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海上雲縱春風設帳天涯浪迹舊雨聯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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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前後跟的不計其數。

    那槍上肩饅頭的人說道:「以孚,随惠而勃來特肥此迷辛合辛哇。

    」猶言:「倘你們要吃跟了我一同去也!」衆人跟了出去,有防守兵勇一隊前來阻住,被這個為首的人說了一番,防兵反服了百姓,一同去攻打國家的大監牢,一擁而進。

    百姓個個快心。

    議院的人不料此變,倒也沒了主意。

    法王逃到避暑的離宮,點燈去密訪一個告老的宰相,牟拉巴也來了,議論許久。

    牟拉巴請法王下一道旨意,請百姓自主國裡的受爵人員,及教中的祭司,皆不準管理百姓的事。

    牟拉巴就出來,百姓看見了,大家拍手喝采,說道:「你來了,我們有了統領了,你就帶我們去見昏王!」牟拉巴道:「王在離宮呢,你們揀幾十個明白人同我去。

    」百姓就來了若幹人,同到離宮,不問情由,将法王同王後鎖住,牽出來,再到巴黎宮内。

    王後哭泣哀求,法王也哭,百姓的心軟了,釋放後叫他登樓上降谕。

    百姓都在樓下,也有睡在王後床上的,也有笑的,也有怒的。

    正在喧擾之際,說拿破侖将軍領義兵來了,百姓大喜拍手迎接。

    隻聽襞剝呼笑之聲,拿破侖來了,是一個白面少年,穿了提督服色。

    牟拉巴也去見了,拿破侖笑嘻嘻的安慰一番,百姓都紛紛散去。

    拿破侖也不到法王那裡,就到議院去了。

    此時上下議院意見不合,下議院的人要盡奪上議院的權柄。

    拿破侖再三調停,就請法王禅位,準改民主之國。

    百姓大喜,家家門前挂着樹枝,插着鮮花,好似重見天日的樣子。

    做到這裡,已是午後四點鐘,戲也完了。

    秋鶴一人走出戲園,極為擁擠。

    出了門,肚裡有些餓了,要尋一個飯店吃些東西,卻走過了頭。

    重還轉來,走進去,隻見一個人迎了出來,大笑道:「奇遇奇遇!秋哥是天外飛來夢裡相會麼?」秋鶴一認,這場快樂,平生罕有,因道:「好兄弟,秋哥這會正無聊,要一個好朋友,刻刻在這裡想你,你從那裡來的呢?天下真有這樣巧遇,好極了!」 看官你道這人是誰,看書的被作書的這樣一問,也有不答應的,也有說不知道的,惟有現在這個看書的,倒笑起來,說道:「你問我是誰,我知道是誰?你作書的不知道,我看書的倒知道麼?」作書的給他譏諷了幾句,隻得說了正是: 至德推先祖,梅根作鍊真。

    司天金轉運,亦是好遊人。

     這迎出來的原來就是吳冶秋,當時秋鶴歡喜得了不得,冶秋笑道:「我也是一個人,你進來我們坐了須長談呢。

    」就挽了手大家到這個座頭,一同坐下。

    因先問秋鶴何以來此,秋鶴把上回的事說了一遍,冶秋道:「當日自兄去後,營中事務統照舊章。

    然經略官不得其人,大小相吞,竟至不可收拾。

    弟亦好動身,返舍了一回,又順道到揚州訪問畹香。

    據說并無着實消息,不過但有一封信寄來,托他探聽閣下蹤迹。

    弟後來再到京都訪訪,那裡有畹香所在,恐怕他已嫁了人。

    但姓賈的方充發在外,斷無此事。

    若說死了,何以又寄信呢?小弟實在不知道,這個緣故,也隻得罷了。

    」秋鶴驚道:「了不得,他跑到那裡去呢?」冶秋道:「據我看來,必定住在親戚家裡,打聽姓賈的信息。

    」秋鶴道:「他一個嬌弱女子,飄飄蕩蕩,那裡當得起這些磨折?隻怕香愁玉瘁,花落銷魂哩。

    」遂不覺凄然欲淚,冶秋道:「愁也無益,且再遣人去探聽罷。

    」秋鶴停了一會,又問道:「以後你如何呢?」冶秋道:「舍下略耽擱,我就束裝替成觀察到德國購辦軍裝,也就回來。

    上年到了長安,到南天門。

    阿呀,實在高呢,就是楊貴妃的華清池,溫泉,也到過的。

    他這座浴堂,嵌在山中,楊妃所坐的一塊白石,光潔無比。

    si處所印的地方,石上竟有血印一塊,紅得鮮豔可愛。

    據說他墓上出粉,不能常有的。

    近處鋪子裡雖有出售,也是假的。

    聞得人說要這個粉,須跪在墓前誠心禱告,墓上自然生出來。

    弟就如法泡制,一連求了三次,方見墓上右首有一尺多寬的地方,生了一層潔白香粉,弟竟得了,說可以治雀瘢的。

    」說着又叫店家換酒,煮了兩樣菜來,秋鶴道:「以後呢?」冶秋道:「長安回來住了一個多月,弟又出門進京,到黑龍江探問賈倚玉消息,究竟在那裡。

    若他在那裡,或者畹香也在此。

    豈知均無影響,弟就從烏魯木齊彎了一彎,再到伊黎,直向東行。

    不過一仆人,意欲看看俄羅斯與中國交界形勢,順便到黑海波蘭各處遊曆,看他有什麼險要,有多少水師兵船炮台,聞杜那河及尼斯脫河亦有險要處,也去見識見識。

    正苦無伴,豈知在這裡遇見你,實出意外。

    今日因走得費力,在此歇歇,意欲覓寓,你住在那裡呢?」秋鶴道:「就在那邊,我同你一處住罷。

    」于是飲了幾杯,就用了晚飯,回到秋鶴寓中。

    冶秋的仆人押了行李也到,就在寓中吃子夜飯,自去同秋鶴的仆人歇宿不題。

     秋鶴就同冶秋抵足談心,冶秋一處一處的說路上所看見的景緻,說道:「烏魯木齊倒是好地方,百物價廉,人民樂業,倒比江浙地方好呢。

    最稀奇的該處騰格山各處,出一種似獸似人的東西,名曰紅柳娃。

    高一尺餘,有頭有體,有手有腳,且眉目端好,如五六歲小孩兒,笑容可掬。

    惟不穿衣服,自彩棕毛蔽體,嚴寒時節,不知藏在何處,稍暖就出來了。

    不過不能多見,這物雖異于人,實同人一樣的。

    他走路亦不很快,遇了人,他就逃。

    逃不了,就給人拿住,他便戰戰兢兢去求。

    人不放他,他就跪下叩頭。

    再不放他,就哭了。

    人見他這樣,多可憐他,放了。

    剛才放的時節,他慢慢的走,走幾步,回轉頭來,看看人。

    又走了幾步,再回轉頭來看,好像怕人要再去拿他似的。

    直等走的遠了,方才大踹步疾走竄去,離人近的時候不敢快走的。

    」秋鶴笑道:何弗把他拿到我們南邊給他飯吃,給他衣穿,雖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