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

關燈
我感冒已經好了,今天試着起來,兩隻腿覺得無力,仍然不能到外面去,隻倚在那張藤椅上,看了幾頁小說,心潮又陡然湧起,尤其渴念遠别的仲謙。我從屜子裡找出他的照片,唉,這真是一個絕大的誘惑,這樣一個精神隽朗的人兒,他給我生命的力,給我宇宙上的最美麗。但這僅僅是昙花一般的遇合,這是誰支配的命運?我對于這命運,應當低頭,還是應當反抗到底?……人們給我的嘴臉太難看,我是否有勇氣承受下去?難道是我的錯嗎?為了愛情,而愛一個有地位、有妻子的男人,是罪惡呢,還是災殃?唉,這是一些我到死也難解的謎喲!

    仲謙今天有信來,他是那樣輕描淡寫地勸慰我,當然,我也不能怪他太薄情!原是我愛他,他并不曾起意愛我,就是有些愛也是太可憐。他不願背着這艱辛的愛的擔子自是人情,但我呢,既具絕大的決心愛他,我就當愛他到底,縱然愛能使我死,我也不當皺眉呵!最可恨的“愛”這個東西是這樣複雜,靈魂不夠,還要肉體,不然我就愛他一輩子!誰又能批評我呢!

    這幾天在我心裡起了大屠殺!結果勝負屬誰,連我自己也不敢推測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