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鬧縫窮隔牆聽戲 舒積忿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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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空嗅嗅,覺有些汗香,心上有幾分愛他,卻又不敢問他。

    同進了寓,隻見嗣徽的房門也鎖着,不見一個人,縫窮的便跟了進來,看他開了房門,便靠在房門上,望着房裡。

    元茂在炕上找了個青緞小搭連,坐在房門口凳上,一五一十的數了四十大錢,遞與縫窮的。

    縫窮的接了,笑道:“這錢太少,請高升些。

    ”一手将錢望籃子裡放了,笑嘻嘻的一腳跨進了房門,一手來搶了元茂的搭連,元茂不放手,他是一腳在内,一腳在外,元茂将手一拽,那縫窮的随着手即撲倒在元茂懷裡,笑個不住。

    那元茂豈是個坐懷不亂的,便登時動了色,如今娶了親已是老在行,比不得從前了,便把兩腿夾住了他下身,将他抱過來。

    那縫窮的一面笑,一面還不放那個搭連,笑得頭發都要散了。

    元茂道:“你要錢容易,我給你,你要多少?”縫窮的道:“單是縫補的錢麼?”元茂道:“那手工錢,我再加你二十大錢。

    我們講個交情,你要多少錢?”縫窮的道:“講交情,别人是二百六十六,我沒有這個價兒,我總要四百錢。

    ”元茂道:“ 我就給你四百錢。

    ”對着他把嘴望炕上一扭,縫窮的道:“待我提了籃子進來。

    ”元茂恐怕人來,關了門闩了,二人就在炕上雲雨起來。

     恰好嗣徽回來,望望元茂的房門沒有鎖,把手一推,卻是闩着,知道元茂在内,便叫了一聲:“開門,青天白日關了門做什麼?”元茂聽了,吃了一驚,伏着不動。

    嗣徽又推了一推,元茂隻得應道:“我肚子疼,要躺一會起來,不要來推門吵鬧人。

    ”嗣徽倒也不疑心,一移步間,踢着一樣東西,一看是婦人戴的一朵紙花,拾起來聞一聞,有一點油氣,心上想道:“那裡來這東西在他房門口?他又不肯開門,莫非他倒接個媳婦在裡面受用麼?”此時天未全黑,屋裡尚有些亮。

    嗣徽到窗下一望,卻是冷布窗心,元茂忘下了卷窗。

    嗣徽望到炕上,見一個婦人仰卧着,元茂正在那裡高興,婬聲甚熾。

    聽得那婦人低低說道:“起來罷,四百錢要怎樣?已經值八百錢了。

    ”元茂尚是老皮老臉的,被那媳婦一推,推出了筍。

    坐了起來,就在那元寶籃裡拿塊破布,抹了一抹,摋好了褲。

    元茂也穿了小衣,取出四百錢弟與那媳婦,那媳婦收了,塞在籃裡,又道:“那縫補的錢呢?”李元茂又找那小搭連摸錢,那媳婦一手搶去,連搭連往籃裡一摔,把肘抄着籃子,開門出來。

     嗣徽看清,想撞破他,恐元茂臉上下不來。

    且看縫窮的生得少艾,便想要半路截留,便先到門口等他。

    那縫窮婆出來,嗣徽攔住了門,問道:“你方才在裡頭做什麼?”那縫窮婆笑嘻嘻的扭着頭,看嗣徽穿着芙蓉布汗衫,腳下是皂靴,知道是位老爺,說道:“方才有位爺們,叫我縫補小衣。

    ”孫嗣徽道:“我在窗子外望得清清楚楚,他給了你四百錢。

     明日我也要縫小衣,你務必來。

    ”那縫窮的聽了,袅頭袅腦的答應了,又道:“什麼時候來呢?”嗣徽道:“吃了早飯就來,我在這門口等你。

    如我不在門口,你就在門口等我。

    ”縫窮的連連答應,将嗣徽打量一番,把手摸一摸頭髻,提着籃子出去了。

    嗣徽進來也不說破,與元茂談了一會,各自睡了。

     明日早飯後,嗣徽到門口望了幾次,尚不見來。

    心裡一想,有些下人在面前,不便行事,把幾個家人盡行打發出門,叫他去探聽嗣元消息與到遠處去買物去了。

    知元茂是要睡中覺的,到他房門口望了一望,見元茂在炕上躺着,閉了眼,當他睡着了。

    急到門口來,見那縫窮婆已坐在門檻上。

    今日打扮得不同,梳得光光的元寶頭,絞光了鬓腳,插了一枝花,穿一件藍夏布衫子,手中帶上燒料镯子、銅戒指,回頭見了嗣徽,便笑嘻嘻的提了籃子,走了進來。

    嗣徽見他比昨日嬌俏多了,心中大喜,進了二門,便一手搭在他肩上,一直推進了房,把房門闩上,下了卷窗。

    這房嗣徽弟兄兩人同住,此時嗣元未回,真是難得。

    嗣徽低低的說道:“天氣熱,脫了衣服罷。

    ”縫窮的點點頭,便将衫子脫了。

    他臉上是被太陽曬黑的,身上倒還白淨,凸出兩個灰色奶頭,嗣徽摸了兩把。

    又叫他脫去小衣,縫窮的抿着嘴笑,不肯脫,嗣徽便解了的他的帶子,替他脫了。

    請教到妙處,倒也光肥可玩。

    就是顔色不甚好看,像是個連鬓胡子。

    嗣徽也脫光,縫窮婆一眼望去,其物甚偉,比起昨日那位,真是小巫見大巫,二人就在躺椅上頑起來。

     且說那元茂并未睡着,嗣徽與他對面房,有人進來,豈有聽不見的?況那縫窮婆今日穿了木底鞋,鞋内又襯了高底,七寸長的花鞋,今日變了五寸。

    雖輕輕的走,總有咭咯之聲。

    嗣徽當元茂睡着了,也不防他,把全副的精神施出來,那張躺椅響得好不熱鬧。

    元茂輕輕地走到嗣徽房門口,側着耳朵聽去,那響聲在躺椅上,咭咭嘎嘎之中,又夾雜些“唧咂”之聲,像狗舔米泔水一樣。

    元茂大疑。

    又到窗下望望,見卷窗放下,心裡想道:“先前很像個女人腳步走進房去,這響聲宛與昨日相似。

    ”又因眼光不濟,窗縫裡也望不清楚,複到房門口,輕輕的将門推一推,知是闩着,便再聽。

    覺得輕重疾徐,聲聲中 ,而泥粘水滑之聲,令人心蕩,分明是這件事了。

    又聽得低低的問道:“好不好?”那邊應道:“好。

    ”又聽得道:“這一下是一百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