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本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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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回進了七十二号室，先把房門合上了，又從罩青色呢幕的側門裡穿到七十一号裡去。
姜耕蘇拿了方才王紳士遺留的一粒珠子，正在放大鏡下面仔細察驗。
他擡頭看見那戴皮帽穿醬色袍子的高個子揭開了呢幕踱進來，便含着笑容低聲招呼。
他說：&ldquo老二，我已經仔細驗過。
這一粒至少可值三百五六十塊錢。
他換了我們的五塊錢成本的一粒去，正是偷雞不着反蝕米了！&rdquo 大漢嘻一嘻。
&ldquo這家夥瞎了眼，老虎頭上拍蒼蠅：不給他吃一些苦給誰吃？&rdquo 他除下了皮帽，丢在銅床上，也坐到圓桌邊。
&ldquo呵！你又怎樣打發他的？&rdquo &ldquo這厮吃不起驚吓，經我一吓，便将這東西嘔了出來。
&rdquo他摸出那隻金表給姜耕蘇瞧。
&ldquo他說這撈什子可以值二三百塊錢。
你看值不值？&rdquo 姜耕蘇搖搖頭。
&ldquo你上了他的當哩。
&rdquo &ldquo怎麼？上當？我們不是白白得來的嗎？上什麼當？&rdquo 那叫做老二的有些詫異，一壁用手巾抹他的額角。
姜耕蘇的薄薄的蠟色面皮牽一牽，說：&ldquo老二，我看你究竟還欠老練。
&rdquo &ldquo晤？什麼意思？&rdquo &ldquo他身上的那套袍褂，不是比這東西更值價嗎？&rdquo 老二忽然伸出一隻大手，拍着姜耕蘇的瘦肩膀，答道：&ldquo小姜，你也太狠了！這本是意外的。
我們的玩意兒本來不在這上面啊。
嘿嘿嘿！&rdquo &ldquo嘿嘿嘿&hellip&hellip&rdquo 瘦子也用笑聲答複他，可是笑得很勉強，原因是他的肩胛上受到的一拍有些吃不消。
他開始用手撫摩他的肩。
大漢又言歸正傳地提出那還沒解答的問句。
&ldquo喂，小姜，你估一估，這隻表究竟值多少？&rdquo &ldquo我看隻值七八十至多百來塊。
&rdquo &ldquo隻值百來塊？&rdquo &ldquo不止，不止，這是一隻打簧表。
你們别瞧錯啊！&rdquo 這是第三人的聲音，沉着而嚴冷，從室門的方向送過來。
姜耕蘇和老二擡頭瞧時，看見七十一号的室門推開了，先前那個紳士模樣自稱王廳長的人已悄悄地回進來。
他先反身将門關上了，又下了插銷，才回身向着兩個人走近來。
兩個夥伴都不提防，自然吃一驚。
他們倆面面相觑地瞧那紳士搖擺地走過來，他們的身體像給椅子粘住了。
紳士從容不迫地說：&ldquo喂，你們驚慌嗎？用不着！你們的話，我雖然都聽得了，但是你我既然是同道，我也決不會壞你們的事。
&rdquo 他說話時帶着笑臉，這時已經緩緩地走近中央的那隻圓桌。
姜耕蘇已把金表放在桌面上。
紳士便伸手取了起來。
他笑着說：&ldquo這種打簧表要是損壞了，最不容易修，還是讓我收拾好了罷。
&rdquo 姜耕蘇和大漢老二仍舊呆瞧着他，誰也不發話。
他們都知道事情已經失了風，但是要想對策，不能不先審度一下情勢。
紳士又說：&ldquo我的那粒珠子呢？你們也得還我的啊&hellip&hellip喏，你們的一粒在這裡，我也奉還了罷。
&rdquo 他從馬褂袋中取出那粒珠子來，但并不立即還給他們，卻承在手掌中，發表他的贊歎。
&ldquo唉，真好！我真佩服你們；像這樣的東西，莫說超過那些寶素珠，賽真珠，就是把真的放在一起，也斷斷瞧不出是假的！喂，這東西是你們自己造出來的？還是&mdash&mdash&rdquo 他說到這裡，瞥見那兩個夥伴交換了一個眼色。
大漢的放在圓桌邊上的手就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似暗示将有什麼舉動。
瘦子身上的那件灰呢袍子似乎太單薄了，像在打寒噤。
紳士仍保持着鎮靜，并不畏懼。
他繼續道：&ldquo你們怎麼不開口？我
姜耕蘇拿了方才王紳士遺留的一粒珠子，正在放大鏡下面仔細察驗。
他擡頭看見那戴皮帽穿醬色袍子的高個子揭開了呢幕踱進來，便含着笑容低聲招呼。
他說：&ldquo老二，我已經仔細驗過。
這一粒至少可值三百五六十塊錢。
他換了我們的五塊錢成本的一粒去，正是偷雞不着反蝕米了！&rdquo 大漢嘻一嘻。
&ldquo這家夥瞎了眼，老虎頭上拍蒼蠅：不給他吃一些苦給誰吃？&rdquo 他除下了皮帽，丢在銅床上，也坐到圓桌邊。
&ldquo呵！你又怎樣打發他的？&rdquo &ldquo這厮吃不起驚吓，經我一吓，便将這東西嘔了出來。
&rdquo他摸出那隻金表給姜耕蘇瞧。
&ldquo他說這撈什子可以值二三百塊錢。
你看值不值？&rdquo 姜耕蘇搖搖頭。
&ldquo你上了他的當哩。
&rdquo &ldquo怎麼？上當？我們不是白白得來的嗎？上什麼當？&rdquo 那叫做老二的有些詫異，一壁用手巾抹他的額角。
姜耕蘇的薄薄的蠟色面皮牽一牽，說：&ldquo老二，我看你究竟還欠老練。
&rdquo &ldquo晤？什麼意思？&rdquo &ldquo他身上的那套袍褂，不是比這東西更值價嗎？&rdquo 老二忽然伸出一隻大手，拍着姜耕蘇的瘦肩膀，答道：&ldquo小姜，你也太狠了！這本是意外的。
我們的玩意兒本來不在這上面啊。
嘿嘿嘿！&rdquo &ldquo嘿嘿嘿&hellip&hellip&rdquo 瘦子也用笑聲答複他，可是笑得很勉強，原因是他的肩胛上受到的一拍有些吃不消。
他開始用手撫摩他的肩。
大漢又言歸正傳地提出那還沒解答的問句。
&ldquo喂，小姜，你估一估，這隻表究竟值多少？&rdquo &ldquo我看隻值七八十至多百來塊。
&rdquo &ldquo隻值百來塊？&rdquo &ldquo不止，不止，這是一隻打簧表。
你們别瞧錯啊！&rdquo 這是第三人的聲音，沉着而嚴冷，從室門的方向送過來。
姜耕蘇和老二擡頭瞧時，看見七十一号的室門推開了，先前那個紳士模樣自稱王廳長的人已悄悄地回進來。
他先反身将門關上了，又下了插銷，才回身向着兩個人走近來。
兩個夥伴都不提防，自然吃一驚。
他們倆面面相觑地瞧那紳士搖擺地走過來，他們的身體像給椅子粘住了。
紳士從容不迫地說：&ldquo喂，你們驚慌嗎？用不着！你們的話，我雖然都聽得了，但是你我既然是同道，我也決不會壞你們的事。
&rdquo 他說話時帶着笑臉，這時已經緩緩地走近中央的那隻圓桌。
姜耕蘇已把金表放在桌面上。
紳士便伸手取了起來。
他笑着說：&ldquo這種打簧表要是損壞了，最不容易修，還是讓我收拾好了罷。
&rdquo 姜耕蘇和大漢老二仍舊呆瞧着他，誰也不發話。
他們都知道事情已經失了風，但是要想對策，不能不先審度一下情勢。
紳士又說：&ldquo我的那粒珠子呢？你們也得還我的啊&hellip&hellip喏，你們的一粒在這裡，我也奉還了罷。
&rdquo 他從馬褂袋中取出那粒珠子來，但并不立即還給他們，卻承在手掌中，發表他的贊歎。
&ldquo唉，真好！我真佩服你們；像這樣的東西，莫說超過那些寶素珠，賽真珠，就是把真的放在一起，也斷斷瞧不出是假的！喂，這東西是你們自己造出來的？還是&mdash&mdash&rdquo 他說到這裡，瞥見那兩個夥伴交換了一個眼色。
大漢的放在圓桌邊上的手就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似暗示将有什麼舉動。
瘦子身上的那件灰呢袍子似乎太單薄了，像在打寒噤。
紳士仍保持着鎮靜，并不畏懼。
他繼續道：&ldquo你們怎麼不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