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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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李參謀吓得倒退一步，趕快回進客廳裡，跑到餘參謀面前拍拍他的肩頭：
&ldquo餘參謀！我剛才打斷了你的話，你不會多我的心吧？&rdquo
餘參謀心裡忽然明亮了一下，暗暗冷笑：
&mdash&mdash哼，你這家夥不知道又去和參謀長講我的什麼話來了！回來就這麼敷衍我！&mdash&mdash他嘴上卻笑道：
&ldquo那算不了什麼，那算不了什麼。
我們做一個人不過就這樣罷了！&rdquo &ldquo你真的沒有多心？&rdquo &ldquo我已經說了，你還要怎樣？&rdquo餘參謀竭力忍耐住，但仍然嘲笑的說。
旁邊的三個沒有聽清他們說什麼，以為參謀長又叫李參謀傳下什麼要緊話來了，都驚異的圍了過來，臉色嚴重的問： &ldquo參謀長講了什麼？&rdquo 李參謀趕快把他們攔住： &ldquo沒有什麼，你們坐下吧。
我不過和餘參謀講兩句話。
&rdquo &ldquo不，我不相信。
&rdquo沈軍醫官拉着李參謀的衣袖說。
&ldquo說，說，什麼呀！這麼秘密麼？&rdquo孫連長和劉連長也圍着他說。
李參謀急得臉紅了： &ldquo說沒有就沒有。
難道我還騙你們麼？&rdquo 三個就退回去了，但還是不相信的看着他，又用嫉妒的眼光看了餘參謀一眼，好像說，哼！他倒比我們多知道一些！ &mdash&mdash唉唉，我倒還是莫如走了的好，&mdash&mdash餘參謀憤憤的想；但随即他又覺得李參謀既已來向自己陪小心了，馬上要走，似乎又不大好。
三 吳參謀長回進房間裡來的時候，一個勤務兵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兩手捧着一張名片到吳參謀長面前，端正的說道： &ldquo報告參謀長，司令部的錢秘書來看參謀長。
&rdquo &ldquo請。
&rdquo吳參謀長高興的說。
&ldquo參謀長，&rdquo李參謀湊到吳參謀長身邊說。
&ldquo這錢秘書來會參謀長大概有什麼要緊事情吧。
&rdquo &ldquo什麼？&rdquo吳參謀長裝着沒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李參謀更把臉湊進一點悄聲說： &ldquo前天我在周團長那裡曾經碰見他。
他和周團長兩個談了許多話。
參謀長，我看我們退出去一下。
&rdquo 吳參謀長嘉獎似的點一點頭，用手拈扯着胡子尾巴就要迎出去，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mdash&mdash就是聽說這老同學錢秘書又讨了一個女學生的事情。
算起來這已是第八個小老婆了；這實在是一個風流人物。
他微笑地想掉過頭去問，但他随即又把笑臉收住了，警覺地克制住自己： &mdash&mdash是的，在這些手下人的面前，還是不要談這類話的好，像我這樣的身份！ 李參謀見吳參謀長走出去了，轉過身來的時候，見面前的幾個人都在對他射出羨慕的眼光。
他于是快活的喊道： &ldquo哙，我們避一避吧，我們到對面書房裡去坐一坐吧。
&rdquo 他搶先領頭走在前面，四個人都就跟着他走出來了。
餘參謀忽然說： &ldquo我要回去了。
&rdquo &ldquo你怎麼就走呢！&rdquo李參謀吃驚的趕快拉着他的手。
&ldquo我們回頭不是還要吃參謀長的接風酒麼？&rdquo 餘參謀的心又活動了，他想： &mdash&mdash我是不會被你利用的！不過，也好，我就在這兒做一個旁觀者也好！ 他一确定了自己的地位，立刻又覺得輕松許多了。
就在這當兒，隻見前面天井邊的走廊下，一個穿灰軍服的勤務兵一手提着一盞風雨燈，引着那錢秘書向裡面走來了。
那風雨燈的黃光照着錢秘書那繂響着的團花緞袍，一張白白的刮得光光的瘦臉，一對色情的光芒四射的眼睛。
吳參謀長一迎上去，錢秘書老遠就哈哈一聲，兩手捏成一個拳頭不斷的拱了幾拱： &ldquo哈哈！吳參謀長，你辛苦辛苦啦！到好久了吧。
哈哈！&rdquo &ldquo哪裡哪裡。
&rdquo吳參謀長也微笑地捏起拳頭打了一拱。
&ldquo你從司令部遠來不也辛苦了麼？我今天才回來，不然是應該給你接風的。
&rdquo &ldquo哈哈！哪裡哪裡。
&rdquo錢秘書連連的說，又拱了幾拱。
&ldquo我這不過是兩三天的路程，算什麼？我倒是應該來給你接風的，哈哈！&rdquo 進了客廳，錢秘書一坐到煙盤左邊，就對着吳參謀長連珠似的問： &ldquo老太爺好嗎？老太太好嗎？大太太好嗎？二太太好嗎？&rdquo &ldquo都好。
&rdquo吳參謀長微笑的說。
&ldquo那好極了，那好極了。
&rdquo &ldquo聽說你要放關監督了？&rdquo &ldquo哪，是的，哈哈！&rdquo &ldquo那倒是一個肥缺。
&rdquo吳參謀長微笑的說。
&ldquo那算什麼，一年頂多也不過拿得到幾萬，那算什麼。
你要薦人嗎？你薦來吧。
希望你不要客氣，哈哈！&rdquo 吳參謀心裡驚異了一下，他想： &mdash&mdash這出名滑頭而又專用私人的老錢，今天居然這麼慷慨，他一定又有什麼花頭在後面了！ 他隻是微笑的說： &ldquo那很好。
給你道喜！&rdquo &ldquo哈哈，那沒有什麼。
我倒要給你道喜呢！&rdquo錢秘書又拱了一拱，他見吳參謀長驚異的望着他，并且從那莊重的嘴唇上發出來一聲： &ldquo什麼？&rdquo 他于是把嘴湊到吳參謀長的耳邊去放低聲音說： &ldquo我這回的來，就是奉了司令官的使命來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呢！&rdquo 吳參謀長叫站在旁邊伺候煙茶的勤務兵出去之後，兩個就躺上床去，隔了煙盤，臉對着臉。
&ldquo吳參謀長，&rdquo錢秘書忽然事務地滿臉正經地開始了。
&ldquo你們旅長這回不是又買了五百支槍來了嗎？&rdquo &ldquo有這一回事。
&rdquo吳參謀長心裡已經明白他要講的是什麼了，但他故意皺着眉頭翹起大拇指再補上一句： &ldquo不過，我好像聽說我們這個同學大不高興，是吧？&rdquo 錢秘書知道他指的是司令官，裝作沒有聽見似的隻顧說： &ldquo你們旅長不是又要打算成立一個補充團嗎？&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但是司令官覺得這團長的人選問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恐怕是王營長吧。
&rdquo &ldquo老哥，這就是難題呢！&rdquo錢秘書忽然高叫一聲，一翻身坐了起來。
側着身子看了吳參謀長一會；而吳參謀長則兩眼深思地望着他。
&ldquo你知道，&rdquo他又說起來了。
&ldquo司令官所慮的就是這一點。
他派我來就是想先征求你的意見&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的兩眼閉住了，眼珠子在眼皮下面轉動着，他感到輕微的失望： &mdash&mdash司令官打電催我回來，原來僅為了這個！ 錢秘書以為他一定在感動了，趕快乘勢說： &ldquo司令官還說，這五百支槍暫時編兩營。
内中的一個營長，他打算把内人的哥哥給你介紹來。
&rdquo 吳參謀長睜開了眼睛，皺着眉頭
我們做一個人不過就這樣罷了！&rdquo &ldquo你真的沒有多心？&rdquo &ldquo我已經說了，你還要怎樣？&rdquo餘參謀竭力忍耐住，但仍然嘲笑的說。
旁邊的三個沒有聽清他們說什麼，以為參謀長又叫李參謀傳下什麼要緊話來了，都驚異的圍了過來，臉色嚴重的問： &ldquo參謀長講了什麼？&rdquo 李參謀趕快把他們攔住： &ldquo沒有什麼，你們坐下吧。
我不過和餘參謀講兩句話。
&rdquo &ldquo不，我不相信。
&rdquo沈軍醫官拉着李參謀的衣袖說。
&ldquo說，說，什麼呀！這麼秘密麼？&rdquo孫連長和劉連長也圍着他說。
李參謀急得臉紅了： &ldquo說沒有就沒有。
難道我還騙你們麼？&rdquo 三個就退回去了，但還是不相信的看着他，又用嫉妒的眼光看了餘參謀一眼，好像說，哼！他倒比我們多知道一些！ &mdash&mdash唉唉，我倒還是莫如走了的好，&mdash&mdash餘參謀憤憤的想；但随即他又覺得李參謀既已來向自己陪小心了，馬上要走，似乎又不大好。
三 吳參謀長回進房間裡來的時候，一個勤務兵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兩手捧着一張名片到吳參謀長面前，端正的說道： &ldquo報告參謀長，司令部的錢秘書來看參謀長。
&rdquo &ldquo請。
&rdquo吳參謀長高興的說。
&ldquo參謀長，&rdquo李參謀湊到吳參謀長身邊說。
&ldquo這錢秘書來會參謀長大概有什麼要緊事情吧。
&rdquo &ldquo什麼？&rdquo吳參謀長裝着沒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李參謀更把臉湊進一點悄聲說： &ldquo前天我在周團長那裡曾經碰見他。
他和周團長兩個談了許多話。
參謀長，我看我們退出去一下。
&rdquo 吳參謀長嘉獎似的點一點頭，用手拈扯着胡子尾巴就要迎出去，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mdash&mdash就是聽說這老同學錢秘書又讨了一個女學生的事情。
算起來這已是第八個小老婆了；這實在是一個風流人物。
他微笑地想掉過頭去問，但他随即又把笑臉收住了，警覺地克制住自己： &mdash&mdash是的，在這些手下人的面前，還是不要談這類話的好，像我這樣的身份！ 李參謀見吳參謀長走出去了，轉過身來的時候，見面前的幾個人都在對他射出羨慕的眼光。
他于是快活的喊道： &ldquo哙，我們避一避吧，我們到對面書房裡去坐一坐吧。
&rdquo 他搶先領頭走在前面，四個人都就跟着他走出來了。
餘參謀忽然說： &ldquo我要回去了。
&rdquo &ldquo你怎麼就走呢！&rdquo李參謀吃驚的趕快拉着他的手。
&ldquo我們回頭不是還要吃參謀長的接風酒麼？&rdquo 餘參謀的心又活動了，他想： &mdash&mdash我是不會被你利用的！不過，也好，我就在這兒做一個旁觀者也好！ 他一确定了自己的地位，立刻又覺得輕松許多了。
就在這當兒，隻見前面天井邊的走廊下，一個穿灰軍服的勤務兵一手提着一盞風雨燈，引着那錢秘書向裡面走來了。
那風雨燈的黃光照着錢秘書那繂響着的團花緞袍，一張白白的刮得光光的瘦臉，一對色情的光芒四射的眼睛。
吳參謀長一迎上去，錢秘書老遠就哈哈一聲，兩手捏成一個拳頭不斷的拱了幾拱： &ldquo哈哈！吳參謀長，你辛苦辛苦啦！到好久了吧。
哈哈！&rdquo &ldquo哪裡哪裡。
&rdquo吳參謀長也微笑地捏起拳頭打了一拱。
&ldquo你從司令部遠來不也辛苦了麼？我今天才回來，不然是應該給你接風的。
&rdquo &ldquo哈哈！哪裡哪裡。
&rdquo錢秘書連連的說，又拱了幾拱。
&ldquo我這不過是兩三天的路程，算什麼？我倒是應該來給你接風的，哈哈！&rdquo 進了客廳，錢秘書一坐到煙盤左邊，就對着吳參謀長連珠似的問： &ldquo老太爺好嗎？老太太好嗎？大太太好嗎？二太太好嗎？&rdquo &ldquo都好。
&rdquo吳參謀長微笑的說。
&ldquo那好極了，那好極了。
&rdquo &ldquo聽說你要放關監督了？&rdquo &ldquo哪，是的，哈哈！&rdquo &ldquo那倒是一個肥缺。
&rdquo吳參謀長微笑的說。
&ldquo那算什麼，一年頂多也不過拿得到幾萬，那算什麼。
你要薦人嗎？你薦來吧。
希望你不要客氣，哈哈！&rdquo 吳參謀心裡驚異了一下，他想： &mdash&mdash這出名滑頭而又專用私人的老錢，今天居然這麼慷慨，他一定又有什麼花頭在後面了！ 他隻是微笑的說： &ldquo那很好。
給你道喜！&rdquo &ldquo哈哈，那沒有什麼。
我倒要給你道喜呢！&rdquo錢秘書又拱了一拱，他見吳參謀長驚異的望着他，并且從那莊重的嘴唇上發出來一聲： &ldquo什麼？&rdquo 他于是把嘴湊到吳參謀長的耳邊去放低聲音說： &ldquo我這回的來，就是奉了司令官的使命來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呢！&rdquo 吳參謀長叫站在旁邊伺候煙茶的勤務兵出去之後，兩個就躺上床去，隔了煙盤，臉對着臉。
&ldquo吳參謀長，&rdquo錢秘書忽然事務地滿臉正經地開始了。
&ldquo你們旅長這回不是又買了五百支槍來了嗎？&rdquo &ldquo有這一回事。
&rdquo吳參謀長心裡已經明白他要講的是什麼了，但他故意皺着眉頭翹起大拇指再補上一句： &ldquo不過，我好像聽說我們這個同學大不高興，是吧？&rdquo 錢秘書知道他指的是司令官，裝作沒有聽見似的隻顧說： &ldquo你們旅長不是又要打算成立一個補充團嗎？&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但是司令官覺得這團長的人選問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恐怕是王營長吧。
&rdquo &ldquo老哥，這就是難題呢！&rdquo錢秘書忽然高叫一聲，一翻身坐了起來。
側着身子看了吳參謀長一會；而吳參謀長則兩眼深思地望着他。
&ldquo你知道，&rdquo他又說起來了。
&ldquo司令官所慮的就是這一點。
他派我來就是想先征求你的意見&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的兩眼閉住了，眼珠子在眼皮下面轉動着，他感到輕微的失望： &mdash&mdash司令官打電催我回來，原來僅為了這個！ 錢秘書以為他一定在感動了，趕快乘勢說： &ldquo司令官還說，這五百支槍暫時編兩營。
内中的一個營長，他打算把内人的哥哥給你介紹來。
&rdquo 吳參謀長睜開了眼睛，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