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師東主美婢學填詞鬧西湖靈妃傷破室

關燈
事。

    」蓮因道:「事有難料,甯可小心些,現今園中人少,學堂那裡畢竟人多,還是寄去的好。

    」韻蘭方才允肯。

    一宿不表。

     次日正逢禮拜塾中無事,蓮因邀了韻蘭檢點箱奁寄去。

    折契鐵箱兩隻,皮箱十四隻,書畫箱四隻,珍玩箱兩隻,蓮因格外收拾蓮被帳毯墊門簾,揀上等的也打了油布包好送去,惟平常所用仍放幽貞館内。

    春影樓十七日各姊妹為韻蘭餞行。

    十八日帶了伴馨、侍紅、龍吉到杭州去了。

    華鬟小築惟玉潤、霁月同幾個小丫頭老媽子居住,外邊更夫厮役四五人,看守。

    佩纕、月紅仍住萱花圃。

    卻說韻蘭在吳淞江戴生昌碼頭登船,徑赴杭州。

    途中輪船機器壞了,修理一日。

    二十一日早始到碼頭,在家走時已先達電報至杭,說蘇姑娘十八日午後起行。

    故伯琴、仲蔚、黾士于二十日便到碼頭迎接。

    黾士的夫人孫氏、仲蔚的夫人顧氏,也一同前來。

    卻未見韻蘭到埠,因又電詢上海。

    答言實已前來,佩纕便覺驚疑不定。

    至二十一日早上韻蘭到碼頭,卻無迎接之人,因命龍吉先行通報。

    中途遇見黾士,備細告訴了。

    黾士立刻同回給信,仲蔚方欲遣顧夫人往迎韻蘭,已雇輿到了,因皆聚集别墅。

    客堂迎接,韻蘭見顧夫人短短身材,彬彬禮貌,既而孫夫人也到了,彼此見禮。

    伯琴、仲蔚、黾士皆見慣的,亦來坐談寒暄。

    一面安置房間,命人收拾行李。

    伯琴道:「多時不到申江,卻出了許多事務。

    秋鶴這人遭遇橫禍,可見天下之事難以逆料呢?」韻蘭歎道:「不可料的事正多,即是文玉妹子,以為極為收場,那裡料到&hellip&hellip」如此說着眼圈兒紅了,仲蔚也不覺淚下,黾士道:「姗寶如此慘死,誰也料不到。

    」說着,侍紅、伴馨、龍吉已将行李押送過來,命人安放房内。

    見了伯琴,顧夫人等請了安,又回韻蘭道:「程儀禮物統已交給舍姐,姊姊請姑娘示下。

    」韻蘭道:「你照單上分送是了。

    」說着金姐、秋香來見了禮。

    仲蔚笑道:「還要姑娘來費鈔。

    」韻蘭道:「區區土儀,不足挂齒。

    」顧夫人道:「風塵辛苦,我們同到裡頭請姑娘靜靜罷。

    」韻蘭蹙然道:「到文妹妹停靈地方去看看如何?」孫夫人道:「已安葬了,在孤山之東,回來遊西湖同姑娘去。

    」韻蘭道:「靈座設在那裡,待我去看看。

    」顧夫人遂與孫夫人、韻蘭到後堂客廂房靈位前,隻見挂着許多挽聯,白幕垂座上供着長命燈。

    也不暇細看,那眼淚已如雨珠。

    遂跪下叩四個頭,卻并無人還拜。

    但顧夫人還福一福,拜畢,侍紅、伴馨也向上叩頭。

    顧夫人便請韻蘭到上房,此時分送各人之禮,龍吉已随着金姐分送清楚。

    孫顧二夫人聽得金姐說明收到幾種禮物,因向韻蘭謝了。

    時已及午,即命預備便飯。

    晚間為姑娘洗塵,少頃送來四盆六肴便飯,向來伯琴、仲蔚、黾士在绮香園時,本與韻蘭同席飛觞,此次男女士賓,卻不能援照曩例。

    故三人自在書居用飯,韻蘭卻與孫顧兩夫人同桌吃罷漱洗,收去殘席,并坐談心。

    顧孫兩夫人道:「姑娘園裡景緻極佳,久欲前來瞻仰,奈為俗事所拘未遂心願。

    」韻蘭道:「小小地方,雖略有山水亭台之勝,然不足以供瞻觀。

    現今春信方酣,花鳥略堪玩賞,俟喪吊畢後同二位赴申作十日遊何如?」顧夫人道:「此地以西湖著名,今去開吊之期尚有七八日,當同姑娘去略見一斑。

    」韻蘭點首孫夫人道:「姑娘園中有一位姑姑,法名蓮因的前數年曾在海印庵住持卻見過兩次,品貌才學卻是西湖上數一數二的,此番何不同來?」韻蘭道:「他現今一意修行,也想不到再來此地。

    」顧夫人道:「還有一位姓白的姑娘,我家老爺說收場當不甚好。

    」韻蘭歎道:「不容說起,說着令人煩惱。

    」三人正在談心,隻見金姐進來向顧夫人禀說,蘇姑娘房間已收拾了,請奶奶同去看看。

    顧夫人遂請韻蘭等起身到西首一間,見簾幔床帳一色新鮮器用無不備全,韻蘭帶來的錦被卻鋪在上面,旁邊另有外房,外房外隔一小間為兩婢居住。

    原來顧夫人與仲蔚本極敦和,因己無所生,請仲蔚另娶文玉,又恐同處别有意見,故令在别墅居之。

    今文玉夭亡,仲蔚悲慘,故顧人來此暫管一切,俟喪務完畢,再返舊居。

    韻蘭所住之上房系七開間一進。

    文玉之房在極東首,兩間現正空着,顧夫人之房在極西首兩間。

    顧夫人房之對面北首另有上房一進,韻蘭卧房,卻與顧夫人相對。

    僅隔着一小小庭心,韻蘭見了卧房,雖不及春影樓,然軒敞寬宏,淨幾明窗,尚能适意。

    孫夫人别去,韻蘭遂住其中,因問仲蔚,說起先一日接不到曾傳電詢問,故是晚燈下詳寫一信,以釋佩纕之疑。

    到了二十一日早起梳洗,孫夫人已請仲蔚在西湖預備一舟,已與韻蘭梳洗去遊玩了,孫夫人來各用早點,帶着大丫頭海春、愛珠乘輿先赴昭慶寺坐定,忽肩輿一乘如飛而至,擡至庭心,一位姑娘素服出轎,視之乃伯琴堂妹雪貞也。

    韻蘭等見了大喜,上前問好,知己姊妹久别相見,格外激動。

    原來雪貞在諸家守寡已屆四年,今因文玉之喪故從金陵而至。

    方到家内知韻蘭也來住在别墅,遂帶着丫頭抱琴坐轎出湧金門。

    既到别墅知韻蘭等已動身到昭慶寺去了,雪貞又急急雇着輿夫趕到昭慶寺來,方得相遇。

    和尚送上茶點,雪貞乃長篇大段的講說家事。

    真有一回涕淚一回頻申之慨,幸孫顧二夫人将長談岔住,方在各處略略随喜,在斷橋登舟至平湖秋月,已是午正,舟中已預備中飯,吃畢到孤山見梅花已開,遍地瓊瑤,遊畢登舟到聖因寺,已是夕陽擱嶺,顧夫人預備作三日之遊,故被鋪無不預備。

    是夜移舟至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