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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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晚十點鐘抱着霞兒和克歐搭乘了駛往N城的小輪船。
&ldquo真的隻有這一晚了。
&rdquo他們在這小輪船裡也共租了一個小艙房。
但他們終覺得痛苦多而歡娛少了。
他們都預知道事後隻有痛苦和空虛，但他們仍覺得機會&mdash&mdash日見減少的機會空過了很可惜。
&ldquo怎麼你總是這樣不高興的？&rdquo他擁着她時問她。
&ldquo恐怕是身體不健康的緣故。
兩三個月沒有來了，那個東西！說有了小孩子，又不十分像有小孩子。
霞兒還在胎裡時就不是這個樣子。
&rdquo她說了後微微地歎了口氣。
&ldquo你身體上還有什麼征候沒有？&rdquo &ldquo困倦了時，腰部就酸痛起來。
下腹部也有時隐隐地作痛，臍部以下。
&rdquo &ldquo不頭痛麼？&rdquo &ldquo怎麼你知道我頭痛呢？&rdquo她仰起頭來看着他微笑。
&ldquo那真的不得了，痛起來時腦袋要碎裂般的！霞兒沒有生下來時也常常頭痛或頭暈，不過沒有近時這樣的厲害。
&rdquo她說後再頻頻地歎息。
&ldquo不是有了小孩子吧！&rdquo他像很擔心般的。
&ldquo恐怕不是的。
有了身孕時，你怎麼樣？很擔心吧！&rdquo她笑着揶揄他。
&ldquo沒有什麼擔心。
不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過什麼？你們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隻圖自己的享樂，對小孩子的生育和教養是一點不負責任的。
&rdquo她再歎息，歎息了後繼以流淚。
&mdash&mdash她患了歇斯底裡病，我也患了神經衰弱症及初期的痨病了。
我們都為愛欲犧牲了健康。
不健全的精神和身體的所有者在社會上再無感知人生樂趣的可能，一切現象都可以悲觀。
她想獨占我的身心，我又想和劉小姐結婚；這都是溺在叫做&ldquo人生&rdquo的海中快要溺死的人的最後的掙紮吧了！ &ldquo你像患了婦人病。
怕子宮部起了什麼障礙吧。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苔莉隻點點頭。
小輪船溯江而上。
夜深人靜了，他們聽見水流和船身相擊的音響了。
江風不時由窗口吹進來。
克歐坐起來，睡在他旁邊的她的鬓發不住地顫動。
他把頭伸出窗外去，望見前面的兩面高山，江面愈狹了，水流之音愈高。
頂上密密地敷着一重黑雲。
看不見一粒的星光，他歎了口氣。
&mdash&mdash像這樣的黑暗就是我的前途的暗示吧。
克歐感着萬斛的哀愁，若不是站在苔莉面前，他要痛快地痛哭一回了。
&ldquo真的隻有這一晚了。
&rdquo他們在這小輪船裡也共租了一個小艙房。
但他們終覺得痛苦多而歡娛少了。
他們都預知道事後隻有痛苦和空虛，但他們仍覺得機會&mdash&mdash日見減少的機會空過了很可惜。
&ldquo怎麼你總是這樣不高興的？&rdquo他擁着她時問她。
&ldquo恐怕是身體不健康的緣故。
兩三個月沒有來了，那個東西！說有了小孩子，又不十分像有小孩子。
霞兒還在胎裡時就不是這個樣子。
&rdquo她說了後微微地歎了口氣。
&ldquo你身體上還有什麼征候沒有？&rdquo &ldquo困倦了時，腰部就酸痛起來。
下腹部也有時隐隐地作痛，臍部以下。
&rdquo &ldquo不頭痛麼？&rdquo &ldquo怎麼你知道我頭痛呢？&rdquo她仰起頭來看着他微笑。
&ldquo那真的不得了，痛起來時腦袋要碎裂般的！霞兒沒有生下來時也常常頭痛或頭暈，不過沒有近時這樣的厲害。
&rdquo她說後再頻頻地歎息。
&ldquo不是有了小孩子吧！&rdquo他像很擔心般的。
&ldquo恐怕不是的。
有了身孕時，你怎麼樣？很擔心吧！&rdquo她笑着揶揄他。
&ldquo沒有什麼擔心。
不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過什麼？你們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隻圖自己的享樂，對小孩子的生育和教養是一點不負責任的。
&rdquo她再歎息，歎息了後繼以流淚。
&mdash&mdash她患了歇斯底裡病，我也患了神經衰弱症及初期的痨病了。
我們都為愛欲犧牲了健康。
不健全的精神和身體的所有者在社會上再無感知人生樂趣的可能，一切現象都可以悲觀。
她想獨占我的身心，我又想和劉小姐結婚；這都是溺在叫做&ldquo人生&rdquo的海中快要溺死的人的最後的掙紮吧了！ &ldquo你像患了婦人病。
怕子宮部起了什麼障礙吧。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苔莉隻點點頭。
小輪船溯江而上。
夜深人靜了，他們聽見水流和船身相擊的音響了。
江風不時由窗口吹進來。
克歐坐起來，睡在他旁邊的她的鬓發不住地顫動。
他把頭伸出窗外去，望見前面的兩面高山，江面愈狹了，水流之音愈高。
頂上密密地敷着一重黑雲。
看不見一粒的星光，他歎了口氣。
&mdash&mdash像這樣的黑暗就是我的前途的暗示吧。
克歐感着萬斛的哀愁，若不是站在苔莉面前，他要痛快地痛哭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