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說藝事偏驚富家子 制手機因上制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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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連夜趕到浩三住的客棧裡。

    誰知浩三蹤影全無,問及夥計,夥計道:&ldquo昨天一早渡江去了。

    &rdquo濬甫道:&ldquo甚時回來?&rdquo夥計道:&ldquo不知道,他沒有說。

    &rdquo濬甫道:&ldquo制台要請他見,他回來時,千萬合他說先來見我便了。

    &rdquo随手在懷裡取出名片一張,交給客棧夥計,自己回去複命不提。

     再說劉浩三上了這部汽機述略的書,以為樊督帥必然重用自己的,誰知一候幾日,信息杳然,不免灰心,想起漢陽鐵廠裡一位舊同學來,趁着沒事,便去合他談談。

    這早雇了一隻小劃子渡江過去,幸喜風平浪靜,船至中心,看那漢江浩森,兩岸遙峙的:一邊是黃鶴樓,俯瞰潮流;一邊是晴川閣,下臨清渚;果然風景不凡。

    一會兒,船到漢陽。

    上岸不遠,卻已到了鐵廠,找着文案處的魯仲魚。

    兩人久别相逢,說不盡的别來況味。

    飯後,仲魚又同他晴川閣、伯牙台遊了一趟,回廠時天已不早,仲魚留他暫住一宵再走。

    浩三本沒甚事,也就應允了。

    他住過一宿,這時天氣雖然深秋,卻是熱如炎夏,隻一夜起了東北風,天氣驟涼,纖纖的又下了幾陣雨。

    接着,又是大風撼水,江波洶湧,沒一隻船敢渡。

    仲魚起來對浩三道:&ldquo這是靜江風,今天渡不得江。

    &rdquo浩三道:&ldquo我終須過去,下半天看風色吧。

    &rdquo仲魚道:&ldquo隻怕渡不過去。

    &rdquo到得傍晚,果然那風越刮越厲害。

    浩三隻得又住一宿。

    如此者風雨連天,一連五日不息。

    浩三在漢陽住了五日,第六日方始放睛。

     浩三渡江徑回客棧,夥計把名片送上,述了何濬甫的來意。

    浩三大喜,就叫了一頂轎子,擡入督署文案處,打聽何濬甫,誰知他跟着督帥大閱去了。

    浩三大失所望,隻得住在客棧裡靜候。

    看看川資将罄,有些住不下去的光景,幸虧棧主人知道他合制台文案相好,又有制台請他進去的話,是個有來曆的人,不來問他催讨房金飯費。

    浩三也因川資不敷,隻得等候濬甫回來,再作計較。

     看看九月已過,十月又來,制台未見回轅,身邊川資實已告竭,隻得寄一函書,去向仲魚借款。

    誰知鐵廠文案,出息不多,仲魚也是為難,沒法隻借給他三塊洋錢。

    棧主人見浩三窮到如此,那制台請他進去的話,不知是真是假,便有些不相信了,開一張條子,特來算帳。

    客棧雖小,價錢倒是很大,每天二百四十文,連吃飯在内,統算住了二十九天,一共六吊九百六十個錢。

    浩三道:&ldquo我旅費艱難,打算合朋友借錢。

    我這朋友,跟着制台閱邊去了,等他回來,便可借錢還你。

    &rdquo棧主人道:&ldquo客官既然出門,為什麼不多預備些川資?小店是等着開銷的,那見房飯錢好拖欠的麼?這是血本換來的。

    &rdquo浩三道:&ldquo我也知道不可拖欠,隻是暫緩幾天,如數奉還,下不為例便了。

    &rdquo棧主人不答應,多少總須付些;不然是不開飯的了。

    浩三沒法,隻得把仲魚那裡借來的三塊錢,給了他兩塊。

    棧主人還嫌不夠,說道:&ldquo十天之内,客官的房飯錢要不還清,小店不便再留了。

    被别位客人知道了,大家拖欠起來,連小店的買賣,也做不成了!&rdquo浩三受了他一陣逼迫,自己理屈,沒得話講,送他出去,兀自愁慮,忖道:&ldquo十天内制台倘不回轅,我怎麼得了!&rdquo又轉念道:&ldquo我再去找仲魚吧。

    &rdquo躊躇一回,覺得不妥,暗道:&ldquo隻好把單夾衣服當來使用的了。

    &rdquo次日,見漢報上載着樊制台調署兩江。

    浩三大驚,沒奈何再到督轅打聽去。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