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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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他不但不停,竟放開腳步,連跳帶奔地穿過了石橋,直向禮堂中奔過去。

    局勢惡化了!似乎不能不出于決裂。

     我也急步追在他的後面。

    那時我和他相差六七步遠。

    我剛才踏上石橋,他卻已經跨上禮堂前的石階,正在向人叢中竭力鑽擠。

    我走過了石橋,還瞧得見他的背形。

     他正插在幾個孩子的中間,還沒有擠進去。

     琴聲又在響。

    賓客們不大守秩序,笑語喧嚣,鬧得不堪。

    我奔了幾步,也到了石階下面,急忙伸出一隻手,按住那人的肩膊上。

    不巧,我的手剛才觸着他的夏布長衫,還沒有把握得穩定,他已經滑進了人叢中去。

     怎麼辦?追趕進去嗎?但石階上圍觀的男男女女和孩子們,排擠得密密層層,放進了一個人,卻不容我第二人再擠進去。

     &ldquo交換飾物!&rdquo 倉皇中我聽得司儀人在高唱。

    唉,婚禮快完成了,或者可以平安無事吧?不料司儀人高唱的餘音還沒有消散,忽而&mdash&mdash砰!&hellip&hellip砰!&hellip&hellip 接着又有女子的慘呼聲,觀衆們的駭亂聲,司儀員的狂呼聲,孩子們的哭喊聲,組織成一片怕人的喧叫:&ldquo新娘打死了!&hellip&hellip新娘打死了!&hellip&hellip&rdquo 唉!我失敗了! 是的,我已慌了手足。

    第一次單身出馬,竟會闖這樣的大禍!我眼看那兇手行兇,竟沒法阻止,豈不羞殺?亡羊補牢,我可再不能把兇人放走!我拼命地攢進去捕兇手。

    可是這時候觀衆已不像先前那樣擠緊得象圍牆一般,卻象潮湧般地倒退出來。

     砰! 又是一聲槍響。

    觀衆們益發驚亂了。

    忽象牆坍壁陷般地分開兩邊,各自逃命。

     我看見那個巴拿馬草帽的兇手了。

    他高舉着手槍,槍口上仰,大踱步從空隙處走出來。

    人盡管多,竟沒一個人攔阻他! 我不顧危險,早已摸出手槍,向前趕上去。

    他回頭看見我,忽把槍口垂下,望準我砰的一槍。

    我早防他如此,急忙把身子一蹲。

    槍彈便從我的肩頭上飛過。

     那人乘我俯蹲的當兒,早從側旁閃出去。

    我挺直身子追上去,一壁舉起手槍,打算瞄準他的腿步發一槍。

    正在這時,一個穿白西裝的人遠遠從園門口走進來。

     他放過了擦肩而過的兇手,向着我迎面奔來,舉着他的右手。

    揮着一塊白巾,顯然在阻止我的進行。

    大概是兇手的同黨吧?&hellip&hellip &ldquo包朗,停!&rdquo 我愣一愣,不知不覺地停了腳步。

    聲音很熟悉。

    我定睛瞧時,這人就是我的朋友霍桑! 做夢嗎?霍桑怎麼會突然出現?他既然看見兇人,又為什麼當面放過他,反而阻止我的追趕,讓他逃走? &ldquo兇手逃走了!&hellip&hellip兇手逃走了!&rdquo 園門前衆聲喊嚷。

    于是一陣嘈亂,大衆都紛紛追出園門。

    霍桑也拉着我的手,一同擁到外面。

    園門外人頭蠕蠕,車馬縱橫,鬧得不亦樂乎。

    我聽得籲籲的警笛聲音,吹向北面去。

    警士們也在那裡追趕兇手了。

    有幾個警士舉着警棍,竭力在人堆裡亂喝。

    可是人多聲雜,休想彈壓得住。

    霍桑拉着我沿牆向南走去,到了一部停在後面的汽車面前,便開了車門推我上車。

    車夫便緩緩地展動機輪,向南駛行。

     霍桑輕聲道:&ldquo包朗,你出險了。

    定定神,有話回去談吧。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