，每次他總是說同樣的話。
這次是因為知道對方愛騎摩托車所以拿賽車舉例。
去年，面對立志成為音樂家的學生，他談的是音響工學使用的數學，這點程度的小事對石神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下了課回到辦公室，隻見桌上放着便條紙。
上面抄着手機号碼，潦草寫着&ldquo湯川先生來電&rdquo，是另一位數學老師的筆迹。
湯川找他會有什麼事&mdash&mdash石神心頭不禁湧起一陣莫名感動。
他拿起手機，走到走廊上。
一撥便條紙上的号碼，才想了一聲立刻被接起。
&ldquo不好意思，你在忙還打擾你。
&rdquo湯川劈頭就說。
&ldquo有什麼急事嗎？&rdquo &ldquo嗯，說急也算是很急吧。
今天，待會能見個面嗎？&rdquo &ldquo待會嗎&hellip&hellip我還有點工作得處理，五點以後倒是可以見個面。
&rdquo剛才上的是第六節課，現在各班早已開始開班會。
石神沒有當導師，至于柔道場的鑰匙，也可以委托其他老師保管。
&ldquo那麼我五點在正門口等你，你看怎樣？&rdquo &ldquo我都可以&hellip&hellip你在哪裡？&rdquo &ldquo在你學校旁邊，那麼待會見。
&rdquo &ldquo知道了。
&rdquo 電話挂斷後，石神仍緊握手機，足以令湯川特意來訪的急事究竟是什麼事？ 等他改完考卷收好東西準備離校時，正好也五點了。
石神走出辦公室，橫越操場走向正門。
正門前那條斑馬線旁邊，站着身披黑色大衣的湯川。
他一看到石神，就慢條斯理地對他揮手。
&ldquo讓你特地抽空，真是不好意思。
&rdquo湯川笑容滿面地打招呼。
&ldquo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跑來這種地方？&rdquo石神也放緩了臉色問。
&ldquo别急，我們邊走邊說吧。
&rdquo 湯川邁步朝清洲橋路走去。
&ldquo不，是這頭。
&rdquo石神指着旁邊那條路，&ldquo沿着這條路直走，離我家比較近。
&rdquo &ldquo我想去那裡，那間便當店。
&rdquo湯川爽快地說。
&ldquo便當店&hellip&hellip為什麼？&rdquo石神臉頰一陣緊繃。
&ldquo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去買便當，這還用說嗎？今天，我還得去别的地方，恐怕沒時間好好吃飯，所以我想趁現在先打點晚餐。
那家的便當應該很好吃吧？否則，你不會每天早上都去買。
&rdquo &ldquo喔&hellip&hellip這樣啊，我知道了，那我們走吧。
&rdquo石神也朝那個方向邁步。
二人朝着清洲橋并肩走去，一輛大卡車駛過他們身旁。
&ldquo前幾天，我見過草薙。
你忘啦？就是我之前提過，去找過你的那個刑警。
&rdquo 湯川的話令石神緊張，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ldquo他怎麼了？&rdquo &ldquo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隻要工作一碰上瓶頸，就會立刻來找我發牢騷。
而且，每次都帶着棘手的問題，麻煩得很。
以前有一次，他居然還開口叫我幫他破解什麼靈異現象，快把我煩死了。
&rdquo 湯川開始談起那幢靈異現象，那的确是個耐人尋味的案子。
不過他應該不會為了講這種故事，特地來找石神。
石神正想着要問他真正的目的，就看到&ldquo天亭&rdquo的招牌遙遙在望。
和湯川一起走進那間店一事，令石神有點不安。
因為他無法預期靖子看到他們兩人會有什麼反應。
單是石神在這種時間出現就已經夠異常了，如果還帶了同伴，說不定會令她胡思亂想。
但願她不會露出不自然的态度，他想。
湯川可不管他的想法，徑自打開&ldquo天亭&rdquo的玻璃門，走進店内。
無奈之下，石神隻好也跟着進來，靖子正在招呼别的客人。
&ldquo歡迎光臨。
&rdquo靖子對湯川堆出殷勤笑容，接着瞥向石神。
霎時，她的臉上浮現驚訝的困惑，笑容也不上不下的僵住了。
&ldquo他有什麼不對嗎？&rdquo湯川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開口問道。
&ldquo啊，沒有。
&rdquo靖子臉上挂着不自在的笑容，連忙搖頭，&ldquo他是我的鄰居，常常來捧場&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像是。
自從聽他提起貴點後，我就一直想來吃吃看。
&rdquo &ldquo謝謝您的惠顧。
&rdquo靖子鞠躬緻謝。
&ldquo我跟他是大學同學。
&rdquo湯川轉頭看着石神，&ldquo就在前幾天，我才剛去他家打擾過。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靖子點頭。
&ldquo你聽他提過？&rdquo &ldquo對，聽說了一點。
&rdquo &ldquo這樣嗎？對了，你推薦哪種便當？他向來都是買什麼？&rdquo &ldquo石神先生多半都是點招牌便當，不過今天已經賣光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可惜。
那麼我該買什麼好呢？每一種好像都很好吃。
&rdquo 湯川挑選便當的期間，石神隔着玻璃門窺探店外。
他懷疑刑警或許正在哪裡監視，絕不能讓他們看到他和靖子親密的樣子。
不，更重要的是&mdash&mdash石神瞥向湯川的側臉。
可以信任這個男人嗎？用不着戒備嗎？湯川既然和那個草薙刑警是好有，那他現在在此的情形，說不定也會被此人告訴警察。
湯川似乎終于選好便當了，靖子進去轉告廚房。
就在這時，玻璃門開了，一名男人走入。
石神不經意地轉眼一看，不由得抿緊嘴角。
這名身穿深棕色夾克的男人，正式前幾天，他在公寓前撞見的人。
對方還用計程車送靖子回來，當時兩人親密對話的情景，石神撐着傘全看在眼裡。
男人似乎沒發現石神，他等着靖子從廚房出來。
靖子終于回來了，她一看到剛進來的客人，立刻露出訝異的表情。
男人不發一語，隻是含笑對靖子點個頭，也許是想等礙事的客人離開後再和靖子說活。
此人究竟是誰？石神想。
他是從哪冒出來，什麼時候和花岡靖子熟識的？ 靖子走出計程車的表情，石神至今仍印象深刻，那是他從未看過的嬌豔面孔。
那既非母親也非便當店店員的表情，也許才是她的本來面目？換句話說那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