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這真是個說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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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這是小寶說話！安發你給咱去看看是不是吵軟英的事？&rdquo安發說：&ldquo咱們都去看看吧！&rdquo聚财說：&ldquo我也能去？&rdquo安發說：&ldquo可以！這幾天開整黨會，去看的人多啦！&rdquo說着，他們三個人就到前院裡來。
這天的整黨會挪在院裡開，北房門關着，正中間挂着共産黨黨旗和毛主席像，下面放着一張桌子和一些椅子凳子。
工作團的同志們坐在階台上，區長和高工作員也在内，元孩站在桌子後當主席，階台下前面坐的是十七個黨員，軟英和小寶雖不是黨員，因為是支部叫來的，也坐在前面，後面便是參觀的群衆。
當聚财他們進去的時候，正遇上小昌站着講話，前邊不知道已經講了些什麼，正講到：&ldquo&hellip&hellip我跟你什麼仇恨也沒有！我是個共産黨員，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跟個有變天思想的人接近！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給鬥争對象送情報！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勾引人家的青年婦女！我們黨内不要這種人！況且開除你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主：我提議的，支部通過的，支部書記元孩報上去的，區分委批準的，如今怎麼能都算到我賬上？&rdquo聚财聽了這麼個半截話，似乎也懂得是說小寶，也懂得&ldquo有變天思想&rdquo和&ldquo鬥争對象&rdquo是指自己，也懂得&ldquo勾引青年婦女&rdquo是指小寶跟軟英的關系，隻是不懂&ldquo開除&rdquo是什麼意思。
小昌說了坐下，小寶站起來說：&ldquo我說！&rdquo軟英跟着也站起來說：&ldquo我說！&rdquo元孩說：&ldquo小寶先說！&rdquo小寶說：&ldquo黨開除我我沒話說，因為不論錯鬥不錯鬥，那時候軟英她爹總算是鬥争對象，大會決定不許說，我說了是我犯了紀律，應該開除。
可是我要問：他既然是共産黨員，又是支部委員，又是農會主任，為什麼白天鬥了人家，晚上就打發小旦去強逼人家的閨女跟他孩子訂婚？那就也不是&lsquo鬥争對象&rsquo了？也沒有&lsquo變天思想&rsquo了？說我不該&lsquo勾引青年婦女&rsquo，&lsquo強逼&rsquo就比&lsquo勾引&rsquo好一點？我這個黨員該開除，他這個黨員就還該當支委？&rdquo小寶還沒有坐下，小昌就又站起來搶着說：&ldquo明明是&lsquo自願&rsquo，怎麼能說我是&lsquo強迫&rsquo？&rdquo元孩指着小昌說：&ldquo你怎麼一直不守規矩？該你說啦？等軟英說了你再說！坐下！&rdquo小昌又坐下了。
聚财悄悄跟安發說：&ldquo這個會倒有點規矩！&rdquo安發點了點頭。
軟英站起來說：&ldquo高工作員在這裡常給我們講&lsquo婦女婚姻要自主&rsquo，我跟小寶接近，連我爹我娘都不瞞，主任怎麼說人家是&lsquo勾引&rsquo我？要是連接近接近也成了犯法的事，那還自主什麼？主任又說我自願嫁給他孩子，我哪有那麼傻瓜？我也是二十多的人了，放着年紀相當的人我不嫁，偏看中了他十四五歲個毛孩子？要不是強逼，為什麼跟我爹要金镯子？&rdquo軟英說完了，小昌又站起來說：&ldquo我說吧？我看這事情非叫小旦來不行！你們捏通了，硬說我要金镯子！我叫小旦來說說，看誰跟他提過金镯子？&rdquo後邊參觀的群衆有人說：&ldquo還用叫小旦？聚财、安發都在這裡，不能叫他兩個人說說？&rdquo聚财遠遠地說：&ldquo不跟我要金镯子的話我還許少害幾天病！還是找小旦來吧！省得人家又說我們是捏通了！&rdquo元孩說：&ldquo我看還是去找小旦吧！要金镯子這事也不止談了一次了，不證明一下恐怕再談也沒結果！&rdquo别的黨員們也都主張叫小旦來證明一下，元孩就打發村裡的通訊員去找。
這時候，登記農會房子的人也回來了，安發和别的農會委員們都回西房裡議論調劑房子的事。
元孩是新農會主席，可是因為在整黨會上當着主席，隻好把西房裡的事托給副主席去管。
不多一會，把小旦找來了，整黨會又接着開起來。
小昌說：&ldquo小旦哥！你究竟說說你給我說媒那事是自願呀是強迫？&rdquo小旦想把自己洗個幹淨，因此就說：&ldquo我是有甚說甚，不偏誰不害誰！主任有錯，我也提過意見，不過這件事可不是人家主任強迫她。
如今行自主，主任托我去的時候，我是親自跟軟英說的。
那時候，她給我倒了一盅水，跟我說&hellip&hellip&rdquo接着就把軟英給他倒上水以後的那些話，詳詳細細實實在在說了一遍，然後說：&ldquo我說這沒有半句瞎話，大家不信可以問安發。
&rdquo軟英說：&ldquo不用問我舅舅了，這話半句也不差，可惜沒有從頭說起，讓我補一補吧：就是鬥争了我爹那天晚上，小旦叔，不，小旦！我再不叫他叔叔了！小旦叫上我舅舅到了我家，先叫我舅舅跟
這天的整黨會挪在院裡開，北房門關着，正中間挂着共産黨黨旗和毛主席像，下面放着一張桌子和一些椅子凳子。
工作團的同志們坐在階台上，區長和高工作員也在内，元孩站在桌子後當主席，階台下前面坐的是十七個黨員，軟英和小寶雖不是黨員，因為是支部叫來的，也坐在前面，後面便是參觀的群衆。
當聚财他們進去的時候，正遇上小昌站着講話，前邊不知道已經講了些什麼，正講到：&ldquo&hellip&hellip我跟你什麼仇恨也沒有！我是個共産黨員，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跟個有變天思想的人接近！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給鬥争對象送情報！不能看着一個同志去勾引人家的青年婦女！我們黨内不要這種人！況且開除你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主：我提議的，支部通過的，支部書記元孩報上去的，區分委批準的，如今怎麼能都算到我賬上？&rdquo聚财聽了這麼個半截話，似乎也懂得是說小寶，也懂得&ldquo有變天思想&rdquo和&ldquo鬥争對象&rdquo是指自己，也懂得&ldquo勾引青年婦女&rdquo是指小寶跟軟英的關系，隻是不懂&ldquo開除&rdquo是什麼意思。
小昌說了坐下，小寶站起來說：&ldquo我說！&rdquo軟英跟着也站起來說：&ldquo我說！&rdquo元孩說：&ldquo小寶先說！&rdquo小寶說：&ldquo黨開除我我沒話說，因為不論錯鬥不錯鬥，那時候軟英她爹總算是鬥争對象，大會決定不許說，我說了是我犯了紀律，應該開除。
可是我要問：他既然是共産黨員，又是支部委員，又是農會主任，為什麼白天鬥了人家，晚上就打發小旦去強逼人家的閨女跟他孩子訂婚？那就也不是&lsquo鬥争對象&rsquo了？也沒有&lsquo變天思想&rsquo了？說我不該&lsquo勾引青年婦女&rsquo，&lsquo強逼&rsquo就比&lsquo勾引&rsquo好一點？我這個黨員該開除，他這個黨員就還該當支委？&rdquo小寶還沒有坐下，小昌就又站起來搶着說：&ldquo明明是&lsquo自願&rsquo，怎麼能說我是&lsquo強迫&rsquo？&rdquo元孩指着小昌說：&ldquo你怎麼一直不守規矩？該你說啦？等軟英說了你再說！坐下！&rdquo小昌又坐下了。
聚财悄悄跟安發說：&ldquo這個會倒有點規矩！&rdquo安發點了點頭。
軟英站起來說：&ldquo高工作員在這裡常給我們講&lsquo婦女婚姻要自主&rsquo，我跟小寶接近，連我爹我娘都不瞞，主任怎麼說人家是&lsquo勾引&rsquo我？要是連接近接近也成了犯法的事，那還自主什麼？主任又說我自願嫁給他孩子，我哪有那麼傻瓜？我也是二十多的人了，放着年紀相當的人我不嫁，偏看中了他十四五歲個毛孩子？要不是強逼，為什麼跟我爹要金镯子？&rdquo軟英說完了，小昌又站起來說：&ldquo我說吧？我看這事情非叫小旦來不行！你們捏通了，硬說我要金镯子！我叫小旦來說說，看誰跟他提過金镯子？&rdquo後邊參觀的群衆有人說：&ldquo還用叫小旦？聚财、安發都在這裡，不能叫他兩個人說說？&rdquo聚财遠遠地說：&ldquo不跟我要金镯子的話我還許少害幾天病！還是找小旦來吧！省得人家又說我們是捏通了！&rdquo元孩說：&ldquo我看還是去找小旦吧！要金镯子這事也不止談了一次了，不證明一下恐怕再談也沒結果！&rdquo别的黨員們也都主張叫小旦來證明一下，元孩就打發村裡的通訊員去找。
這時候，登記農會房子的人也回來了，安發和别的農會委員們都回西房裡議論調劑房子的事。
元孩是新農會主席，可是因為在整黨會上當着主席，隻好把西房裡的事托給副主席去管。
不多一會，把小旦找來了，整黨會又接着開起來。
小昌說：&ldquo小旦哥！你究竟說說你給我說媒那事是自願呀是強迫？&rdquo小旦想把自己洗個幹淨，因此就說：&ldquo我是有甚說甚，不偏誰不害誰！主任有錯，我也提過意見，不過這件事可不是人家主任強迫她。
如今行自主，主任托我去的時候，我是親自跟軟英說的。
那時候，她給我倒了一盅水，跟我說&hellip&hellip&rdquo接着就把軟英給他倒上水以後的那些話，詳詳細細實實在在說了一遍，然後說：&ldquo我說這沒有半句瞎話，大家不信可以問安發。
&rdquo軟英說：&ldquo不用問我舅舅了，這話半句也不差，可惜沒有從頭說起，讓我補一補吧：就是鬥争了我爹那天晚上，小旦叔，不，小旦！我再不叫他叔叔了！小旦叫上我舅舅到了我家，先叫我舅舅跟