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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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驚問曰:寫真全在容貌,如何畫反背呢?&rdquo畫師曰:你這等省銀子,我勸你莫把臉面見人罷。

    &rdquo 幹淨刀(笑慮小不慮大的。

    ) 一人犯罪當斬,臨綁時解開衣服,自己用手連拍胸前,人問何意,此人說:恐怕傷了風,不是頑的。

    &rdquo綁行半路,忽聞鴉鳴,此人叩齒三通,誦&ldquo元亨利貞&rdquo七遍,人問何意,此人說:鴉鳴主有口舌,誦此免得與人相角。

    &rdquo綁至殺場,臨開刀時,向劊子說:求你用粗紙将刀口擦幹淨了我聽見剃頭的刀,若不幹淨,剃了頭,就要生瘡,今刀若不幹淨,倘如害起瘡來,幾時得好?&rdquo 醉猴(笑舞酒的。

    ) 有人買得猴狲,将衣帽與之穿戴,教習拜跪,頗似人形。

    一日,設酒請客,令其行禮,甚是可愛。

    客以酒賞之,猴飲大醉,脫去衣帽,滿地打滾。

    衆客笑曰:這猴狲不吃酒時還像個人形,豈知吃下酒去,就不像個人了。

    &rdquo 酒須少飲,若或大醉,則為害甚多,有人形者鮮矣。

     風雨對(笑撒酒風的。

    ) 一教書先生喜飲,且撒酒風。

    偶出一字對與學生對曰雨,學生以風對,既而添成三字曰:&ldquo催花雨。

    &rdquo即對曰:撒酒風。

    &rdquo又添為五字曰:園中陣陣催花雨。

    &rdquo即對曰:席上常常撒酒風。

    &rdquo先生曰:對雖對得好,隻不該說我先生的短處。

    &rdquo學生曰:若再不改過,我就是先生的先生了。

    &rdquo 此徒借對諷師,言行勝于師矣。

     米壇(笑小見的。

    ) 一窮人積米三四壇,自喜大富。

    一日,與同伴行于市中,聞路人相語曰:今歲我家收米不多,隻得三百餘擔。

    &rdquo窮人語其伴曰:你聽這人說謊,不信他一個人家,就有這許多盛米的壇子。

    &rdquo 以管窺天之人,叫我如何與他共論經濟大事。

     直直腰(笑兒女奢用的。

    ) 父晝寝,子女二人于父身蓋的被上對打雙陸,子呼曰:紅紅紅。

    &rdquo女呼曰:六六六。

    &rdquo父驚醒歎曰:兒子要紅,女兒要六,也讓你老子直直腰着。

    &rdquo 頭發換針(笑女要妝奁的。

    ) 女兒臨嫁,席卷房中什物,父于晚間從窗隙潛視聽,女兒燈下自言曰:這幾件衣服帶了穿去,這幾件器物帶了用去。

    &rdquo父掀須微笑,不覺須透窗内,女扌尋住曰:這把亂頭發也帶了換針去。

    &rdquo 女知體量父母,其後必昌。

     藏賊衣(笑謀算人反被人謀算的。

    ) 有一賊入人家偷竊,奈其家甚貧,四壁蕭然,床頭隻有米一壇賊自思将這米偷了去,煮飯也好,因難于攜帶,遂将自己衣服脫下來,鋪在地上,取米壇傾米包攜。

    此時床上夫妻兩口,其夫先醒,月光照入屋内,看見賊返身取米時,夫在床上悄悄伸手,将賊衣抽藏床裡。

    賊回身尋衣不見。

    其妻後醒,慌問夫曰:房中習習索索的響,恐怕有賊麼?&rdquo夫曰:我醒着多時,并沒有賊。

    &rdquo這賊聽見說話,慌忙高喊曰:我的衣服,才放在地上,就被賊偷了去,怎的還說沒賊?&rdquo 問日字(笑不信指教的。

    ) 或問日月的日字如何寫,人教之曰:口字長些,中橫一畫。

    &rdquo其人用筆依說寫成,看了半晌,大喊曰:你捉弄我太甚,你隻仰看天上日頭形象,是個圓圓的,從來不曾有一個方日頭。

    &rdquo人曰:&ldquo這個真是日字,并不捉弄你。

    &rdquo或人再看了,忽又大喜曰:細看這字的樣子,分明就如個帽盒一 般,此定然是個盒字。

    &rdquo 不聽好人指教,隻憑一己混為,豈不錯誤。

     辯魚字(笑自恃聰明的。

    ) 或問魚字如何寫,人即寫魚與之。

    或人細看魚字形體,搖頭曰:頭上兩隻角,肚下四隻腳,水裡行的魚,那有角與腳?&rdquo人問曰:此真是魚字,你隻說不是,竟依你認是甚的字呢?&rdquo或人曰:&ldquo有角有腳,必定在陸地上走的東西,隻看魚字寫得大小何如,才有定準:若魚字寫大些,定是牛字寫中等些,即是鹿字倘如寫得細小,就是一隻羊了。

    &rdquo 雖有聰明,不肯聽教,也是枉然。

    昔蘇東坡問王安石:坡字何解?&rdquo王曰:坡者,土之皮也。

    &rdquo蘇笑曰:然則滑者水之骨乎?&rdquo以安石如此聰明,尚不可妄解,何況不及安石者耶。

     代綁(笑貪迷不聽好話的。

    ) 一斬犯知某處有呆子,将銀百兩,呼來哄誘曰:這許多銀子,送與你買許多好衣穿,買許多好食吃,妻子家口,都沾光潤遲些時,有官來查人,隻煩你點個名兒,代綁一綁,就放你回家,享用個不了。

    &rdquo那呆子聽完,見白銀排列滿桌,連忙依允,将銀攜回。

    鄰有長者聞知,即來勸曰:這銀子快些交還他,若是主意不定,或誤聽人話,将銀子用了,不久連自己的身命都喪了,雖遺留萬金,何處用度?此時懊悔不來,有誰人來救你。

    &rdquo呆子搖頭曰:我眼看這許多白晃晃的銀子,退與他人,自己反過那艱難困苦日子,真是癡呆。

    我不信你的迂話。

    &rdquo愈勸愈辭,長者無奈,歎息而回。

    呆子竟自動銀,食用奢華,阖家大小,甚是快樂。

    不多時,官司公文到了,喚呆人點名答應,刑官判斬,綁赴法場。

    衆親友埋怨,萬不該貪财舍命。

    呆子哭曰:我隻為不聽好話,緻有今日。

    我而今已乖了,吃虧也隻是這一遭。

    &rdquo 判棺材(笑為官貪贓的。

    ) 有張賈二姓,合網得一尾大魚,各要入己,争打扭結到官,官判雲:二人姓張姓賈,因為争魚厮打,兩人各去安生,留下魚兒送與我老爺做酢。

    &rdquo因而逐出。

    兩人大失所望,俱各悔恨,公議假意同買一棺材,争打到官,料官忌諱兇器,決不收留,隻看他如何決斷。

    官判雲:二人姓張姓賈,為買棺材厮打,棺蓋與你們收去,将棺材筐底送與我老爺喂馬。

    &rdquo 官要假裝官體,當人面前,不便将棺材全具留下,背着人即配上蓋子,自己受用。

     有天沒日(笑為官昧心的。

    ) 夏天炎熱,有幾位官長同在一處商議公事,偶然閑談天氣酷暑,何處乘涼,有雲:某花園水閣上甚涼。

    &rdquo有雲:某寺院大殿上甚涼。

    &rdquo旁邊許多百姓齊聲曰:諸位老爺要涼快,總不如某衙門公堂上甚涼。

    &rdquo衆官驚問何以知之,答曰:此是有天沒日頭的所在,怎的不涼。

    &rdquo 昔蘇州有一僧能詩,頗捷給詭谑,因本地郡守甚貪,途遇郡守試以詩。

    僧請詩題,守指官傘為題。

    僧立成一絕雲:衆骨鑽來一柄收,褐羅銀頂複諸侯,常時撐向馬前去,真個有天沒日頭。

    &rdquo守聞之,自慚不已,盡改所為,此僧可為善于諷刺也。

     穿樹葉喝風(笑待下忍心的。

    ) 有一婢因主婆甚是嚴啬,即每日飯食,再不能飽,時常忍餓。

    婢一日向西風張着口且吸且咽,主婆見而怪問之,婢曰:小人肚中常常饑餓,我在此學一喝西風法,若學得會,即不必吃飯,可以隻是勤勞服侍了。

    &rdquo主婆大喜曰:你須上緊習學,我存了許多幹樹葉,我今日用針線聯成衣服交與你,因你飲西風,不吃我的飯,再不把件衣服與你穿,那旁人就說我主婆沒良心了。

    &rdquo 講趙錢孫李(笑有錢騙人的。

    ) 童子讀《百家姓》,首句求師講解,師曰:趙是精趙的趙字。

    &rdquo因蘇州人說放肆為趙也。

    &ldquo錢是有銅錢的錢字,孫是小猴狲的孫字,李是張三李四的李字。

    &rdquo童子又問:此句可倒轉來也講得麼?&rdquo師曰:也講得。

    &rdquo童曰:如何講得?&rdquo師曰:姓李的小猴狲,有了幾個銅錢就精趙起來。

    &rdquo 夫人屬牛(笑為官貪斂的。

    ) 一官壽誕,裡民聞其屬鼠,因而公湊黃金鑄一鼠,呈送祝壽。

    官見而大喜,謂衆裡民曰:汝等可知道我夫人生日,隻在目下,千萬記着夫人是屬牛的,更要厚重實惠些但牛像肚裡,切不可鑄空的。

    &rdquo 妓家哄人,慣以做生日為名說牛夫人,頗有妓術。

     案此條又見《笑府》卷上刺俗。

     勝似強盜(笑為官貪酷的。

    ) 有行一酒令,要除了真強盜之外,亦如強盜者,一人曰:為首斂錢天窗開。

    &rdquo一人曰:詐人害人壞秀才。

    &rdquo又一人曰:四人轎兒喝道來。

    &rdquo衆嘩曰:此是官府,何以似盜?&rdquo其人曰:你隻看如今擡在四人轎上的,十個倒有九個勝似強盜。

    &rdquo 剝地皮(笑貪官回家的。

    ) 一官甚貪,任滿歸家,見家屬中多一老叟,問此是何人,叟曰:某縣土地也。

    &rdquo問因何到此,叟曰:那地方上地皮都被你剝将來,教我如何不随來。

    &rdquo 昔有詠回任官曰:來如獵犬去如風,收搭州衙大半空,隻有江山移不動,也将描入畫圖中。

    &rdquo但恐土地神後,跟有若幹冤魂怨魄,必要剝的地皮仍然剝完了,加上些利息,方才得散。

     鄉人看靴形(笑貪官遺愛的。

    ) 一鄉莊人欲到城市遊玩,因拉城市人同往,将進城看見城門外高竿木架懸挂人頭,驚問其由,城市人答曰:這是強盜劫奪人的财物,問了枭斬的罪,把盜殺了,将頭懸在這裡示衆的。

    &rdquo及至走到一官府衙門前,又看見懸吊木匣,外畫靴形,鄉人自己點頭曰:是了是了,城門外挂的是強盜頭,這衙門上匣内盛的一定是強盜腳了。

    &rdquo 凡官員去任,裡民脫靴,置一木匣畫靴形,高懸衙門上,不知始自何人,想亦寓有懸挂其足,警醒後官清正,切莫貪盜之義耳。

     不磨墨(笑富貴相迂執壞事的。

    ) 有一世家子,頗能文,初赴童試訖,父令誦文,謂必首選,及揭案竟不錄,父怪之以讓縣尹,尹檢視原卷,則是用筆淡如薄霧,乍有乍無,不可辨識。

    父回家怒,罰其子跪于階下,厲聲責問。

    對曰:隻因考場中沒得童子在旁代我磨墨,隻就黑硯上抻寫,所以淡了。

    &rdquo 如此(笑監生不知文的。

    ) 一試官定要拘監生同考,有一監生至晚不成篇,乃大書卷面曰:因為如此,所以如此,若要如此,何必如此。

    &rdquo 試官當答曰:你能寫如此,我竟免你如此,切莫倚着如此,可惜破壞了如此。

    &rdquo 放屁文章(笑秀才不讀書生事害人的。

    ) 一秀才能言,慣會幫人訟事,縣官憎嫌,教之曰:為士者,隻應閉戶讀書,因何出入衙門,如此舉動?想汝文章必然荒疏,本縣且出題考汝,好歹定奪。

    &rdquo因出題令其做文,半晌不能成句,反高聲曰:太宗師所出題目甚難,所以遲滞,求再出一題,若做不出,情願領罪。

    &rdquo官為一笑,正在另想題目時,忽撒一屁,因以放屁為題,令其着筆。

    這秀才即拱揖進辭曰:伏惟太宗師高聳金豚,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音,仿佛乎麝蘭之氣,生員立于下風,不勝馨香之至。

    &rdquo縣官聽完大笑曰:這秀才,正經的好文章不會做,放屁的壞文章偏做得好。

    本縣衙門東街,有個萬人糞坑,叫皂隸即押他在糞坑邊立着,每日領略些麝蘭香味,免得他閑着生事害人。

    &rdquo 秀才但做壞事害人者,即罰在糞坑邊吸臭氣,隻須罰不多人,其餘皆斂迹矣。

    &rdquo 吃糧(笑生員不通吃糧的。

    ) 糧長收糧在倉,怪其日耗,潛伺之,見黃鼠群食其中,亟開倉掩捕。

    黃鼠有護身屁,放之不已。

    糧長大怒曰:這樣放屁的畜生,也吃了我糧去。

    &rdquo 川字(笑蒙師識字不多的。

    ) 一蒙師隻識一&ldquo川&rdquo字,見弟子呈書,欲尋&ldquo川&rdquo字教之,連揭數頁無有,忽見&ldquo三&rdquo字,乃指而罵曰:我各處尋你都不見,你倒睡在這裡。

    &rdquo 罵的人多(笑庸醫害誤多人的。

    ) 病家請醫看病,醫許以無事,費多金竟不起。

    病家恨甚,遣仆往罵之,頃間便回,問曾罵否,仆曰:不曾。

    &rdquo問因何不罵,仆曰:他家罵的人甚多,教我如何擠得上。

    &rdquo 不該罵,還該重打,打他個不肯用心習學。

     腌蛋(笑強不知為知的。

    ) 甲乙兩呆人偶吃腌蛋,甲訝曰:我每常吃蛋甚淡,此蛋因何獨鹹?&rdquo乙曰:我是極明白的人,虧你問着我,這鹹蛋,就是腌鴨子生出來的。

    &rdquo 若問變蛋,不知如何應答。

     争罵(笑假道學的。

    ) 兩人途中相罵,彼曰:你沒天理。

    &rdquo此曰:你更沒天理。

    &rdquo彼曰:你喪良心。

    &rdquo此曰:你更喪良心。

    &rdquo有師徒過路聞之,謂徒曰:汝聽這兩人講得好學。

    &rdquo徒曰:這等争罵,何為講學?&rdquo師曰:&ldquo說天理,說良心,豈非講學?&rdquo徒曰:既講學,為何争罵?&rdquo師曰:你看而今講道學的人,見了些須微利,就相争相打,何曾有個真天理良心的?&rdquo 要沒理喪心之人,須在讀書講道中尋之。

     案又見《應諧錄笑林》。

     矼落戶内(笑生藝生理哄騙不實的。

    ) 一皮匠生平隻用皮底一雙,凡替人矼鞋,出門必落,每每尾其後,拾取回來,以為本錢。

    一日尾之不獲,泣曰:本錢送斷了。

    &rdquo及至歸家,見底已落在自己戶内。

     做各行買賣手藝,皆本分生理,切不可炒笑。

    若以虛僞哄騙,良心已喪,則不可不笑令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