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位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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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氣。

    弗洛倫斯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緊張,過于緊張,身體會僵硬得不聽使喚,那就什麼也幹不成了。

    可是明知道不能緊張,但自己根本做不到。

     一層院子裡的士兵已經看不見了,看來他們已經确定我不在院子裡。

    如果這樣,他們可能已經朝這裡上來了。

     城牆上的士兵已經走遠了,但還是離得太近,等等,再等等。

    可是,萬一院子裡的士兵往上喊叫的話,那不就……不,還得等等,一切隻看上帝的旨意了。

     士兵的身影已經變小了。

    機會就在眼前!弗洛倫斯把繩子拿在手裡,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地走到月光明亮的走廊裡。

    她一邊注意腳下别出聲,一邊蹑手蹑腳地靠近一個牆垛,迅速把繩子套上去。

     啊?怎麼會是這樣! 她的心裡幾乎要哭出聲來。

    原來繩套還是打得太小了。

    明明想過要打大些,但到了眼前一看,牆垛還是比預料的粗。

    她急得直想哭,一邊使勁把繩套拉大。

    她拼命拉,再使點兒勁也許就能套上了,再拉大一點,再拉大一點就夠了! 好了,終于套上去了!終于把繩結套在牆垛上了!她把繩子垂到牆外。

    遠處的衛兵背對着自己。

    她爬到兩個牆垛之間,緊緊握住繩子,就在她正要探出身子,爬到城牆外的黑暗中去時,就在這一剎那,院子方向傳來男人的聲音。

    衛兵在走廊中間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看來是下面的衛兵在呼喊着這位衛兵的名字。

    他慢慢橫過走廊,往院子那邊靠了過去。

     弗洛倫斯拼命把身子探出牆外。

    恐懼消失了,她跳了出去,使盡全身力氣握緊繩子,不顧一切地在黑暗中往下滑。

     僅僅幾天以前,但感覺就像過了一年似的,她還用森林裡的大樹做過攀着繩子的垂降練習,這才知道練過的根本派不上用場。

    她隻能緊閉着眼睛,拼命抓緊繩子往下滑。

    耳邊傳來手套和繩子的摩擦聲,她的身體以很快的速度往地上墜了下去。

     雖然戴着手套,但掌心卻因為摩擦而燙得難受。

    真燙!太燙了!這麼下去一定會燙傷手!但絕不能松手,松手就完了。

    她這麼想着,拼命握緊了繩子。

     啊!她想。

    手裡握緊繩子的感覺消失了。

    啊,繩子不夠長!不行!這樣也得死!剛想到這裡,一股猛烈的撞擊迅速傳到弗洛倫斯光的的腳後跟。

    啊!她大叫一聲,屁股着地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弗洛倫斯在地上打了個滾。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到了!我到達地面了! 泥土的氣息,令人懷念的青草的芬香。

    回頭望去,遠方閃亮着點點美麗的燈火,那是農家透出的亮光。

    繩子雖然夠不到地上,但也沒差多遠。

     咔嚓咔嚓的混亂的腳步聲從上面傳來,看守的衛兵們慌慌張張在城牆上跑,他們知道有個女孩逃跑了。

    負責瞭望的士兵也知道了。

    弗洛倫斯躲在黑暗裡,用戴着手套的手,急急忙忙把鞋子穿上了。

    因為光着腳是逃不了的。

    穿好鞋子後,她拼命朝路上奔跑起來。

    不知道森林在哪個方向,但得盡快離得遠遠的,哪怕一步也好。

    她隻想盡快遠離這座可怕的城堡。

     心髒劇烈地怦怦跳着,弗洛倫斯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無論如何總比被殺好。

    她不停地拼命跑着。

    城裡一定有人騎馬來追,得跑得離城遠遠的,必須趕快跑進森林才行! 她邊跑邊朝四面看。

    森林在哪兒?森林在哪兒?那片閃爍的民家燈火後,左邊有一片黑糊糊的東西。

    森林!那就是森林! 弗洛倫斯被草絆倒了,腳踝砸在石頭上,爬起來後改變方向不顧一切地向那邊跑,沒命地朝森林的方向跑去。

     隻有腳步聲和自己的喘息聲充滿夜空下,風在耳邊呼嘯着掠過,腳下的地面不斷向前移。

    然而天空中的月亮卻一動也不動。

    她猛然發現,東方的天空稍微發紅了,天已經快亮了。

     天亮後就危險了,必須趁着黑找個地方藏起來。

    可是,能藏得住嗎?我能藏得了嗎?他們是鎮守一個國家一座城堡的軍隊,隻要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向鄰國發動戰争。

    想找到一個女孩子,還不是太容易了? 她轉身一看,賽伊特城黑糊糊地聳立在那兒。

    那座城裡的地下,每天都在進行慘絕人寰的屠殺。

    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城内的每個窗戶裡都透出朦胧的黃色的燈光,一定是發現我逃跑了,正在叫醒士兵們。

     追兵好像還沒出城。

    那麼可怕的秘密,也許會從我的嘴裡洩露出去。

    為了堵住我的嘴,他們一定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真能逃得掉嗎? 弗洛倫斯跑進森林裡,腳下的青草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她停下腳步。

    植物的芳香和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