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傷天理父子下獄 快民心姑媳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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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夾死你這狗頭,不怕你按院處告了我來。

    ”皂隸聽說,果取過夾棒,要扯秀才的鞋襪。

    秀才強住不從。

    外邊衆生員聞知要夾秀才,也大鬧起來。

    奈衙役衆多,推住不容進去。

     正在難解難分之際,隻見四府來到,衆生員上前告訴。

    四府道:“諸生不必唣,本廳進去,自見分曉。

    ”四府儀門下轎,也不候通報,望堂上直走。

    利圖見四府不候通報,直闖進來,甚是奇怪。

    見已到堂下,隻得走出座來,要上前相問。

    隻聽四府道:“堂翁請出印來!”利圖大驚失色,還要更問。

    見四府取出按院密牌送看,一面就叫帶來衙役,替太爺去了冠帶,上了刑具,帶去收監。

    隻聽得堂下看審的人,齊齊高叫:“天開眼了!”那秀才就上堂跪下,禀四府道:“生員自幼定的妻子,被土豪強搶了去,幸縣父母斷歸。

    今強虎送五百金與利太爺,強要斷去。

    今日不問曲直,非刑夾拶。

    若非太公祖老爺到來,生員已被夾死。

    望太公祖老爺作主。

    ”刑廳道:“将強虎帶着,本廳細審便了。

    ” 且不說利圖下監。

    且說公子在後堂看審,見刑廳忽來摘印,将父親拿去,起初不知何故?細細一訪,方知按院拿訪的,心中大駭,道:“他受了我一萬銀子,還有許大司農與舅爺說妥,還當面許我,有話傳與堂官王恩,說了叫舅爺出來會我。

    此言尚未一月,難道就忘了?就是忘記,也不該反來拿訪。

    其中必有緣故。

    如今且到他轅門上,問一問再處。

    ”當即趕到察院衙門,望轅門直闖,被把門軍士盤問,隻說要會堂官王大爺說話的。

    門皂見他體體面面,又要尋内裡人講話,隻道果是官府有一脈的,不敢阻擋。

    來到号房,對上房一拱,便自通腳色說:“大老爺當面吩咐,叫我來尋堂官王恩,有一句話進,煩通報一聲。

    ”上房不敢隐瞞,将他的話向内禀知。

    巡按大怒道:“我正要拿他。

    隻因未有告發,單拿利圖下獄。

    怎幺他自來投死?”吩咐拿下,打點開門。

    吓得公子失去三魂,想到人情奸險,一至于此。

    又一想,道:“他雖反面無情,當面受我一萬銀子,終是軟胎,我總拼一死,當堂叫破,看他如何抵對!”言之未已,按台已坐堂叫帶那光棍過來。

    公子隻說按院還是得銀子的,便大着膽跪上去。

    按院一看,見就是那年查關下船唣的人,拍案大怒道:“原來就是你這狗才!你父子濟惡,本院正要拿你,你如何擅闖本院的轅門,冒稱尋堂官講話,希圖鑽刺,難道不曉得本院是一塵不染的幺?”叫剝去衣冠,先捆打四十,再慢慢地問他。

    公子聽說,心中想道:“他明明得了我一萬銀子,還在公堂上撇清說一塵不梁,分明要打死我以滅其迹,不如叫破了,也不過一死罷了。

    ”公子見軍牢來扯,便大喊道:“等我說明了,死也死得甘心。

    ”巡按聽了,止住道:“有什說明,容他快說。

    ”公子道:“你點了巡按,盤費俱無,還欠了幾千京債,沒得還,難以出京。

    着賈舅爺在外尋門路,弄銀子,來打合我送你一萬銀子,許提拔我父子。

    你的親阿舅,曉得你做人,反複不肯相當,你又央你老師許大司農,在城外脫空庵過付,你又着堂官王恩與我相認,說有話叫我親來尋他傳進,叫舅爺出來會我。

    如今不指望你提拔,反一到就叫刑廳來拿我父親,又無故将我要打,分明要打死了,以滅其迹。

    殊不知人迹可滅,天理難容,就死到閻羅殿前,也不肯甘休的。

    ”巡按聽了,大驚道:“你這狗才,想見了鬼了!叫書吏錄了他的口供,本院奉旨欽點,現給有盤費,為何沒有?又何曾欠什京債?我夫人姓施,并無兄弟,何來有姓賈的舅爺?若說我鄉場老師,一個姓馬,現放山東巡撫,一個姓竹,現任翰林院侍講。

    會場老師,一個大學士方,一個都察院黃,何嘗有姓許的?且朝中曆來不曾有許大司農,可不句句都有假話,要污辱本院幺?還說有什家人王恩,這話一發荒唐了。

    本院寒素傳家,并無家人小厮,随身隻有一個長班,誰人不知,敢于冒講幺?你且擡起頭來,認一認本院,隻怕本院認得你,你倒未必認得本院了。

    ”公子聽說吃了一驚。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