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半下午了我應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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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那柳樹濃蔭,遮遍大地。

    一個六角草亭,立在濃蔭底下,梁山伯慢慢在亭子以内散步。

    隻見一叢薔薇花,開得紅花朵朵,和綠葉交叉,遮遍人行路。

    梁山伯隻管瞧着,心想這個地方,正是與祝賢妹結交之處,隻是多了一叢花。

    正在猜想,忽然薔薇花架移動,隻見祝英台拂開了花枝,走了出來,而且正好是女裝。

    不由得失驚道:&ldquo賢妹,怎麼出來了。

    &rdquo 祝英台走上草亭來道:&ldquo梁兄,是妹見兄想妹想得可憐,因此不問家庭怎麼管得嚴厲,打破了樊籠,沖了出來。

    &rdquo 梁山伯道:&ldquo那正是難得,如今到哪裡安身?&rdquo 祝英台道:&ldquo現在是離家越遠越好,海濱山麓,哪裡都可以去。

    &rdquo 梁山伯哈哈大笑道:&ldquo這太好了。

    賢妹,你看這是什麼地方?&rdquo 祝英台道:&ldquo那怎麼不認得,正是當年訂交之處。

    &rdquo 梁山伯道:&ldquo隻是多了這叢花。

    &rdquo 祝英台道:&ldquo這是我親手栽的呀!等我去摘兩朵來戴。

    &rdquo說着就跨了大步,由亭子石階上下亭子,一步不留神,那隻移上前的腳踏了空,身子着虛,就斜倒下去。

     梁山伯道聲不好,跑了過來,彎腰牽了她的手,使勁望上托。

     高氏就叫道:&ldquo山伯山伯,不要拖住自己的手呀。

    &rdquo 梁山伯睜開眼來,原來是一場夢。

    看着自己右手還用盡氣力,使勁拖住自己的左手呢。

     高氏坐在床沿,睜眼望着,口裡還喊着道:&ldquo為什麼要拖住自己的左手呀。

    &rdquo說着,用兩手來将梁山伯右手拖開。

     梁山伯醒過來了,便道:&ldquo不要緊的,我在作夢。

    &rdquo 高氏道:&ldquo作什麼夢呢?&rdquo 梁山伯也不用瞞,就把夢中所見,略微告訴高氏。

     高氏道:&ldquo夢由心造,不要放在心裡。

    &rdquo 一句話剛完。

    忽然四九叫進來道:&ldquo祝家來人了。

    &rdquo 梁山伯道:&ldquo你聽,祝家人來了。

    是什麼人來了。

    趕快去看一看。

    &rdquo說着,就把躺在床上身子,掙紮着坐了起來。

     高氏也知道山伯性情,說看一看,一定得去看上一看,于是起身向堂屋裡走去。

    隻見四九引着一個漢子挑了一挑東西,放在堂屋中心,梁秋圃也早被四九叫了出來,四九在一邊介紹着道:&ldquo這是老相公,這是王順大哥。

    &rdquo 王順施了禮,然後道:&ldquo我家小姐聽到梁相公病了,打發王順前來看看,王順還有點力氣,就和安人商量着,把家裡現在的東西,挑上一挑,請相公笑納。

    &rdquo 梁秋圃道:&ldquo哦!還是安人同意的,這越發不敢當了。

    &rdquo 高氏出來了,四九又介紹一番。

    高氏看那挑子,包括櫻桃,枇杷,梨,臘肉,熏雞,還有紙包七八包,便哎喲一聲道:&ldquo這都是給病人吃的嗎?實在多謝。

    &rdquo 王順道:&ldquo這不過是一點意思,梁相公現在哪裡,小姐叮囑我瞧瞧。

    &rdquo 高氏道:&ldquo他還要瞧瞧你呢,我引你去。

    &rdquo說着,引王順進了梁山伯卧房。

     梁山伯坐在床上,首先看見了他,便道:&ldquo哦!是王順。

    &rdquo 王順施過禮,見梁山伯瘦得顴骨高起,嘴唇幹燥,臉色病容很重。

    因道:&ldquo小姐請你多方保重,帶了一點東西,請相公病裡吃呢。

    &rdquo 四九便将一挑東西挑進病房,讓山伯過目。

     梁山伯道:&ldquo多謝小姐,還有什麼話嗎?&rdquo 王順道:&ldquo這些東西,都是老安人過目的,小姐點交東西,安人在旁,隻得說請相公保重而已。

    是王順将要走的時候,銀心私下交了一塊紅羅手絹給我,說我小姐送給相公的。

    這手絹呈上相公,相公自然明白。

    &rdquo說完,在身上取出紅羅手絹,雙手交給梁山伯。

     梁山伯接了手絹,見上新舊斑痕,清清楚楚。

    便點點頭道:&ldquo我明白了。

    我的病,恐怕不會好的。

    我本來想修書一封,交你帶了回去,但我今天不能寫信了,隻覺四肢無力,請你告訴小姐,彼此心照吧。

    &rdquo 王順看那樣子,梁山伯實在不行,便在床前,安慰一番,然後出去。

    那挑子依然由四九挑出卧房。

     梁山伯坐在床上,拿了那塊紅羅手絹,隻是翻來複去,默然不語。

    王順吃過了午飯,進來告辭,梁山伯點點頭。

    王順看這樣子,病體是恐怕沒有指望,對床上施一禮,告辭而去。

     到了晚上,梁山伯喝了點稀粥,略微有點精神,正好二老都在床前坐着,就對二老道:&ldquo兒的病已經是十分不行了。

    這對二位老人家不孝之罪,那是無可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