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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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維亞,接着又進入了摩拉瓦河河谷。

    在那裡,他們繳獲了葡萄酒,&ldquo(美酒)被土耳其人裝進了羊皮袋裡。

    他們的信仰禁止他們飲酒,否則有被處死的風險,因此土耳其人隻好把酒賣給基督徒&rdquo。

    匈牙利人奪取了尼什,在這裡&ldquo大肆屠戮男人、女人和孩子,基督徒沒有對任何人表示憐憫&rdquo&mdash&mdash其殘忍程度超過了信仰異教的奧斯曼劫掠者的所作所為。

     在保加利亞,身為基督徒的守軍指揮官打開了多瑙河上的第一座城堡&mdash&mdash維丁城(Vidin)的城門,放基督教軍隊入城屠殺了奧斯曼守軍。

    接着,基督徒沿着多瑙河向下遊進軍,攻擊了第二座城堡拉赫瓦(Rahova)。

    在那裡,由法國人和匈牙利人組成的基督教軍隊屠殺了大量已經投降的奧斯曼守軍和當地居民,其中包括不少保加利亞的基督徒。

    在關鍵的要塞尼科波利斯城下,基督教軍隊紮營等候,但仍然沒有看到任何奧斯曼軍隊來犯的迹象。

    不過,目光短淺的基督教軍隊沒有從西方帶來任何攻城器械,而一直以來西吉斯蒙德做的準備則是為了應對防禦作戰的。

    事實證明,他們沒有辦法強攻破城,于是隻好等在城牆前面,寄希望于尼科波利斯城會不堪饑馑而開城投降。

     沒有敵人可打的西方騎士們帶着一種參加野餐的心情看待這場戰争,縱情享受女人、美酒和從家鄉帶來的奢侈品,沉湎于賭博和聲色。

    他們十分輕蔑地認為,土耳其人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

    誰要是敢表達不同的意見,誰就會被冠以散布失敗情緒的罪名被割掉耳朵。

    而且,來自不同地區的部隊之間常有争吵,瓦拉幾亞人和特蘭西瓦尼亞人[6]則不被信任。

     基督教軍隊一連等待了16天,依然不見巴耶濟德的蹤影。

    然而,正如他一貫迅捷的作風,巴耶濟德突然率軍出現在尼科波利斯城下。

    在這裡,他曾打赢過兩場戰役。

    根據西吉斯蒙德得到的情報,巴耶濟德的大軍有20萬之衆。

    西吉斯蒙德很了解他的敵人,知道他們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機動性也強過十字軍,絕非等閑之輩。

    他要求基督教軍隊小心謹慎地協同作戰。

    一位經驗豐富、名叫德庫西(deCoucy)的法國騎士在率軍偵察的過程中遭遇了土耳其人的一支先頭部隊。

    他手下的士兵們高呼着&ldquo聖母保佑!為了德庫西大人!&rdquo的口号,在山口處擊敗了土耳其人。

    這場戰鬥的勝利讓其他法國騎士嫉妒不已,指責德庫西出于虛榮心徑自出戰。

    西吉斯蒙德試圖說服他們采取守勢,先用匈牙利和瓦拉幾亞的步兵抵擋第一輪攻擊,再由騎士和雇傭軍裡的騎兵組成第二道防線,可攻可守。

    聽到這個提議,法國騎士們勃然大怒,認定匈牙利國王的這種安排是為了竊取&ldquo最高的勝利榮譽&rdquo。

    他們要求必須由他們來打頭陣。

     在衆人的支持下,法國的伊尤伯爵(Comted&rsquoEu)拒絕聽命于西吉斯蒙德,伯爵叫來了他的掌旗官:&ldquo以上帝和聖喬治之名,命令軍隊前進,讓他們看看我是個怎樣的騎士!&rdquo于是,在&ldquo聖母的旗幟下&rdquo,他們不假思索地向可鄙的異教徒發動了沖鋒,自信一定可以擊敗他們。

    &ldquo法國的騎士們,&rdquo弗魯瓦薩爾記錄道,&ldquo裝備奢華&hellip&hellip但是,據說他們在沖向土耳其人時,人數不超過700人。

    多麼愚蠢!多麼可悲!如果他們能等待手下至少擁有1.6萬名士兵的匈牙利國王一同進攻,他們是可以取得輝煌的戰果的。

    但是,他們的驕傲毀了他們。

    &rdquo 向山坡上沖鋒的騎士們打了巴耶濟德的前哨部隊一個措手不及。

    在沖散了土耳其人的騎兵之後,騎士們下馬沖向步兵,一邊沖鋒一邊拔掉地上用來掩護步兵的木樁,然後擊潰了土耳其人的步兵。

    鮮血從騎士們的劍上飛濺出去。

    他們十分自信地認為,這一天的勝利将屬于他們。

    在沖到山頂之後,他們遭遇了蘇丹的主力軍。

    蘇丹的主力軍在得到塞爾維亞人的增援後,有6萬人之衆。

    他們布滿了山坡,好整以暇,準備充足。

    像往常一樣,巴耶濟德采取了西吉斯蒙德已經十分熟悉的戰術:把沒受過什麼訓練、充當炮灰的雜牌部隊放在最前方,用他們消耗敵軍的體力。

    接着,&ldquo巴耶濟德的騎兵、主力軍和戰車以戰鬥隊形向他們襲來,仿佛一彎新月&rdquo。

    下了馬的騎士們已經被笨重的盔甲累得氣喘籲籲,無力應戰,遭遇了潰敗。

    他們的戰馬自己跑回了大營。

    全歐洲最優秀的騎士們就這樣或是死在了尼科波利斯的原野上,或是做了土耳其人的俘虜。

     按照當時的标準,十字軍的士兵實際上是業餘的戰士,他們用古老的方式、帶着浪漫主義的精神作戰。

    他們對幾個世紀來專業戰争藝術的演進一無所知,也不了解土耳其人的戰鬥技巧,不了解他們出色的紀律性、訓練、情報系統和戰術。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懂得輕裝上陣的步兵和騎在馬背上的弓箭手會有怎樣的機動性。

    西吉斯蒙德和他手下的匈牙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