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毅決勝擒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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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拜舞在金銮殿! 李旻果中狀元,官拜翰林院修撰,後來做到南京吏部侍郎。

    那浙江志書上,載他做祭酒的時節,能振起師模,不負所學。

    住在吳山下,環堵蕭然,死之日家無餘财,是有德有品之人。

    那王華做到吏部尚書。

    兩人聲名人品,都可謂不愧科名者矣。

    有詩為證: 富貴可以力求,功名奪得頭籌。

     說與有志男子,何須羨彼王侯! 話說那中三元的商辂,字弘載,号素庵,谥文毅,是浙江嚴州府淳安縣人。

    他的父親是嚴州府一個提控,住于公廨之中,在衙門數年,一味廣積陰德,力行善事,那舞文弄法的事,不要說不去造作,就是連夢也都不曾做,甘守清貧。

    他母親也是個立心平易之人,若是那沒天理枉法錢财,夫妻二人斷然不要。

    大抵在衙門中的人,都要揉曲作直,以是為非,以非為是,上瞞官府,下欺百姓,筆尖上活出活入,那錢财便就源源而來。

    商提控一味公直,不要那枉法的錢财,自然家道清貧。

    夫妻二人常對天禱告道:“我不願枉法錢财,但願生個好兒子足矣。

    ”正是: 公庭裡面好修行,不受人間枉法錢。

     話說淳安府一個人姓吉,排行第二,被仇家誣陷。

    那仇家廣有勢力,上下都用了錢鈔,将吉二下在牢裡,要置之死地。

    商提控憐吉二無辜,一力扶持出來,保全了性命。

    正是: 當權若不行方便,如入寶山空手回。

     話說商提控救出了吉二,那吉二感恩無地,無力可報。

    一日,商提控從吉二門首走過,吉二一把拖住商提控衣袖,再不肯放,邀到家裡坐地吃茶,商提控苦辭不要。

    怎當得吉二抵死相留,吉二一邊走去買些酒肴回來,叫妻子孫氏整治。

    那孫氏頗有幾分顔色,吉二叉手不離方寸,對孫氏說道:“我感商提控之恩,無力可報。

    今日難得大恩人到此,我要出妻獻子,将他飲到夜深時分,你可出去陪宿一宵,以報他救我性命之恩,休嫌羞恥則個。

    ”孫氏隻得應允。

    安排酒肴端正,吉二搬将出來,請商提控吃。

    商提控甚是過意不去,一杯兩盞,漸漸飲到夜深時分,吉二托說出去沽酒,閃身出外,再不回來。

    商提控獨自一個,卻待起身,隻見門背後閃出那個如花似玉的孫氏來,深深道個“萬福”。

    商提控吃了一驚,孫氏便開口道:“妾夫感恩,無地可報。

    今日難得大恩人到此,妾夫情願出妻獻子,叫奴家特地出來勸提控一杯酒,休嫌奴家醜陋則個。

    ”說罷,便走将過來斟酒。

    商提控驚慌,急急抽身出外而去。

    回來對妻子說了,以後再不敢打從吉二門首經過。

    三日之後,夫妻二人都夢見本府城隍之神對他說道:“子累積陰功,廣行方便,上帝命我賜汝貴子,以大汝門戶。

    ”就把手中一個孩兒送與他夫妻二人,遂騰雲而去。

    從此妻子懷孕,生下商辂,那時是永樂甲午二月二十五日。

    生下之時,滿室火光燭天,合衙門中人都見有火,盡來救應。

    太府亦見火光遍室,衙役禀說公廨失火,太府急急收拾緊急文書,一壁廂叫人救火,一壁廂叫人防守庫獄。

    頃刻間來報道:“并無火燭,隻是商某家生下一個孩兒。

    ”太府大驚道:“此子必然有異。

    ”就吩咐左右道:“待此子滿月之日,可抱來一見。

    ”滿月之日,商辂父親抱見太府。

    太府看他目秀眉清,神氣軒豁,啼聲響亮。

    太府抱在膝上,歡喜非常,對他父親道:“爾子上應天象,必非塵凡之器,他日必為朝廷大瑞,與國家增光者也,豈徒科名而已哉!爾好為看視教訓,待其成立,斷能大爾門戶也。

    ”就命将黃涼傘罩送之而出。

    後來漸漸長大,讀書識字,便出口成章,一目數行,下筆磊磊驚人。

    宣德十年乙卯中解元,那時隻得二十二歲。

    進京會試不中,李時勉做祭酒,一見商辂,便知他是個非常之人、公輔之器,異常敬重,就教他讀書于東廂之後。

    到正統九年乙醜會試中會元,廷試狀元及第,那時年三十二歲,官拜翰林之職。

    後來他父母都受了诰命,真是陰德之報。

    在下先将他父母的陰骘報應說過了,方才下文說商辂本身的立朝事業,為朝廷柱石,千載增光。

    有詩為證: 陰德昭昭報不差,三元兒子實堪誇。

     山川靈異俱閑事,隻是《心田》二字嘉! 不期己巳年,正統爺幼沖之年,誤聽王振之言,禦駕親征鞑虜也先,失陷于土木地方。

    敗報到來,滿朝文武驚惶無措。

    幸得兵部尚書于謙力主群議,請景泰爺監國,以安反側。

    商辂竭力輔佐于謙,共成此議。

    有個不知利害的徐珵,創為南遷之計。

    商辂與于謙,并内臣全英、興安共為唾斥,方才人心甯定。

    商辂因于謙在山西河南做了十九年巡撫,熟于兵機将略,凡事有老成見識,故事事聽他說話,遂協同于謙文武等臣,經略戰守。

    後來正統爺回朝,商辂奉命到居庸關迎接回來,居于南城。

    錦衣衛指揮盧忠上奏,妄說南城事體有不可知之變。

    景泰爺大怒,窮治不已。

    商辂對司禮監王誠說道:“盧忠本是個瘋子,豈可聽信他胡言亂語,壞了大體,傷骨肉之情。

    ”王誠将此言禀與景泰,景泰爺方才大悟,将盧忠殺死。

    後來景泰又要易正統爺東宮,衆臣共議。

    商辂道:“此國家大事,有皇太後在上,臣下誰敢輕議?”景泰不聽商辂之言,畢竟易了東宮,升商辂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學士。

    景泰五年,禮部章綸、禦史鐘同,因景泰爺所立東宮遘疾而死,遂上本要複立正統爺太子。

    景泰大怒,要将二臣置之死地。

    商辂力救,免得章綸一人。

    後景泰爺正月病重,商辂同閣老陳循議請複立正統爺太子,商辂遂于奏疏上增二語道:“陛下為宣宗章皇帝之子,當立宣宗章皇帝之孫。

    ”正要明日奏進,不意石亨、徐有貞一幹人;斲進南城,迎接正統爺複登寶位,遂将兵部尚書于謙誣緻死地,深可痛惜。

    次日正統爺召商辂并閣老高谷到于便殿,慰安道:“朕在南宮,知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