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逆公博的“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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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陳公博是個“好色貪花,嗜财如命”的貪污種子。看他對同盟社記者,散布出“自殺”的煙幕以後,而自己冒着風險,竟自率領妻妾攜具多金,逃亡日本的作法,就可知這人的貪佞程度該如何了?活該又演出一幕“起解”的醜劇來,押解回國的時候,他還對檢查他飲料的憲兵說:“你放心,我絕不能死!我之來到日本,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一幕醜态,真可以在曆來賣國求榮的奸佞傳中,劃一筆新的記載,可笑亦複可歎。

    其實,陳的貪贓枉法,實在是筆難罄書的,姑舉一端,以志其餘。

    陳的最得意時代,亦即其鬧得天翻地覆,穢名狼藉的時代,則厥為其僞上海市長任中。蓋僞府陣營,論功行賞,當以陳、周、褚而為汪逆三大臂助;陳以邀功受賞,得先主上海市。上海市長,僞府時代視為經濟心髒地區也。陳既長滬市,亟欲攏大權于一身,于是大刀闊斧,第一步即抓住警權,乃以僞市長之身,自兼僞警察局長,而以逢迎得意之前滬西警察局長盧英副之。盧英者,包辦罪惡之魁首也,以陳身兼市局,為逢迎計,乃于愚園路盧之私邸,設一秘室,室在地窨中,螺旋式建築,左右環繞,外人即偶入其中,七轉八繞,亦必歧其出處,而有既入迷宮之慨,入一室,出乃又一室,一室之中,又有門戶若幹,其中辟一精室,玲珑剔透,凡海上珍寶,悉置其中,鋪陳豪華,百珍俱備,室中央置一象牙床,床之正中,赫然煙燈一具,有“老槍”一,為一整犀牛角制,一吸而盡,餘香袅袅,清宮珍物也。盧以之敬局座,兼為“講斤頭”“談碼子”,“做生意”之秘密所在焉。室有夾壁牆,并有機關設備,床徐然一推,即可輕輕滑入壁内,隔帳視之,痕索毫無。陳頗得意此室,每日下午四五時後,則必莅室。玩女人,則有海上千姣百媚之娘兒,一颦傾城,再笑傾國,迷陽城,惑下蔡。講斤頭,則千萬億兆,頃刻之間,可以控縱裕如,凡人之所欲,盧無不為之,衆惡淵薮,其實俱出自此“秘室”也,無怪盧英每招搖過市,洋然自得者,秘室之設,其力非小。陳喜雀戰,每和輸羸數十萬,雖海上巨紳,亦有畏色焉。陳半生搜括所得,蓋得自此密室不少。

    今春,陳逆北來,以“僞代”之尊,華北僞吏為博歡心,為設筵于懷仁堂,以臨時叫各坤伶侑酒,并各唱一曲。執其事者,乃以傳令式傳各坤伶往,事傳于坤伶孟小冬,孟乃向來人,道三項條件:(一)去了就唱一段戲(二)吃飯陪酒不可能(三)到了就唱,唱完就走。主其事者勉應之,以無孟恐陳逆見嗔也。孟匆匆而來,草草一曲即藉詞他去。而坤伶若李玉茹輩,則備經陳逆賞識,李且即席膜拜,大喊“幹爺”不止,陳逆乃各賞若幹,其花花世界,有如是者。

    又陳逆所呢,外婦莫國康之外,尚有多人,胥皆名葩奇植。莫為一女子體育教員,以色豔被陳選為秘書,尚兼任某項工作,邀寵一時,并曾挂名為“地方行政月刊”社長,有“皇後”稱。然則,近據報載則此豔稱一時之僞皇後,被押抵滬時,已憔悴風柳矣!陳又戀一舞女張某,先是女色姣豔,為一孫某納為外室,某夕,陳見而悅之,孫遂進獻,陳藏之金屋于海格路海格大樓十二号。平日海格大樓電梯以節電故不開,惟陳來則始開電梯,此女于陳被逮後,不知何所之矣。

    陳逆就逮後,為陳逆爪牙之盧英,亦以瘐死滬上獄中聞。蓋當第三方面軍往逮時,既包圍其住宅,先将其家人衛士者流,盡繳械後,盧硬充好漢,挺身而出,衛者拷其雙手,盧拒之,曰:“我雖然做了漢奸,可是我有我的道理,我跟你們走就是,手铐太失面子!”衛者惡詞對曰:“你做了漢奸還要面子!”立铐起,盧強掙之,被享以槍柄,拖曳以去。盧以養尊處優,縱橫一時,囹圄之中,不堪其苦,遂以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