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草亭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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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這位相公,也是到杭州去攻書的。

    &rdquo 相公道:&ldquo果然如此,實是幸會,等我來動問一二。

    &rdquo說着,掉轉身來,見了祝英台正和銀心談話,她臉上似乎現出着歡喜。

    便作一個揖道:&ldquo仁兄請了。

    剛才四九報道,我兄是到杭州去攻書的,不知此話是真嗎?&rdquo 祝英台起身還了一禮道:&ldquo是真的。

    仁兄今欲何往?&rdquo 那相公道:&ldquo也是向杭州攻書的,豈不太妙。

    請問仁兄,由哪道而來?&rdquo 祝英台道:&ldquo上虞祝家村而來,仁兄呢?&rdquo 那相公道:&ldquo會稽梁家莊而來。

    &rdquo 祝英台道:&ldquo這真是美不美,故鄉水了。

    &rdquo 那相公道:&ldquo親不親,故鄉人,太巧了。

    &rdquo 祝英台道:&ldquo這裡還有一個石墩,何妨請坐叙談。

    &rdquo 那相公道:&ldquo好,正要請教。

    &rdquo 于是二人重見一禮,那相公近前兩步,靠近石墩,祝英台取過行李袋中塵拂,撣去石墩上浮塵,将塵拂歸還行李袋。

    石墩相距三尺路,二人分開坐下。

     祝英台道:&ldquo請問仁兄高姓尊名。

    &rdquo 那相公道:&ldquo在下梁山伯。

    山水的山,伯仲叔季的伯。

    我兄呢?&rdquo 祝英台道:&ldquo在下祝英台。

    祝是祝福的祝,英雄的英,樓台的台。

    不知我兄前往杭州,想投哪位名師?&rdquo 梁山伯道:&ldquo周老先生士章,設館尼山,我想拜周老先生門下。

    我兄前往,又是投哪位名師呢?&rdquo 祝英台道:&ldquo正和仁兄一樣。

    現在名師難得,這位周老先生門下,聽說有不遠千裡而來的學生呢。

    &rdquo 梁山伯道:&ldquo正是如此。

    &rdquo 正說到這裡,隻見黑雲遮蓋的地方,兩道電光由雲裡鑽出。

    仔細看,電光由頭到尾,好像一個人字形,尤其人字形的接栒所在,電光極為強烈。

    有一道白光,由人字形發出,照得四周山川,全體變白,好在電光所射的時間尚短,一閃就過去。

    但電光雖過,雷聲便來。

    隻聽見霹靂一聲,嘩啦啦直響。

    這樣雷電交作,有十餘次,那大雨便來。

    看那雨的來勢,有如密挂珍珠簾子一般,由近而遠,那些田園屋合,有些模糊,越遠模糊越厲害,頂遠的地方,模糊一片,田園屋舍都看不見。

    銀心四九被大雨所趕走,一齊站在亭子角上。

     梁山伯道:&ldquo四九,大雨你怕麼?&rdquo 四九道:&ldquo大雨我倒是不怕。

    隻是剛才一陣大雷,就像打在亭子外一般,好像有些&hellip&hellip&rdquo 梁山伯道:&ldquo有些害怕。

    這是人情所不能免的。

    雷聲猛烈,盡管與我無關,孔子聖人,也道個疾雷必變色。

    &rdquo 祝英台道:&ldquo仁兄這話,倒講的是。

    現在大雨滂沱,一步難行,不免在此多盤桓些時候。

    請問仁兄,杭州地方,有親戚沒有?&rdquo 梁山伯道:&ldquo倒未曾有,不知仁兄哩?&rdquo 祝英台将手拍着大腿道:&ldquo小弟也未曾有呀。

    &rdquo 梁山伯道:&ldquo如此說來,倒是情形未免相同。

    請問兄台。

    家中昆仲幾位呢?&rdquo 祝英台道:&ldquo家中就剩兄弟一人,所謂獨生孤兒啊?&rdquo 梁山伯歎口氣道:&ldquo如此說來,與小弟又已相同,小弟也是孤兒獨生,這真是巧極了。

    蒼天下這大雨,與你我兩人趕着草亭相會,這真是有緣了。

    &rdquo 祝英台道:&ldquo是,正是巧合。

    &rdquo 梁山伯偏頭對亭子外看看,雨勢略微小一點,便道:&ldquo現在雨勢稍住,等弟來看一下,下午還可趕路吧?&rdquo 說着,站起身來,慢步來到亭子邊上。

    這時,那兩匹馬被雨勢淋漓,站立不住,都已站到亭子邊下。

    天上的雨,恰被屋檐遮住。

     梁山伯笑說:&ldquo你看,馬被雨勢所趕,自自然然相聚無雨的所在,可見萬物都有個緣字在暗中牽動。

    &rdquo 祝英台聽了,隻是默然,将兩隻袖子,按住大腿。

     梁山伯道:&ldquo呵!雨勢更小了。

    你看,西北已經天開,雲勢漸漸的向東南移動,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