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除奸淫夜斬沈三郎 包行恭大鬧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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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除奸淫夜斬沈三郎包行恭大鬧杏花村 卻說包行恭是個精細之人,聽得這聲咳嗽不像女子,就在窗外一聽。

    剛聽得一個男子聲音,隻說得“嫂嫂”兩字,忽聞蘇氏驚駭起來,道:“阿呀,窗外好似人影。

    ”行恭知道失于檢點,即便飛身跳上樓屋,俯伏傾聽。

    隻聞得蘇氏“呀”的推開摟窗,道:“沒有什麼。

    ”一個男子聲音的說道:“我說是狸奴,你隻不信。

    那遮檐闆上怎的立得人麼?”蘇氏将窗帶轉,說道:“沈郎,你不知包叔叔學過劍術的人,是個有本領的。

    ”行恭聽了,心中早已明白,随即依舊回到廂房,暗想:“哥哥如此好人,不道遇此淫婦。

    我不知也罷,既然知了,怎好袖手旁觀?将來難免被奸夫淫婦所算。

    若待寄安回來,告知此事,卻有許多不便。

    這個斷斷使不得,反要害他性命。

    又要周全他臉面,卻便如何是好?”想了一回,不覺自己失笑道:“我卻怎的愚笨!隻要如此,便是萬全之計。

    此人姓沈,不知叫甚名字。

    隻是我認不得他,少停待我等他出來,認定面相,方可行事。

    ”到了四更過後,包行恭跳上瓦房,來到後門對面一株女貞子樹上,坐在丫枝内等待。

    那知卻不見出來。

    看看東方已白,紅日将升,隻得回到廂房。

    暗想:“怎的不見出來?難道大門内出去不成?莫非這厮整日匿在樓頭?”那知沈三連住三日。

     那一天乃是正月十七,行恭到了四更時候,又到樹上坐着。

    忽聽得啟戶之聲,隻見王媽媽送一個後生來,使關了門進去。

    那後生低着頭,向西而去。

    包行恭跳将下來,一路限去。

    來到離城半裡之遙,有一條塘岸,一面沿着官塘,一面卻是松林,地名叫做南塘,卻是曠野無人之處。

    行恭在松林内抄到前面,等待這後生經過,便從林子裡竄将出來,隻一把,行似鹞鷹抓住小雞,直提到林子裡邊。

    沈三見他渾身黑色,緊裝紮束,腰間一把寶劍,還道是個斷路的歹人,便道:“好漢,你要銀子,隻管搜去便了,不要傷我性命。

    ”包行恭道:“我卻不要銀子,隻要你的性命!”說罷,把寶劍扯在手中。

     沈三吓得魂飛天外,跪了下來,隻求饒命。

    行恭道:“饒你不難,你隻把姓什麼,叫什麼,家住那裡,與孫寄安妻子幾時私通,一一說明,我便放你。

    ”沈三戰戰兢兢的說道:“小人姓沈,名醴泉,排行第三。

    與那蘇氏交往,未滿一月。

    可憐我世代單傳,下無子息,妻尚年輕,家中還有八十三歲一個老母,望好漢饒我一條狗命,以後再不敢到他家的了。

    ”包行恭道:“我也對你說了:我乃姓包,名行恭,江南蘇州人氏,與孫寄安八拜之交。

    本當放你回家,隻是我這四寶劍,采五金之精英,合龍虎之靈藥,煉之三年,方能成就。

    雖雲鋒利,實未試過。

    今日有緣,得遇仁兄,難為你發一個利市!”說罷,手起劍落,把沈三分為兩段。

    看那劍上血不留滞,果然鋒利。

    一手把沈三首級提将起來,望着塘河内骨冬一聲丢去。

    在他身上割下一塊衣角,蘸着血,在大襟上寫了八字道:“奸淫婦女,雲陽生斬”。

    把劍插在鞘内,即便回轉孫家,心中好不沒趣:“寄安又不知何日回來,那嫂子這般淫賤,我住在此間則甚?”便寫了一封書信,書中辭别他,先到江南,勸他在本地營生,休再離鄉背井,到遠方貿易,免得家中沒人照應等語。

    把來封好了,交與蘇氏,辭别了要走。

    蘇氏挽留不住,隻得由他自去。

     後來有人傳說,南塘松林内有個無頭屍首,身上穿的繡百蝶湖色海青,大襟上寫着血書,說是雲陽生所殺。

    王媽聽得這個消息,報知蘇氏,正在疑心,莫非卻是沈三?又聽得說沈三家人已去認看,果是沈三,隻尋不見腦袋,現在襄陽縣出城相驗了。

    蘇氏吃了一驚,心中好不悲傷,暗暗哭了一回。

    忽然醒悟道:“沈三卻是被包行恭所殺,怪不得他要緊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