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關燈
發抖,她纖細的手臂上突然起了雞皮疙瘩。

    “我甯願坐牢也不願回到那噩夢般的生活。

    我沒有殺過任何人,我隻是一個受命運擺布的人而已。

    ”喬子對天長歎道。

     “我也看到怪物了,”陶太說,“而且是經常看到。

    眼前滿是鐵棍和金屬條,不斷地組合成一個巨大的攀登架。

    肚子裡露出齒輪的人一邊發出機械的聲音一邊在街道中遊蕩。

    還有的在月夜裡拖着長長的影子,在宮殿的陽光下徘徊。

     “究竟是我服下的藥使我的大腦産生這種幻覺呢,還是這些藥物導緻了我的身體孕育出這種畸形的大腦?我不知道。

    但這三十年來,我确實一直與這些怪物為伴。

    ” 神奈川縣警察局的丹下警部來到我們的住處,裝腔作勢地向禦手洗問東問西。

    開創了一個時代的巨星旭屋架十郎驟然離世,引起一場轟動,多家電視台紛紛推出追悼節目,此事也免不了驚動警方。

     葬禮由旭屋制作公司的高層主持。

    看到死去老友的遺體,他們深感震驚。

    但他們絕口不向媒體透露消息,這是他們向有恩于自己的老友所獻上的最後敬意。

    丹下的能力雖然平庸,但也發現稻村崎公寓大樓有隐蔽的四樓,以及旭屋在九年前策劃和實施了某種計劃。

     對于丹下的問題,禦手洗做了仔細的說明。

    他告訴丹下,九年前旭屋利用在印尼的一棟與稻村崎一模一樣的公寓大樓,殺死了他的秘書加鳥猛。

    且誤殺了姘居情婦香織。

     “見面時,野邊修不願與我們交易。

    向警察說說他的事沒關系。

    ”禦手洗在我的耳邊悄悄說。

     禦手洗又向丹下解釋旭屋利用海豹肢畸形的獨生子陶太作為目擊證人來制造不在場證明的詭計。

    丹下一時之間似乎很難理解。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如此。

    ”丹下一邊記筆記,一邊連連點頭。

     “事件的誘因是三崎陶太出了交通事故,陷入昏迷狀态。

    旭屋與情婦便趁這個機會想了一個謀害秘書的計劃,他們在兒子蘇醒前把他運到印尼。

    可是醒過來的陶太卻喪失了記憶,他變得和嬰兒一樣,照顧他的香織便擔負起母親的責任,不得不從頭開始教他說話和寫字。

    這是旭屋他們料想不到的事。

    我們閱讀陶太的手記,這部分記錄了他真實的成長過程,令整個事件變得更加複雜,旭屋與香織的陰謀也就更難暴露了。

    ” “說得對。

    ”我點頭附和,“所以,那手記并非陶太的成長記錄,而是恢複記憶的記錄。

    ” “由于記憶漸慚恢複,他的成長速度非常之快。

    ”禦手洗回應,“至于手記中記述加鳥被殺的過程,那是陶太躺在床上目擊到的景象。

    出事那天,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一直躺在床上。

    看到加鳥和香織被殺、強盜逃走,他才第一次下床,跑出公寓外,迷失在異國的古怪環境裡。

    ” “但你是如何發覺陶太出了交通事故和喪失記憶的?”我問道。

     “值得問這種問題嗎?那真是太簡單了。

    ”禦手洗說道,“請借我手記的影本……瞧,就在這裡了。

    此處寫着‘今天。

    我十歲啦’,然後又記述‘香織媽媽’如何教他日文。

    那麼這位‘媽媽’年紀多大呢?在手記的稍後提到:‘她的年紀與我相仿,最多比我大三四歲吧。

    ’試想,如果手記所記述的确是陶太十歲時的實際情況的話,當時隻有十三四歲的香織怎能做他的‘媽媽’呢?” “啊!原來如此。

    ”我重重地點頭。

    閱讀手記時,我忽略了這個重要細節。

     “真實情況是,陶太生于昭和三十七年,香織生于昭和三十二年。

    ” “與這次事件有關的人物,第一位當然是旭屋架十郎,其次是他的情婦河内香織,然後是被謀殺的秘書加鳥猛及被隐藏的兒子陶太……那麼,住在茅崎綜合醫院的那個女人是誰?”丹下發問。

     “那女人叫野邊喬子。

    她本來是受到旭屋的利用而被卷入這事件裡,後來好像對陶太産生感情,兩人就變成戀人了。

    ” “那麼,住在鐮倉醫院的野邊修呢?這人好像與仙台的醫療事故有關……” “他是野邊喬子的哥哥,也是将旭屋架十郎如廢人般匿藏起來的罪魁禍首。

    他在稻村崎公寓大樓改建秘密的四樓,要自己的妹妹扮成香織,讓陶太扮成旭屋,還從北海道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