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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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逛。
因為車站也張貼了這張肖像圖，所以她看了主動來通報。
&rdquo &ldquo原來還真有人這麼配合啊，那你何不找那個粉領族詳細打聽？&rdquo &ldquo用不着你說，我當然問了。
可惜她看到的好像并不是遇害者。
&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rdquo &ldquo她說的車站并非條崎，而是前一站的瑞江站。
而且，長相似乎也不同。
我一拿遇害者的照片給她看，她就說她記得臉應該更圓才對。
&rdquo &ldquo恩&hellip&hellip圓臉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幹我們這行本來就得不斷重複這種揮拳落空的滋味。
跟你們這種隻要道理講得通，就能獲得肯定的世界可是大不相同。
&rdquo草薙一邊用筷子撈起煮爛的馬鈴薯一邊說，然而湯川毫無反應。
草薙擡頭一看，隻見他雙手輕握，瞪着空中。
草薙很清楚，這是這個物理學家沉思的表情。
湯川的眼睛逐漸對焦，他的視線射向草薙。
&ldquo聽說屍體被毀容了，是吧？&rdquo &ldquo沒錯，連指紋也被燒毀了，大概是不想讓人查出死者身份。
&rdquo &ldquo是用什麼工具毀容的？&rdquo 草薙先确認周遭無人窺聽後，才在桌子探出上半身說道： &ldquo沒找到工具，兇手八成事先準備了錘子之類的東西，研判應該是用工具多次敲擊臉部，敲碎了骨頭。
牙齒和下颚也支離破碎，所以也無法比對牙科的病例資料。
&rdquo &ldquo錘子啊&hellip&hellip&rdquo湯川一邊用筷子戳開關東煮的白蘿蔔一邊嘟囔。
&ldquo有什麼不對嗎？&rdquo草薙問。
湯川放下筷子，雙肘放在桌上。
&ldquo如果那個便當店的女士是兇手，你應該想像過她那天采取了什麼行動。
你一定認為她說去電影院是謊話吧？&rdquo &ldquo我并未斷定那是謊話。
&rdquo &ldquo不管這個了，總之你先說說看你的推理。
&rdquo湯川說着對店員招手，另一雙手抓起空杯歪着晃了一下。
草薙皺起眉頭，舔舔嘴唇。
&ldquo談不上什麼推理，不過我是這麼想的：便當店的&hellip&hellip為了省事就姑且稱她為A子吧。
A子下班走出便當店時已過了六點，她從那裡走到濱町車站約需十分鐘。
搭乘地下鐵抵達條崎站約二十分鐘，如果從車站搭公車或計程車去案發現場的舊江戶川附近，應該七點就能抵達現場。
&rdquo &ldquo遇害者在這段期間的行動呢？&rdquo &ldquo遇害者也正前往命案現場，八成和A子事先約好了。
隻不過被害者是從條崎站騎腳踏車過去。
&rdquo &ldquo腳踏車？&rdquo &ldquo對。
屍體旁邊扔了一輛腳踏車，上面的指紋和遇害者的吻合。
&rdquo &ldquo指紋？不是被燒毀了嗎？&rdquo草薙點點頭。
&ldquo所以這是在查明死者身份後才确認的。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從被害者憑居的出租旅館房間采到的指紋完全吻合。
慢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光憑這樣就算能證明出租旅館的房客用過腳踏車，也不見得就是死者本人吧？因為出租旅館的房客或許才是兇手，是那家夥用的腳踏車，也不見得就是死者本人吧？因為出租旅館的房客或許才是兇手，是那家夥用的腳踏車。
問題是，我們也比對過房間掉落的毛發，和屍體完全吻合。
順便告訴你，連DNA鑒定也做了。
&rdquo 草薙這連珠炮般的說詞令湯川露出苦笑。
&ldquo這年頭，沒人會以為警方會在确認身份時出錯。
撇開這個不說，使用腳踏車這點倒是耐人尋味，被害者是把腳踏車放在條崎車站嗎？&rdquo &ldquo不，說到這個啊&mdash&mdash&rdquo 草薙把腳踏車的失竊經過告訴湯川。
湯川睜大了金框眼鏡後面的雙眼。
&ldquo這麼說來，被害者為了前往命案現場，不坐公車或計程車，卻特地從車站偷了一輛腳踏車？&rdquo &ldquo應該是這樣。
根據調查，死者目前失業，身上沒什麼錢，大概連公車錢都舍不得花吧。
&rdquo 湯川無法釋然地交抱雙臂，呼出一口大氣。
&ldquo算了。
總而言之，姑且假設A子和死者就是這樣在現場碰面。
你繼續往下說。
&rdquo &ldquo雖然約好要碰面，但我想A子八成躲在某處。
一看死者現身，就從背後悄悄走近。
把繩子往死者脖子上一套，用力勒緊。
&rdquo &ldquo停。
&rdquo湯川張開了一雙手，&ldquo死者身高多少？&rdquo &ldquo一百七十公分出頭。
&rdquo草薙按奈着想咋舌的沖動回答，他知道湯川想說什麼。
&ldquoA子呢？&rdquo &ldquo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吧。
&rdquo &ldquo那就是差了十公分以上喽，&rdquo湯川托着腮，咧嘴一笑，&ldquo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吧？&rdquo &ldquo要勒斃一個比自己高的人的确很困難。
根據脖子上的勒痕角度，也看得出死者是被人往上拉扯勒死的。
不過，死者也可能是坐着的，說不定他當時正跨坐在腳踏車上。
&rdquo &ldquo原來如此，原來還可以這樣強詞奪理啊。
&rdquo &ldquo這不是強詞奪理吧。
&rdquo草薙一拳敲在桌上。
&ldquo然後呢？剝下衣服，用帶來的錘子砸爛臉，拿打火機燒毀指紋。
再燒掉衣服，從現場逃走。
是這樣嗎？&rdquo &ldquo這樣要在九點抵達錦系町應該不是不可能吧.&rdquo &ldquo就時間來說的确是，不過這個推理太牽強了。
專案小組的人，該不會統統都跟你想的一樣吧。
&rdquo 草薙嘴一歪，一口喝幹啤酒。
他向經過的店員又叫了一杯後，才把臉轉向湯川這邊。
&ldquo大部分的探員都覺得女人應該無法犯案。
&rdquo &ldquo你看吧。
就算再怎麼出其不意，隻要遭到男人抵抗，根本不可能勒死對方。
而且男人絕對會抵抗，事後處理屍體對女人來說也很困難。
很遺憾，我也無法贊同草薙刑警的意見。
&rdquo &ldquo算了，我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
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這個推理是正确的，隻是把它當成衆多可能性之一。
&rdquo &ldquo聽你的口
因為車站也張貼了這張肖像圖，所以她看了主動來通報。
&rdquo &ldquo原來還真有人這麼配合啊，那你何不找那個粉領族詳細打聽？&rdquo &ldquo用不着你說，我當然問了。
可惜她看到的好像并不是遇害者。
&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rdquo &ldquo她說的車站并非條崎，而是前一站的瑞江站。
而且，長相似乎也不同。
我一拿遇害者的照片給她看，她就說她記得臉應該更圓才對。
&rdquo &ldquo恩&hellip&hellip圓臉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幹我們這行本來就得不斷重複這種揮拳落空的滋味。
跟你們這種隻要道理講得通，就能獲得肯定的世界可是大不相同。
&rdquo草薙一邊用筷子撈起煮爛的馬鈴薯一邊說，然而湯川毫無反應。
草薙擡頭一看，隻見他雙手輕握，瞪着空中。
草薙很清楚，這是這個物理學家沉思的表情。
湯川的眼睛逐漸對焦，他的視線射向草薙。
&ldquo聽說屍體被毀容了，是吧？&rdquo &ldquo沒錯，連指紋也被燒毀了，大概是不想讓人查出死者身份。
&rdquo &ldquo是用什麼工具毀容的？&rdquo 草薙先确認周遭無人窺聽後，才在桌子探出上半身說道： &ldquo沒找到工具，兇手八成事先準備了錘子之類的東西，研判應該是用工具多次敲擊臉部，敲碎了骨頭。
牙齒和下颚也支離破碎，所以也無法比對牙科的病例資料。
&rdquo &ldquo錘子啊&hellip&hellip&rdquo湯川一邊用筷子戳開關東煮的白蘿蔔一邊嘟囔。
&ldquo有什麼不對嗎？&rdquo草薙問。
湯川放下筷子，雙肘放在桌上。
&ldquo如果那個便當店的女士是兇手，你應該想像過她那天采取了什麼行動。
你一定認為她說去電影院是謊話吧？&rdquo &ldquo我并未斷定那是謊話。
&rdquo &ldquo不管這個了，總之你先說說看你的推理。
&rdquo湯川說着對店員招手，另一雙手抓起空杯歪着晃了一下。
草薙皺起眉頭，舔舔嘴唇。
&ldquo談不上什麼推理，不過我是這麼想的：便當店的&hellip&hellip為了省事就姑且稱她為A子吧。
A子下班走出便當店時已過了六點，她從那裡走到濱町車站約需十分鐘。
搭乘地下鐵抵達條崎站約二十分鐘，如果從車站搭公車或計程車去案發現場的舊江戶川附近，應該七點就能抵達現場。
&rdquo &ldquo遇害者在這段期間的行動呢？&rdquo &ldquo遇害者也正前往命案現場，八成和A子事先約好了。
隻不過被害者是從條崎站騎腳踏車過去。
&rdquo &ldquo腳踏車？&rdquo &ldquo對。
屍體旁邊扔了一輛腳踏車，上面的指紋和遇害者的吻合。
&rdquo &ldquo指紋？不是被燒毀了嗎？&rdquo草薙點點頭。
&ldquo所以這是在查明死者身份後才确認的。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從被害者憑居的出租旅館房間采到的指紋完全吻合。
慢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光憑這樣就算能證明出租旅館的房客用過腳踏車，也不見得就是死者本人吧？因為出租旅館的房客或許才是兇手，是那家夥用的腳踏車，也不見得就是死者本人吧？因為出租旅館的房客或許才是兇手，是那家夥用的腳踏車。
問題是，我們也比對過房間掉落的毛發，和屍體完全吻合。
順便告訴你，連DNA鑒定也做了。
&rdquo 草薙這連珠炮般的說詞令湯川露出苦笑。
&ldquo這年頭，沒人會以為警方會在确認身份時出錯。
撇開這個不說，使用腳踏車這點倒是耐人尋味，被害者是把腳踏車放在條崎車站嗎？&rdquo &ldquo不，說到這個啊&mdash&mdash&rdquo 草薙把腳踏車的失竊經過告訴湯川。
湯川睜大了金框眼鏡後面的雙眼。
&ldquo這麼說來，被害者為了前往命案現場，不坐公車或計程車，卻特地從車站偷了一輛腳踏車？&rdquo &ldquo應該是這樣。
根據調查，死者目前失業，身上沒什麼錢，大概連公車錢都舍不得花吧。
&rdquo 湯川無法釋然地交抱雙臂，呼出一口大氣。
&ldquo算了。
總而言之，姑且假設A子和死者就是這樣在現場碰面。
你繼續往下說。
&rdquo &ldquo雖然約好要碰面，但我想A子八成躲在某處。
一看死者現身，就從背後悄悄走近。
把繩子往死者脖子上一套，用力勒緊。
&rdquo &ldquo停。
&rdquo湯川張開了一雙手，&ldquo死者身高多少？&rdquo &ldquo一百七十公分出頭。
&rdquo草薙按奈着想咋舌的沖動回答，他知道湯川想說什麼。
&ldquoA子呢？&rdquo &ldquo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吧。
&rdquo &ldquo那就是差了十公分以上喽，&rdquo湯川托着腮，咧嘴一笑，&ldquo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吧？&rdquo &ldquo要勒斃一個比自己高的人的确很困難。
根據脖子上的勒痕角度，也看得出死者是被人往上拉扯勒死的。
不過，死者也可能是坐着的，說不定他當時正跨坐在腳踏車上。
&rdquo &ldquo原來如此，原來還可以這樣強詞奪理啊。
&rdquo &ldquo這不是強詞奪理吧。
&rdquo草薙一拳敲在桌上。
&ldquo然後呢？剝下衣服，用帶來的錘子砸爛臉，拿打火機燒毀指紋。
再燒掉衣服，從現場逃走。
是這樣嗎？&rdquo &ldquo這樣要在九點抵達錦系町應該不是不可能吧.&rdquo &ldquo就時間來說的确是，不過這個推理太牽強了。
專案小組的人，該不會統統都跟你想的一樣吧。
&rdquo 草薙嘴一歪，一口喝幹啤酒。
他向經過的店員又叫了一杯後，才把臉轉向湯川這邊。
&ldquo大部分的探員都覺得女人應該無法犯案。
&rdquo &ldquo你看吧。
就算再怎麼出其不意，隻要遭到男人抵抗，根本不可能勒死對方。
而且男人絕對會抵抗，事後處理屍體對女人來說也很困難。
很遺憾，我也無法贊同草薙刑警的意見。
&rdquo &ldquo算了，我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
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這個推理是正确的，隻是把它當成衆多可能性之一。
&rdquo &ldquo聽你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