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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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弁兵把他扶上馬背，才逃走了。
&rdquo 這給他描出來的過去那轟轟烈烈的景象，在旅長的眼前重現出來了。
旅長頓時感到了緊張，興奮，一種威名和權力的感覺在他的腦子裡明确的擴展開來。
覺得這面前的吳參謀長究竟渺小得多了。
聽他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一笑，含着煙杆噴出白煙說道： &ldquo那一次把他活捉着就好了。
&rdquo 吳參謀長也微微笑了一笑，鎮靜的說： &ldquo旅長，他真佩服得你了不得呢！他說在戰争中隻有旅長是他的知己。
我自然也代表了旅長問候了他。
&rdquo 旅長點一點頭，臉上沒有表情地又叭起煙來。
吳參謀長看了他一眼，暗暗吃驚着：&ldquo唉，今天這形勢大概有些不大好！&rdquo他在肚子裡盤算着也默默的叭起煙來。
大家都又沉默了。
停了一會兒，旅長掉過臉來道： &ldquo錢秘書到這裡來了，他向我說他是提款來的。
他來會過你麼？&rdquo 吳參謀長吃驚得汗毛都倒豎起來，&ldquo唉唉，果然他已知道了，&rdquo但他仍然竭力鎮靜着，趕快微笑的答道： &ldquo已經來會過我了。
我本來昨天晚上一到，馬上就要過來看旅長的，就因為他來了，又弄得我走不成。
&rdquo 他說完，開始覺得這一種硬上的辦法很妥當，但随即他又覺得不妥當了。
因為他看見旅長隻是含着煙杆沒有表情的點一點頭。
四 他兩個約着一塊上旅部去。
立刻十幾個挂好盒子炮的弁兵都在門邊一字兒屏列着伺候。
七八條高大的黃的和白黑花的洋狗在天井邊站了起來。
兩個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莊嚴地一走出來，洋狗們就争先恐後的向外面跑去了，一面跑一面汪汪的叫着。
弁兵們在他兩個後面緊緊的簇擁着。
旅長忽然停着腳步了，大家都一斬齊的停住。
&ldquo伍長發！&rdquo旅長喊道。
伍長發趕快從弁兵群裡跑了出來，立正，使勁的挺着胸脯，垂着兩手。
&ldquo你去給太太請醫生去。
&rdquo旅長沉着聲音說。
&ldquo你叫秋香記着把藥熬給太太吃。
&rdquo 旅長一說完，又走起來了。
弁兵們都帶着嫉妒的眼光看着伍長發走了開去，大家又簇擁着旅長和參謀長走出來了。
到了門口，門房垂手立在旁邊，衛兵舉槍行禮。
一乘綠紗窗的拱竿轎子和四個穿了滾紅邊短衣褲的轎夫在階沿下伺候着。
洋狗們在街心汪汪的叫，街上的行人都趕快向兩邊躲開，遠遠站在屋檐下，緊張的看着那從高大龍門裡擁出來的旅長參謀長和弁兵們。
附近一帶店鋪裡的夥計們都立刻停止了工作，三三五五的隔櫃台伸出臉來。
在一家雜貨店的門檻裡，一個小孩扯着他祖母的衣襟，嚷着要看，因為門外邊站滿的人把他遮住了。
祖母嚴重的伸手握着他的嘴：&ldquo不許叫！大人會打人的呵！&rdquo 一個光頭的小學徒剛由街心向豬肉店跑回，忽然那群洋狗汪的一聲猛撲過來，他吓得趕快逃上階沿，一面揮動兩手自衛着，一腳幾乎踢在狗的身上。
肉店老闆吓得胖臉都發青了，趕快從肉案跳了出來，給那學徒拍的一耳光，就抓着他的耳朵拉回店去，一路責罵着：&ldquo哼，你尋死麼！你要給我闖禍麼！&rdquo 滿街的陽光都也頓時黃閃閃的緊張了起來，屋檐吹下一口風來，着地卷起一股灰塵，更加重了眼前烏煙瘴氣的嚴肅的空氣。
吳剛跑到轎邊來，扶着轎前傾斜的轎竿。
但旅長看也不看，就和吳參謀長在街心走起來了，他竭力向前走一步，使吳參謀長稍稍跟在自己的肩後。
弁兵們都擁在他兩個的後面，在街心一字兒橫排着走。
轎夫們則擡起空轎在後面跟着。
洋狗們在前面開道，汪汪的一路跑去，街心走着的人們都陸續向兩邊躲開；一個斷了腿的叫化子也顧不得腿痛，慌忙爬上階沿去。
旅長昂起頭，腰骨筆直的走着，心裡感到一種充滿了嚴肅的權力的痛快。
他從眼角梢忽然發覺了吳參謀長和自己快并肩了，他就把步子稍微大一點，仍然保持着一個稍前一個稍後的距離。
洋狗們快到旅部就慢起來了。
旅部門口的衛兵們一見洋狗，便立刻整起精神，把凹下去的胸部直直的挺了起來。
旅長和參謀長一到門外，便聽見一聲響亮的口令： &ldquo敬禮！&rdquo 兩個站在旁邊的号兵便吹起三番敬禮号來： &ldquo大達，達大達，大達低，低達低，大達低低達大大，低達大，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在口令聲和号聲裡，衛兵們一斬齊的舉起槍來。
在天井中的士兵們，正在搶奪着一顆蜂窩，成群的黃蜂在他們的頭頂上嗡嗡亂飛，大家伸出無數的手在趕打着，但一聽見狗聲和号音時，已見弁兵們簇擁着旅長和參謀長在營門外出現了。
士兵們趕快向兩邊跑開。
一個兵忽然跌了一跤，他慌忙爬起來時，旅長已在天井邊鐵青着一張臉咆哮起來了。
他吓得膝蓋直發抖，趕快筆挺的站直，垂着兩手。
天井兩旁的士兵們都替他捏一把汗，靜靜的筆挺站着。
旅長怒沖沖的走到那士兵面前了，咵的一聲就給他一個嘴巴。
音聲響徹了天井，響徹了每個士兵們的心。
那士兵仍然挺直不動的站住，左頰青了一塊，剛剛轉成紅色，旅長又咵的給他一個嘴巴。
那塊紅色立刻又變成青色。
旅長氣得臉直發青，兩眼鋒利地緊盯住他。
就在這當兒，一個蜂子飛來了，全身黃黑色，尖嘴尖屁股，兩翅飛舞着發出嗡嗡的聲音，就在那兵士粗亂的眉毛前，深陷的眼睛前，尖尖的鼻子前上下飛動。
那蜂子忽然停在那兵士的鼻梁上了，伸出它屁股尖的針刺直向皮膚刺進去，屁股還動了幾動。
那兵士傻了似的，緊緊咬住牙齒，仍然腰骨筆挺的立正，兩手垂在屁股邊不動。
那鼻梁上立刻隆起一個疱來。
眼眶裡含着淚水。
旅長石像似的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嚴重的喊道： &ldquo叫孫連長馬上把全連士兵給我集合起來，我要訓話！&rdquo 天井兩旁的士兵們都覺得那士兵周志高一定是大禍臨頭了。
周志高的心也直沖喉頭亂跳，額頭都綻出大顆大顆的汗水珠子來。
臉上頓時變成土色。
孫連長把&ldquo軍笛&rdquo呼呼一吹，士兵們都慌忙站成一長條的列子。
孫連長領着三個排長站在列子的前頭。
旅長站在弁兵們和吳參謀長的前面。
他把右掌握着左掌擺在小腹前，挺着胸，昂着頭，把列子從頭到尾看了好一會，檢查着每個兵的立正姿式。
從連長到士兵都惶恐地竭力把自己的胸脯挺出，立得就像一列鐵樁似的。
最後，旅長舉起一隻手到臉前來，嚴厲的開始了，他的嘴巴好像在咬鐵似的很準确的動着： &ldquo聽到！&rdquo 天井裡是一片嚴肅的靜，靜得連曬在天井裡的太陽光都不敢抖動。
&ldquo剛才我打了的這個兵，現在我要立刻提升他當班長！&rdquo 全列子從連長到士兵，以至背後的吳參謀長和弁兵們，個個都感到吃驚，更加緊張起來了。
&ldquo這是怎麼一回事？&rdquo這一個疑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掠過。
&ldquo我要說，我剛才打了的是我們全軍中的模範兵！本來你們這種亂七八槽的亂跑，是敗壞軍風紀的，個個都應當嚴厲處分。
&rdquo旅長忽然伸手指着周志高。
&ldquo可是我剛才責罰他。
他在挨打的時候，連臉都不動一下。
随着一個蜂子飛來在他鼻子上刺了好一會，刺起了一個疱，他連眼睛都不閃一閃，連淚水都沒有，他的立正姿式還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這種精神是值得嘉許的。
這是我們軍人的模範。
所以我要立刻提升他當班長！&rdquo 他停住了，輪着兩眼看了列子裡每個人的臉孔，看他們究竟感動了沒有。
最後，他垂下頭了，兩眼望着地下，好像在思索什麼似的。
兩手的指頭交合着擺在小腹前，半面轉過身來踱兩步，停一停，又轉過身去踱兩步。
前後的人們都緊張的把他望着。
最後，他站住了，昂起頭來，又嚴厲的說道： &ldquo最近你們的軍風紀是太壞了！從此以後都要整頓起來！本旅長是有眼睛的！凡是隻要好的，嚴守紀律的，我會馬上把他提升起來！隻要是我知道。
就是兵，我也馬上可以提升他當連長！&rdquo他向着前面的列子莊嚴地看了一眼，然後嚴厲地大
&rdquo 這給他描出來的過去那轟轟烈烈的景象，在旅長的眼前重現出來了。
旅長頓時感到了緊張，興奮，一種威名和權力的感覺在他的腦子裡明确的擴展開來。
覺得這面前的吳參謀長究竟渺小得多了。
聽他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一笑，含着煙杆噴出白煙說道： &ldquo那一次把他活捉着就好了。
&rdquo 吳參謀長也微微笑了一笑，鎮靜的說： &ldquo旅長，他真佩服得你了不得呢！他說在戰争中隻有旅長是他的知己。
我自然也代表了旅長問候了他。
&rdquo 旅長點一點頭，臉上沒有表情地又叭起煙來。
吳參謀長看了他一眼，暗暗吃驚着：&ldquo唉，今天這形勢大概有些不大好！&rdquo他在肚子裡盤算着也默默的叭起煙來。
大家都又沉默了。
停了一會兒，旅長掉過臉來道： &ldquo錢秘書到這裡來了，他向我說他是提款來的。
他來會過你麼？&rdquo 吳參謀長吃驚得汗毛都倒豎起來，&ldquo唉唉，果然他已知道了，&rdquo但他仍然竭力鎮靜着，趕快微笑的答道： &ldquo已經來會過我了。
我本來昨天晚上一到，馬上就要過來看旅長的，就因為他來了，又弄得我走不成。
&rdquo 他說完，開始覺得這一種硬上的辦法很妥當，但随即他又覺得不妥當了。
因為他看見旅長隻是含着煙杆沒有表情的點一點頭。
四 他兩個約着一塊上旅部去。
立刻十幾個挂好盒子炮的弁兵都在門邊一字兒屏列着伺候。
七八條高大的黃的和白黑花的洋狗在天井邊站了起來。
兩個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莊嚴地一走出來，洋狗們就争先恐後的向外面跑去了，一面跑一面汪汪的叫着。
弁兵們在他兩個後面緊緊的簇擁着。
旅長忽然停着腳步了，大家都一斬齊的停住。
&ldquo伍長發！&rdquo旅長喊道。
伍長發趕快從弁兵群裡跑了出來，立正，使勁的挺着胸脯，垂着兩手。
&ldquo你去給太太請醫生去。
&rdquo旅長沉着聲音說。
&ldquo你叫秋香記着把藥熬給太太吃。
&rdquo 旅長一說完，又走起來了。
弁兵們都帶着嫉妒的眼光看着伍長發走了開去，大家又簇擁着旅長和參謀長走出來了。
到了門口，門房垂手立在旁邊，衛兵舉槍行禮。
一乘綠紗窗的拱竿轎子和四個穿了滾紅邊短衣褲的轎夫在階沿下伺候着。
洋狗們在街心汪汪的叫，街上的行人都趕快向兩邊躲開，遠遠站在屋檐下，緊張的看着那從高大龍門裡擁出來的旅長參謀長和弁兵們。
附近一帶店鋪裡的夥計們都立刻停止了工作，三三五五的隔櫃台伸出臉來。
在一家雜貨店的門檻裡，一個小孩扯着他祖母的衣襟，嚷着要看，因為門外邊站滿的人把他遮住了。
祖母嚴重的伸手握着他的嘴：&ldquo不許叫！大人會打人的呵！&rdquo 一個光頭的小學徒剛由街心向豬肉店跑回，忽然那群洋狗汪的一聲猛撲過來，他吓得趕快逃上階沿，一面揮動兩手自衛着，一腳幾乎踢在狗的身上。
肉店老闆吓得胖臉都發青了，趕快從肉案跳了出來，給那學徒拍的一耳光，就抓着他的耳朵拉回店去，一路責罵着：&ldquo哼，你尋死麼！你要給我闖禍麼！&rdquo 滿街的陽光都也頓時黃閃閃的緊張了起來，屋檐吹下一口風來，着地卷起一股灰塵，更加重了眼前烏煙瘴氣的嚴肅的空氣。
吳剛跑到轎邊來，扶着轎前傾斜的轎竿。
但旅長看也不看，就和吳參謀長在街心走起來了，他竭力向前走一步，使吳參謀長稍稍跟在自己的肩後。
弁兵們都擁在他兩個的後面，在街心一字兒橫排着走。
轎夫們則擡起空轎在後面跟着。
洋狗們在前面開道，汪汪的一路跑去，街心走着的人們都陸續向兩邊躲開；一個斷了腿的叫化子也顧不得腿痛，慌忙爬上階沿去。
旅長昂起頭，腰骨筆直的走着，心裡感到一種充滿了嚴肅的權力的痛快。
他從眼角梢忽然發覺了吳參謀長和自己快并肩了，他就把步子稍微大一點，仍然保持着一個稍前一個稍後的距離。
洋狗們快到旅部就慢起來了。
旅部門口的衛兵們一見洋狗，便立刻整起精神，把凹下去的胸部直直的挺了起來。
旅長和參謀長一到門外，便聽見一聲響亮的口令： &ldquo敬禮！&rdquo 兩個站在旁邊的号兵便吹起三番敬禮号來： &ldquo大達，達大達，大達低，低達低，大達低低達大大，低達大，達達達，&hellip&hellip&rdquo 在口令聲和号聲裡，衛兵們一斬齊的舉起槍來。
在天井中的士兵們，正在搶奪着一顆蜂窩，成群的黃蜂在他們的頭頂上嗡嗡亂飛，大家伸出無數的手在趕打着，但一聽見狗聲和号音時，已見弁兵們簇擁着旅長和參謀長在營門外出現了。
士兵們趕快向兩邊跑開。
一個兵忽然跌了一跤，他慌忙爬起來時，旅長已在天井邊鐵青着一張臉咆哮起來了。
他吓得膝蓋直發抖，趕快筆挺的站直，垂着兩手。
天井兩旁的士兵們都替他捏一把汗，靜靜的筆挺站着。
旅長怒沖沖的走到那士兵面前了，咵的一聲就給他一個嘴巴。
音聲響徹了天井，響徹了每個士兵們的心。
那士兵仍然挺直不動的站住，左頰青了一塊，剛剛轉成紅色，旅長又咵的給他一個嘴巴。
那塊紅色立刻又變成青色。
旅長氣得臉直發青，兩眼鋒利地緊盯住他。
就在這當兒，一個蜂子飛來了，全身黃黑色，尖嘴尖屁股，兩翅飛舞着發出嗡嗡的聲音，就在那兵士粗亂的眉毛前，深陷的眼睛前，尖尖的鼻子前上下飛動。
那蜂子忽然停在那兵士的鼻梁上了，伸出它屁股尖的針刺直向皮膚刺進去，屁股還動了幾動。
那兵士傻了似的，緊緊咬住牙齒，仍然腰骨筆挺的立正，兩手垂在屁股邊不動。
那鼻梁上立刻隆起一個疱來。
眼眶裡含着淚水。
旅長石像似的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嚴重的喊道： &ldquo叫孫連長馬上把全連士兵給我集合起來，我要訓話！&rdquo 天井兩旁的士兵們都覺得那士兵周志高一定是大禍臨頭了。
周志高的心也直沖喉頭亂跳，額頭都綻出大顆大顆的汗水珠子來。
臉上頓時變成土色。
孫連長把&ldquo軍笛&rdquo呼呼一吹，士兵們都慌忙站成一長條的列子。
孫連長領着三個排長站在列子的前頭。
旅長站在弁兵們和吳參謀長的前面。
他把右掌握着左掌擺在小腹前，挺着胸，昂着頭，把列子從頭到尾看了好一會，檢查着每個兵的立正姿式。
從連長到士兵都惶恐地竭力把自己的胸脯挺出，立得就像一列鐵樁似的。
最後，旅長舉起一隻手到臉前來，嚴厲的開始了，他的嘴巴好像在咬鐵似的很準确的動着： &ldquo聽到！&rdquo 天井裡是一片嚴肅的靜，靜得連曬在天井裡的太陽光都不敢抖動。
&ldquo剛才我打了的這個兵，現在我要立刻提升他當班長！&rdquo 全列子從連長到士兵，以至背後的吳參謀長和弁兵們，個個都感到吃驚，更加緊張起來了。
&ldquo這是怎麼一回事？&rdquo這一個疑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掠過。
&ldquo我要說，我剛才打了的是我們全軍中的模範兵！本來你們這種亂七八槽的亂跑，是敗壞軍風紀的，個個都應當嚴厲處分。
&rdquo旅長忽然伸手指着周志高。
&ldquo可是我剛才責罰他。
他在挨打的時候，連臉都不動一下。
随着一個蜂子飛來在他鼻子上刺了好一會，刺起了一個疱，他連眼睛都不閃一閃，連淚水都沒有，他的立正姿式還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這種精神是值得嘉許的。
這是我們軍人的模範。
所以我要立刻提升他當班長！&rdquo 他停住了，輪着兩眼看了列子裡每個人的臉孔，看他們究竟感動了沒有。
最後，他垂下頭了，兩眼望着地下，好像在思索什麼似的。
兩手的指頭交合着擺在小腹前，半面轉過身來踱兩步，停一停，又轉過身去踱兩步。
前後的人們都緊張的把他望着。
最後，他站住了，昂起頭來，又嚴厲的說道： &ldquo最近你們的軍風紀是太壞了！從此以後都要整頓起來！本旅長是有眼睛的！凡是隻要好的，嚴守紀律的，我會馬上把他提升起來！隻要是我知道。
就是兵，我也馬上可以提升他當連長！&rdquo他向着前面的列子莊嚴地看了一眼，然後嚴厲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