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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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在愛欲的海中沉溺了兩個多月了。他有時驚醒來時,忙把頭伸出到水面來時,覺得四圍都是渺渺茫茫的,不單不見一個人一艘船,連一片陸地都看不見。他覺得自己的前途隻有黑暗。非再沉溺下去死在這海裡不可了。她呢?她像不知道這愛欲的海底是個無窮深的海淵,她不知不久就要沉溺下去死在這深淵裡面,她隻攀攬着他的臂膀,她迷信他是能拯救她的人。她隻裸體的攀附在他身上流着淚和他接吻!

    &mdash&mdash她先掉進去的!我是為救她而沉溺的!可惡的還是她,誘惑我的還是她!

    才把她摟抱到懷裡來和她狂熱的接吻。忽然的又恨起她來了,忙坐起來緊握着鐵拳亂捶她。

    &ldquo你恨我時就讓你捶吧。捶到你的憤恨平複。你隻不要棄了我,不理我。&rdquo她流着淚緊緊地貼靠着他的胸膛。

    &ldquo恨你,真恨你!&rdquo他拚命的捶。捶了後又和她親吻。

    &ldquo恨我什麼事?&rdquo她流着淚問。

    &ldquo恨你不是個處女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聽見了這一句,臉色灰暗的凝視他。她像受了不少的驚恐,她像聽見他給她一個比死刑還要殘酷的一種宣告。

    &ldquo你的處女美怎麼先給他奪去了呢?&rdquo他再恨恨的騎在她身上亂捶她。

    &ldquo對不住你了!真的對不住你了!你要我做什麼事我都可以替你做!你的任何種的要求我都可以容納。隻有這一件是我無力挽回的。望你恕了我吧。隻望你恕我這一點!你的要求&mdash&mdash比阿霞的爸爸還要深刻的要求&mdash&mdash我沒有拒絕過一回。隻有這一件,望你恕了我吧。&rdquo苔莉痛哭起來了。

    &mdash&mdash隻要你是個處女時,就拒絕我的要求,我也還是愛你的。他望着她的憔悴的姿态愈想加以蹂躏。

    她比從前消瘦得多了。但他的沖動還是一樣的強烈。不單和兩個月以前一樣的強烈,比兩個月以前,要求也更頻繁。蹂躏的方法也更殘酷&mdash&mdash使她感着一種恥辱的殘酷,因為他,她近這一個月來沒有一晚上不失眠,她覺得容許他的一切要求就是一種痛苦。但她不能不忍從他,忍耐着這種痛苦。她隻能在這種痛苦中求快感了。

    有一次苔莉在酣夢中給克歐叫醒來。

    &ldquo你還沒有睡?&rdquo

    &ldquo無論如何睡不着。&rdquo

    她雖有點不耐煩,但不敢拒絕他的要求。她覺得接近着自己的臉的克歐今晚上特别的醜陋,她忙側過臉去。她隻貪圖自己的快感。但她所感知的惟有痛苦和可咒詛的疲倦。她睡在他懷裡不斷地呻吟。

    &ldquo你讨厭我了?是不是?&rdquo他看見自己的熱烈的動作不得同等的反應,就這樣地質問她。

    &ldquo為什麼?我不懂你的話。&rdquo她蹙着眉愈感着可咒詛的痛苦和疲勞。

    &ldquo要怎麼樣才好?你要我怎麼樣,你說出來,我聽從你就是了。&rdquo她覺得克歐近來對她的熱情也不比從前了。除了性的要求外,沒有向自己說過一句溫柔話,也沒有和自己籌商過他們的将來。自己的健康隻兩個月間為他完全犧牲了。但她還勉強支持着拚命的緊抱着他,伸過嘴來緊咬他的下唇。但她很羞恥的覺得這些舉動全是虛僞的。

    &ldquo好好的哭什麼?&rdquo他由她的身旁離開時叱問她。

    &ldquo沒有什麼。&rdquo她隻扯着被角揩淚。

    &ldquo你讨厭我了。思念起他來了吧!&rdquo他冷笑着說。

    &ldquo你這個人真殘忍!你到底要我怎麼樣?&rdquo她還沒有恢複她的裝束再鑽進他的懷裡來。

    &ldquo那麼,你思念小胡,是不是?&rdquo身心都疲倦極了的克歐觸着苔莉,發生一種厭倦。但她緊摟他,伏在他的胸部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