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吳僅朱浮激楚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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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署将帥,自将二萬餘人,攻朱浮于薊,分兵循廣陽、上谷、右北平。

    朱浮以書責寵曰: 蓋聞智者順時而謀,愚者逆理而動,常竊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無賢輔,卒自棄于鄭也。

    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臨人親職,愛惜倉庫,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權時救急,二者皆為國耳。

    即疑浮相谮,何不詣阙自陳,而為族滅之計乎?朝廷之於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孫之親。

    匹夫媵母,尚能緻命一餐,豈有身帶三绶,職典大邦,而不顧恩義,生心外畔者乎?伯通與吏人語,何以為顔?行步拜起,何以為容?坐卧念之,何以為心?引鏡窺影,何施眉目?舉措建功,何以為人?惜乎!棄休令之嘉名,造枭鸱之逆謀,捐傳世之慶祚,招破敗之重災,高論堯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為世笑,死為愚鬼,不亦哀乎!伯通與耿俠遊俱起佐命,同被國恩。

    俠遊謙讓,屢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為功高天下。

    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還。

    若以子之功論于朝廷,則為遼東豕也。

    今乃愚妄,自比六國。

    六國之時,其勢各盛,廓上數千裡,勝兵将百萬,故能據國相持,多曆年世。

    今天下幾裡,列郡幾城,奈何以區區漁陽,而結怨天子,此猶河濱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見其不知量也。

    方今天下适定,海内願安,士無賢不肖,皆樂立名于世。

    而伯通獨中風狂走,自捐盛時,内聽驕婦之失計,外信讒邪之談言,長為群後惡法,永為功臣鑒戒,豈不誤哉!定海内者無私仇,勿以前事自誤。

    願留意顧老母幼弟,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

     寵得書愈怒,攻浮轉急。

    帝使遊擊将軍鄧隆救薊。

    隆軍潞南,浮軍雍奴,遣吏奏狀。

    帝讀檄怒,謂使吏曰:&ldquo兩營相去百裡,其勢豈可相及?比汝還,北軍必敗矣。

    &rdquo寵果盛兵臨河以拒隆,又别發輕騎三千襲其後,大破隆軍。

    浮遠,遂不能救,引而去。

     明年春,寵遂拔右北平、上谷數縣。

    遣使以美女缯采賂遺匈奴,要結和親。

    單于使左南将軍七八千騎,往來為遊兵以助寵。

    又南結張步,及富平、獲索諸豪傑,皆與交質連衡。

    涿郡太守張豐亦舉兵反。

     時二郡畔戾,北州憂恐,浮以為天子必自将兵讨之,而但遣鄧隆助浮。

    浮懷懼,複上疏求救,诏報曰:&ldquo往年赤眉跋扈長安,吾策其無谷必東,果來歸降。

    今度此反虜,勢無久全,其中必有内用斬者。

    今軍資未充,故須後麥耳。

    &rdquo浮城中糧盡,人相食。

    曾上谷太守耿況遣崎來救浮,浮乃得遁走。

    南至良鄉,其兵長惡浮恃才舞文,反遮截之,浮恐不得脫,乃下馬刺殺其妻,僅以身免。

    城遂降于寵,寵乃自稱燕王。

     時張豐自稱無上大将軍、與寵連兵。

    帝遣建義大将軍朱祐,建成大将軍耿弇,征虜将軍祭遵,骁騎将軍劉喜讨張豐于涿郡。

    祭遵先至,急攻豐,禽之。

    初豐好方術,有道士言豐當為天子,以五采囊裹石系豐肘,雲石中有玉玺。

    豐信之,遂反。

    既執當斬,猶曰:&ldquo時石有玉玺。

    &rdquo遵為椎破之,豐乃知被詐,仰天歎曰:&ldquo當死無所恨。

    &rdquo 上诏耿弇進擊彭寵,弇以父況與寵同功,又兄弟無在京師者,不敢獨進,求詣洛陽。

    诏報曰:&ldquo将軍舉宗為國,功效尤著,何嫌何疑而欲求徵?&rdquo況聞之,更遣弇弟國入侍。

    時祭遵屯良鄉,劉喜屯陽鄉,彭寵引匈奴兵欲擊之,耿況使其子舒襲破匈奴兵,斬兩王,寵乃退走。

     後寵齋,獨在便室,蒼頭子密等三人因寵卧寐,共縛著床,僞稱寵命,呼其妻入,妻驚喊,奴乃捽其頭,擊其頰,将妻入取寶物,至寵所裝之,又使妻縫兩缣囊。

    昏夜後,解寵手,令作記告城門将軍開門書。

    畢,即斬寵及妻頭置缣囊中。

    持記出城,因以詣悶。

    明已,閣門不開,行屬逾牆而入,見兩屍大驚怖。

    其尚書韓立等共立寵子午為王。

    國師韓利斬午首。

    詣祭遵降,夷其宗族,帝封子密為不義侯。

     朱浮逃歸洛陽,尚書令侯霸奏浮敗亂幽州,構成寵罪,徒勞軍師,不能死節,罪當伏誅。

    帝不忍,以浮代賈複為執金吾,徒纣父城侯。

    這俱是後話。

    而平狄将軍龐萌又背而為亂,殺楚郡大守孫萌,而東附董憲。

    史稱光武知人善任,獨诎于龐萌。

    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哉!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