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燕姹莺嬌芳園濟美嘔心瀝血慧婢耽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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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侯等在春影樓上,正在得意,忽聽外邊一片聲嚷,吃了一驚,大家走下樓來,韻蘭先行到了樓下,便道:「外邊叫什麼?」一面說,大家一面已經走到錦香齋,隻見龍吉進來說道:「不相幹,門房裡跌翻了洋燈,一時燒起來,他們還把水來澆。

    我說水澆愈不得了,我就去搶了一條破被絮,就把他悶息了。

    」韻蘭道:「阿嘎,吓得我心裡跳個不了,這等不留心,衆人皆說這個火不可兒戲的,回來要交代他好好留心才是。

    」此時丫頭老媽子已經都到錦香齋慰問一回,大家散去,韻蘭命珠圓到春影樓去看樓上洋燈妥當不妥當,伯琴等說道:「時候不早了,謝姑娘今兒勞動你,佩纕姐姐等也乏了,你們早些安置罷,我們要去了。

    」韻蘭也不再留,一面命伴馨到房裡把爺們的衣服取來,一面把大門鑰匙交付龍吉。

    一回衣服取到,大家穿了便走。

    湘君、韻蘭送出華鬟仙舍,龍吉領了他們去了。

    一宿不題。

     次日,知三動身,仲蔚果然借碧霄地方送行,與碧霄暢談隔夜借劍術出門的事,佩服的了不得。

    于是猜拳行令,鬧了半日,知三就走了。

    伯琴知照素雯搬場的事,素雯便去定了房子。

    到了元宵這日,碧霄搬到绮香園。

    豈知林燕卿也是這日搬進去,不免大家應酬起來。

    接着十七這日,謝珊寶搬到延秋榭,因韻蘭要留這個地方,以便将來請客,珊寶就住在後面的五間房内。

    二十六日,陳秀蘭、金素雯一齊搬進,秀蘭住寒碧莊,素雯住韻香館。

    二月初三,範文玉搬到耕雲小築,把耕雲小築改為棠眠小築。

    恰好裡邊有幾株海棠,到還名實相稱。

    初八日,金幼青的娘,帶着幼青搬到綠雲居,把綠雲居改了綠芭蕉館。

    西北一間,改為缦齋,當時女詠霓班,裡頭有兩個女戲子,一名曰冷海棠,号柔仙,又一個武旦,兼作武生的姓向名淩霄,号仙雲,因贖了身,不願住在班裡。

    柔仙的假母馬氏,也要進園,同韻蘭說了幾次,要搬進來。

    韻蘭說:「園裡各處姑娘都住滿了,隻有梅雪塢、天香深處、牡丹台三個地方空,梅雪塢是要留着,倘有太太奶奶們進來逛園,要坐的。

    天香深處要留遊園客人住夜的,牡丹台房屋尚未完工,隻好把漱藥■南首柳堤旁邊的一處花房出空了。

    連更屋一并連,倒有二進房子,每進六間,裡邊還有廂房,尚住得下,景緻也好。

    淩霄海棠二人本來情願同居,把這房屋去看了一遍,也就歡喜,便議定了每月租價六十元,押租一百八十元,寫了租契租折,擇定二月初九日遷進。

    把這個地方取了一個名字,叫桐華院。

    柔仙的假母,最為勢利,初進來時,向一個姓仲的客人,借了遷費,所以待柔仙尚好。

    後來故态複萌,見柔仙不甚應酬生客,遂嚴嚴的管起來。

    柔仙是有氣骨的,遂至冰炭難投,往往遭其荼毒,柔仙吞聲忍受,無可奈何,隻得強顔媚客,此話表過不題 豈知這個信,傳到楊家鋪馬利根玉田生耳中,說園中興旺,遊客繁多,二人初尚不信,後親來遊曆一遍,不勝羨慕,便也要想搬進。

    不過中國房屋不配,彩虹樓已有人占去了。

    其時二月初旬,去招了介侯來與他商量,要請介侯同韻蘭、碧霄二人熟計,請把這彩虹樓相讓。

    那碧霄與韻蘭最為知己,碧霄所住的彩虹樓,韻蘭不取房租的,及聽了介侯的話,韻蘭便搖着頭道:「這節事斷斷不成,我也不能叫他讓,且不願他讓,你自己同碧霄去說。

    」介侯無可如何,隻得去見碧霄,想了一個萬全主意,說這裡上下二十間,姑娘一個人本來也太冷靜,可否把下邊的十間讓八間與外國姑娘,空着兩間,為出入之所,上邊十間,請分給四間與他,馮姑娘一個人住了六間,還有小屋可以作廚房,堆物的地方也夠用于。

    那位日本姑娘也愛武藝,他的父親是戲班中的術士,飛刀的工夫算極好的,就傳授了玉田姑娘。

    現在玉田姑娘能飛十二柄倭刀呢,他來了你教他舞劍,他教你飛刀,倒不寂寞了。

    就是馬姑娘的機器,也算著名的,你也可以學學。

    」介侯這番言語,又婉轉,又切實,把一個直性的馮姑娘說得十分快活,極口應承,說:「我倒不要緊,你須得同大姐姐說,我這裡是不給房金的呢。

    」介侯道:「你但允了,韻蘭就容易商量了。

    這回我就同他去說,回來你見了他,也與他說一聲兒。

    」碧霄點頭稱是。

    介侯别了碧霄,便到幽貞館說去。

    韻蘭笑道:「他允了,我安有不允之理。

    既這麼着,你就去同他說罷,便來交易立契。

    但是每月房金我要二百元呢,不要押租。

    」介侯道:「這還容易,我明兒便來回複。

    」說着就去了,到了次日,與馬姑娘二人說妥了,三人便來幽貞館立契,便又同碧霄商量。

    下邊的小房屋也讓兩三間,安排廚房,并侍者坐卧地方,碧霄也允了,馬姑娘又請韻蘭将彩虹樓西首圍牆裡的隙地開平,做一片草地,以為西人來抛球之所。

    又将北首一條闊廊房鋪平,改為大彈子房。

    其小彈子房,就在下邊。

    又恐西人出進不便,另于梅雪塢西北天香深處東北圍牆上開一便門,築條馬路,以便西人就近出入,也不緻十分混雜,韻蘭也答應了,言明修理的費各認一半。

    馬利根、玉田生、介侯去了,便揀定搬進日期。

    韻蘭等他去,便也趕緊收拾起來。

    不多幾日,一律完工。

    就寄信介侯,同二位姑娘前來驗看一遍,便于十九日搬進園中。

    一言表過。

     卻說知三先到了蘇州,上司衙門裡去賀了年,再回申江,趕到金陵。

    直至正月二十二日,方回上海。

    這日顧夫人在伯琴處得了兒子冶秋的信,說在南洋招募了五百兵丁,練習一月,便到高麗,連勝幾陣,上司便保舉他免補知州本班,以知府盡先補用。

    家中住在寶應,大為不便。

    要托伯琴或介侯,在上海或有相宜房屋,就請伯琴或黾士定奪,将家眷搬來。

    黾士、介侯,也得他的信息,并托介侯代探碧霄信息,是否尚在天津。

    介侯信中并附緻秋鶴一函,詳述别後各事,并要移家一節。

    此時秋鶴尚未到申,伯琴就同黾士、介侯商議,要替冶秋覓一處閑房。

    介候道:「何不就住顧家?他們房子甚多。

    」伯琴道:「他們現在喪事喜事,鬧個不了,誰好意思再同他去說這個話了。

    他又不好意思不答應,答應了,又更加忙于。

    雖然至親是不要緊的,然而心裡頭隻怪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