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旅途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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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搜集了……” “你是打算一面露宿、一面和弟弟一起回韓國?” 老人颌首。

     “你希望回祖國?” 這時,老人的臉孔很快扭曲了,眼淚不停掉下,同時無數次用力點頭。

     “真的那樣想回去?”吉敷内心受到強烈沖擊了。

    老人雖然那樣想回自己的國家,卻為了替弟弟報仇而一直留在日本迄今! “我在祖國有……妻子。

    ”老人繼續低聲說。

     ——原來有妻子? 吉敷又感受強烈震撼了。

     “我是無所謂了,但是……庫頁島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 吉敷站起來,遞面紙給老人,之後,他呆立良久,卻不再坐下地拿起椅子。

    無論如何,謎團已經解明了,雖然是可怕的困難事件,卻終于查明真相,而,他希望以自己所查明的事實,盡可能幫助眼前這位老人。

     走出拘留房,請看守員鎖上門,再帶着椅子放回三樓走廊角落。

     走向樓梯,但,剛踩上第一階,他又躊躇了,轉身回到拘留呂泰永的房間的,隔着鐵栅欄凝視對方。

     呂泰永沒有擡起臉,隻是盯視地闆。

    吉敷靜靜等他擡起臉來,但他卻不想擡起。

     “真的很對不起,讓你承受如此多的折磨。

    ”吉敷說着,深深低頭緻意。

     吉敷看不見老人是何種表情,但是,擡起頭後,他轉身走向樓梯。

     踩着樓梯爬上四樓,吉敷心想,對自己而言,這次的事件到底代表什麼呢?剛才,自己曾講過呂泰永的異想打動上天,但,此刻吉敷卻覺得,上天仿佛透過這次事件想告訴自己什麼? 究竟是什麼呢?自己現在是未能充分了解,但,可能是昭和這個時代日本人過去所犯之罪,甚至現在仍繼續犯的罪孽吧!而,上天就是要身為警察的他注意這點,而且好好予以把握、揭露。

     “警察是嗎……”吉敷不由自主喃喃說出。

     在樓梯中央的回轉台,吉敷碰上由上面下來的主任。

     “嗨!”吉敷打招呼。

     “笨蛋,你回來了?”主任哼笑,“已經查明一切了嗎?” 吉敷颌首。

     “這麼說,兇手是别人?”主任同樣問。

     “不,一樣是他。

    ”吉敷回答。

     不知有何可笑,主任大笑出聲,說:“如果遊戲結束,該好好賣力工作了。

    ”主任轉身下樓,但,繼續大聲說話,“這個世間不是如你所想像般的故事情節進行的,白癡就是白癡,罪犯就是罪犯,垃圾也永遠是垃圾,經過這次之事,你應該也明白了吧!” 吉敷追着主任下樓,抓往他肩膀,讓對方轉過身來後,抓往其胸口,用力推向水泥牆,抵住。

     主任以怯懦的眼眸瞪視吉敷,邊掙紮邊嚷叫:“你打算一輩子都幹小刑事嗎?” “我無所謂!”吉敷大聲回答,“我不希望向任何人耀武楊威,就算是面對小流氓混混,我都會采取尊重的态度,也就是說,我隻是個和平主義的信徒,完全不在乎什麼權勢、地位。

    但,像我這樣的人,還是會有你這種人刻意想欺負,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你對這次的事件了解多少?你知道這次事件對日本人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嗎?也許直到現在,你還是以為這隻是癡呆老人因為不懂消費稅的意義,才發作性的殺害老闆娘吧?對不?” 吉敷知道自己的嘴唇發抖,他深刻體會到自己對老人的無力感。

     “自己不想學習、不想行動,也不想追根究底……唯有像你這樣的人才會蔑視别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打算怎麼做随便你,我不在乎,但,我不能忍受你的狂傲。

    你叫我白癡我無所謂。

    但是我不能忍受你叫那位老人是垃圾,更不能忍受他再繼續受折磨。

    ” 吉敷瞪着主任,對方沉默不語。

     “我可能真的是白癡吧!總是全力投入不可能有絲毫收獲之事,卻對可以高壓之人謙虛,對不能得罪之人大聲怒斥。

     “但是,我這種個性改變不了,隻要認為不對,即使是警視總監我照樣不怕得罪地直言指責,因為我隻要走自己相信正确的一條路。

    我并不希望你能了解,但請别再管我的事。

    我隻有一個希望,就是在自己短暫的人生之中,面對遇見的每一件事,都能夠完全明辨黑白,隻是這樣而已,請别再打擾我。

    ”吉敷說完後,松手。

     主任默默撫平被弄給的襯衫,扶正歪斜的領帶。

     吉敷緩緩轉身,爬上樓梯,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