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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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将此事了結。

    其實這個老太婆并非女騙的母親,也不過是結成幫夥的一個騙子而已。

     然而,事情到此還沒有終結。

    那女騙去張門9個月之後,又向貧家買得一個初生的小男孩,抱到張宅上來。

    張見之大怒,罵道:&ldquo賤貨逃得好,為何今日又來!&rdquo 說畢,舉棍要打。

    女騙長跪而答道:&ldquo妾逃跑之罪誠然很大,既去之後,本無顔面再見君面。

    但想你娶妾,不過為了得到一個兒子。

    這孩子确是您的一點骨血,故不能不把他送回來給您。

    &rdquo 張某尋思,該女逃罪雖大,但既已生子,後嗣有人,也可原諒了。

    更何況她既生一子,斷不至于再逃跑吧。

    女騙又稍稍得握内政,并經常謊稱歸視其母。

    過了一年,女騙借歸省之名,又席卷重金而逃,張某三次受騙矣。

     這是女騙男一例,至于男騙女也決非罕事。

    請聽一位被騙流落天津的蘇南女子的自述:我是江蘇常熟虞山鎮人,姓陶,11歲時父母相繼去世,得遺産1.5萬元現款,依外祖母寄居蘇州。

    後因民國初期兵亂,随外祖母遷居上海北江西路,雇女仆陳媽,供我使喚。

    不久,考入某女校師範科。

    外祖母特購包車一輛,雇車夫一名,早晚為我接送。

     約一二旬間,我早出晚歸,總有一位西裝美少年坐着包車跟着我。

    我感到奇怪,車夫阿二告訴我,這位是湖州黃公子,亦住此地,某某綢莊就是他家的股份店。

    他家除老東家外,僅有三姨太為公子庶母。

    公子在西門内某校讀書,也是朝往夕歸,與我們同路,所以經常遇到。

    我信了他的話,不再疑惑。

     一日例假,我随外祖母到新舞台看戲。

    入座未久,黃公子即在背後出現。

    忽然他的一包煙掉在腳旁,我命陳媽拾起還他,他向我道謝,從此便由相識并漸相熟了。

    有一次乘車去校,見公子與一中年婦女各乘包車在前。

    公子回頭看到我,告訴中年婦女道:這位便是陶女士。

    中年婦女向我點頭,同我并駕而驅,互相問答,知道她便是公子庶母。

     到了校前,她殷殷囑我到她家去玩。

    我應邀由陳媽陪我同去,豈知即在前街。

    叩門而入,黃太太笑臉相迎,坐談片刻,公子自外回來,對我鞠躬緻敬,異常親熱。

    我看室中華美,确為富室。

    黃太太自述,主人一妻三妾,膝下有4個女兒,男唯黃公子一人。

    又問我身世,我據實以告,陳媽在旁插言道:&ldquo以我家小姐配你家公子,真是天生一對!&rdquo 我對陳媽瞪了一眼,公子莞爾而笑,黃太太微愠道:&ldquo你勿亂說!&rdquo 又邀我到樓上坐坐,拿出許多鑽戒珠錫等飾物來,一一評論。

    此時,一女仆來禀有客人到,黃太太随仆婦下樓,公子見四顧無人,突向我表達求婚之意。

    在我依違之間,他脫下鑽石戒指給我戴上,又乘機脫去我的珠戒戴到自己手指上,我年輕識薄,不忍拒絕。

    後來他又利用一次機會,跟我強共枕席。

    從此,我墜入萬丈深淵,不能自拔了。

     前面我已說過,我曾得了一筆1.5萬元的遺産,存在銀行生息,此時已達2萬餘元。

    因蘇州時局不甯,舅舅為我改存上海正金銀行。

    存據交我掌管,對我說:&ldquo此後無論動本支息,均須你蓋章簽字。

    &rdquo 自從與黃公子訂下秘密婚約,我把這一切全告訴了他。

    這也加速了災禍的來臨。

     爆竹一聲,新年又至。

    我與黃公子的愛情,達于沸點。

    傭人陳媽、阿二等,皆知秘密。

    黃太太也好像知道了個中消息,待我比從前更加親密。

    我幾乎把黃公館看作第二個家了。

    一天晚上,有女客三四人共進晚餐,公子飲酒微醉,忽提議推牌九。

    第一局便輸了2000金,但面不改色。

    惟錢袋已空,便向三姨太要鑰匙,從帳房鐵箱取出一厚卷鈔票,重起莊家,一會兒又把3000元輸個精光,這才露出驚惶之态。

     我暗地勸他罷局,他哪裡肯聽,與三姨太耳語良久,我隻聽得三姨太一句話:&ldquo數目太大了,若爹爹查問起來,如何是好?&rdquo 公子懇求再三,三姨太隻得登樓取下銀行支票三張,計1800兩銀錢。

    此時,輪到張太太坐莊,公子連壓三次,又成了空空妙手!此時公子如醉方醒,獨入書房,倒卧床上,兩頰通紅,兩眼直視,氣喘咻咻。

    我低聲道:&ldquo今天輸得太多了。

    &rdquo 他應道:&ldquo我也是後悔莫及。

    别的還好說,隻是鐵箱裡的3200元,明天家父查悉,難免責罰。

    &rdquo 我見他驚憂之狀,心中不忍,安慰道:&ldquo不用着急,我能幫你。

    &rdquo 公子神色稍定,感激涕零。

    第二天早晨,我就到正金銀行取來3000元即期支票,轉身赴黃公館密授公子。

    這便是我破題第一回被人騙取金錢。

     此後不久,舅舅接外祖母回蘇州,我托言不願中途辍學,住宿校中,每逢假日,借口回家,夜不歸校。

    在大新街某旅社租房一間,為我與黃公子星期天的臨時洞房。

    一天,忽接一信,将我們的隐事揭露無餘。

    未稱&ldquo我黨缺少經費,請捐助3000金,并于明日在法租界某地與代表接洽,否則将兩人秘事登諸各報&rdquo,署名處蓋&ldquo鐵血團财政部&rdquo印。

     我讀畢,膽戰心驚,噤不能聲,便遞與黃公子。

    他初讀亦為之色變,及至看到署名,神色稍定,謂有老同學陳某現在該團任要職,與我感情素好,與他磋商,當有挽回之策。

    我催他速去,商量結果,以1500元了結,這便是我第二次被騙破财。

     &ldquo鐵血團&rdquo事發生後,有一天我往訪三姨太。

    見她面有憂愁之色,既而歎道:&ldquo時局多亂,商業調敝,昨天主人回來說,合股開的某某綢莊,已虧3萬餘金。

    股東提議停業,主人以辛苦締造,一朝倒閉,誠為可惜,遂與股東商定,一周内調還其2.4萬元,該莊即歸一家獨有。

    現在收回存款礙1.8萬,我湊了4000,尚缺2000元,講定下午2時交款,一時難以湊齊,是以心中憂慮。

    &rdquo 我貿然道:&ldquo僅2000元并非難事,我在正金銀行有存款,過會兒簽張支票就行了。

    &rdquo 她一聽,高興得連聲說:&ldquo多謝多謝!&rdquo 午餐後,便同乘車至銀行,如數支付。

    唉,這是我第三次被騙破财了。

     照理說,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其中秘幕,日形顯露,我應該清醒了。

    但我為愛情所蔽,如堕五裡霧中,不能自悟。

    一日,忽接外祖母快信一件,拆開一看,居然洞悉我寓滬秘史,限于明日歸蘇州,否則舅父親自前來。

    了了數語,如冷水澆背,利刃攢心。

    便以此信給黃公子看。

    他毅然道:&ldquo回蘇州則我倆愛情付流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