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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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丞相在位時,族人偶有逋負官租數十萬,丞相不知也,前後官吏望風不敢問。

    程公珦為廬陵縣尉,主賦事,追逮囚系,責令盡償而後已。

    或以告丞相,丞相曰:&ldquo賦入不時,吾家之罪,縣官安可屈法也。

    &rdquo乃緻書謝之。

    後珦罷官至京師,丞相廷見,禮貌有加。

    珦出,謂人曰:&ldquo劉公偉量,非他人能及,真宰相也。

    &rdquo 江之神,今封安濟順澤王。

    凡江行,有水族登舟,舟人以為神見。

    王荊公嘗泛江歸金陵,或見于舟,狀稍異,舟人請公緻禮,公從容至前,炷香揖之,曰:&ldquo朝廷班爵,公無拜侯之禮。

    &rdquo俄頃不見,蓋其時未封王爵也。

     南昌潘興嗣延之,号清逸居士,五歲受官。

    既長,不仕進。

    趙清獻,唐質肅薦之于朝,除校書郎,固辭不就。

    紹興中,趙丞相元鎮帥豫章,奏言興嗣廉退自守,足以風化有位。

    元符中,嘗官其孫淳。

    蔡京當國,乃追奪其官。

    今興嗣孫濤尚在,乞賜推恩以旌善人。

    濤遂補初品官。

     客有謂東坡曰:&ldquo章子厚日臨《蘭亭》一本。

    &rdquo坡笑雲:&ldquo工摹臨者,非自得。

    章七,終不高爾。

    &rdquo予嘗見子厚在三司北軒所寫《蘭亭》兩本,誠如坡公之言。

     範忠宣在永時,苦目疾,不複觀書。

    有來谒者,亦時舉諸經大義告之,然未嘗以為己出。

    每舉一說終,則曰:&ldquo此先公之訓也。

    &rdquo或曰:&ldquo此翼之先生之語也,此明複先生之語也。

    &rdquo公嘗言:&ldquo學者當有所宗,某自受教于翼之先生,不敢有非僻之心。

    &rdquo 林靈素,以方士得幸徽廟,跨一青牛,出入禁衛,号曰金門羽客。

    一日,有客來谒,門者難之,客曰:&ldquo予溫人,第入報。

    &rdquo靈素與鄉人厚,即延見焉。

    入,靈素問曰:&ldquo見我何為?&rdquo客曰:&ldquo有小術,願試之。

    &rdquo即撚土炷爐中,且求杯水噀案上,覆之以杯。

    忽報車駕來幸道院,靈素倉皇出迎,不及辭别而其人去。

    上至院中,聞香郁然,異之。

    問靈素何香,對曰:&ldquo素所焚香。

    &rdquo上命取香再焚,殊不類,屢易之而益非。

    上疑之,究诘頗力。

    靈素不能隐,遂以實對,且言噀水覆杯事。

    上命取杯來,牢不可舉,靈素自往取,愈牢。

    上親往取之,應手而舉,仍得片紙,紙間有詩雲:&ldquo撚土為香事有因,如今宜假不宜真。

    三朝宰相張天覺,四海閑人呂洞賓。

    &rdquo靈素自是眷衰,未幾,放歸溫州而死。

     秦少遊谪古藤,意忽忽不樂。

    過衡陽,孔毅甫為守,與之厚,延留待遇有加。

    一日,飲于郡齋。

    少遊作《千秋歲》詞,毅甫覽至&ldquo鏡裡朱顔改&rdquo之句,遽驚曰:&ldquo少遊盛年,何為言語悲怆如此?&rdquo遂赓其韻以解之。

    居數日,别去,毅甫送之于郊,複相語終日。

    歸,謂所親曰:&ldquo秦少遊氣貌大不類平時,殆不久于世矣。

    &rdquo未幾,是卒。

     秦少遊所賦《浯溪中興詩》,過崖下時蓋未曾題石也。

    既行次永州,因縱步入市中,見一士人家門戶稍修潔,遂直造焉。

    謂其主人曰:&ldquo我,秦少遊也。

    子以紙筆借我,當寫詩以贈。

    &rdquo主人倉卒未能具,時廊庑間有一木機瑩然,少遊即筆書于其上,題曰張耒文潛作,而以其名書之。

    宣和間,其木機尚存。

    今此詩亦勒崖下矣。

     歐陽公自南京留守,奉母喪歸葬于泷岡。

    将興役,忽陰雨彌月,公念襄事愆期,日夕憂懼。

    裡之父甲往告公曰:&ldquo鄉有沙山之神,乃吾郡太守也,廟祀于此,裡人遇水旱禱之必應,盍以告焉。

    &rdquo公乃為文,齋潔而谒于神,曰:&ldquo修扶護母喪,歸祔先域,大事有日,陰雲屢興,今即事矣,幸神寬之,假三日之不雨,則終始之賜,報德何窮。

    &rdquo翌日,開宇開霁,始克舉事。

    公後在政府,一夕忽夢如坐官府,門外列旗幟甚衆,視其名号,皆曰沙山。

    公困感悟前事,遂以神之嘉惠其民者聞于朝。

    沙山,今在祀典。

     道鄉鄒公志完《論立劉後疏》有曰:&ldquo若曰有子可以立為後,則永平中貴人馬氏未嘗有子。

    所以立為後者,以冠德後宮故也,祥符中,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